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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吃得好,小姑娘脸上已经长出了点肉。一笑起来,眼睛眯着,嘴巴咧着,又真诚又乖巧。
她还闲不住,最近在福利院大孩子的领导下在学认字,学得比谁都快,然后还会去厨房帮老师洗菜摘菜,还会帮院长把桌子椅子全部都摆好。
洛安市的福利院其实不算大,也没有那么多可怜的孩子愿意住在这。
三层高的小楼,外加一个大大的院子,住了四十几个孩子,外加五个老师。
——这些工作人员都是被叫老师的。
最小的孩子是被丢在医院的小婴儿,天生兔唇,比团团还小一点;最大的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读高中,不出意外,高考可以考出很优秀的成绩,只是天生跛足,平常总是非常自卑。
叶菲瑶很喜欢这个哥哥。
福利院在洛安,很多没有姓名的孩子直接取了“洛”姓,起名也是顺着嘴叫,他就叫洛福多。
这个在学校总被嘲笑的名字,寄托着福利院对他的期望。
洛福多是个很温柔的男孩儿。他两条腿长短不一样,而且是只要站直就无法遮掩的缺陷。他走路不快,跑步不行,但他从小在这长大,很会带孩子,可以说是福利院真正的孩子王。所有人都喜欢他,就连小四哥哥和小五弟弟都喜欢他。
叶菲瑶认字就是在和洛福多学,在没事情做的时候,就跟在洛福多屁股后面,跟个小尾巴似的。
洛福多手也巧,他能拿很简单的东西做出小玩具来,叶菲瑶现在捧着的小蛐蛐就是洛福多拿草叶给她编的。
小姑娘一脸惊叹,蛐蛐已经成为她最喜欢的东西,就是展世铮都只许碰碰,不许玩。
已经要五月了。
小孩子单独照看,四岁往上的,就是集体住宿。
男孩子是女孩子分开住,所以叶菲瑶是自己住到了这个八人间里。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四个读小学,两个读初中,都是很好的朋友。
今天一如往常,叶菲瑶把蛐蛐放在自己枕头上,去厨房帮刘老师洗菜。
等她回到房间,发现自己的蛐蛐被拆成了碎片丢在地上,绣上她名字的床上躺着一团黑乎乎的身影。
叶菲瑶很不开心。
她吧嗒吧嗒跑进去,皱着眉,站在自己床前边:“你好,这是我在住的床,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床上那个身影翻了身,露出一张结了褐色痂而无比狰狞的脸。
“我就要住你这,”那个女孩儿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不服气?我以为你有想我的,招娣。”
叶菲瑶愣了。
她的记忆力非常好,几乎可以回忆起每一幅画面。
这张脸和她记忆中的重叠在一起,让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是红姐。
“我好像应该谢谢你……”红姐说着,脸上的硬痂随着肌肉的颤抖而扭曲,“要不是你们跑出来了,我怕是还要在那被折磨……”
消失许久的系统在这一秒突然出现,在她脑子里发出尖锐的鸣叫:
【警报!宿主触发命运转折点——残疾——请做好准备!!!】
顾连慧还在住院。
她的身体太糟糕了,做了大手术,现在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彻底愈合。其实她已经可以出院,只是另外三个家人没一个同意的,恨不得她在医院里连头发丝都养得溜光水滑。
全家人的心思都扑在她身上,顾老头自然忘记去问最开始让他疑惑的事情——打电话来的,是个声音嫩嫩的小孩儿。
顾连慧在老王那的地位跟当时的叶菲瑶差不多,她知道的不多,连小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但还是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和父亲讲了,他们这才知道打电话的那个小姑娘多重要。
转头,顾老头就带着儿子顾廉杰一起去了警察局。
这个案子可以说是全国轰动的大案子了,案件牵涉广,犯罪嫌疑人多,所有工作人员都忙得团团转,也还好顾延年到的时候,钱峰刚坐下喘口气。
顾家夫妻俩都是好长相。顾延年四十多岁,头发白了一半,不过因为心思了了,整个人又有了精气神,看上去精神极了;儿子顾廉杰吸收了爹妈的优点,还是个小少年,就很精致。父子俩一个表情,看着钱峰挺激动的,搞得钱峰自己都不太自在。
这是顾延年从来到洛安开始,第一次见到和他通过电话的钱峰。
钱峰揉了揉眉心,脸上还是挂了笑:“我知道,你说的是招娣吧。之前都顾着家里的吧,孩子好不容易找回来,多陪陪她是对的。”
顾延年点头:“现在她没事了,就开始惦记那个小姑娘。是叫……招娣?”
“是,”钱峰点头,“你拿了这些东西,是想送她?”
顾延年和顾廉杰拎了好几个口袋,装了牛奶水果之类的东西。他们本来就是来打听的,如果那女孩儿已经回了家,就问问情况,不行托警察局帮忙;如果还没找到家,他们也想去看看她。
钱峰看了眼时间,站起来:“行,你们要是不着急就先坐坐,出去逛一会儿也行。午休的时候我带你们过去,正好我也打算去看看她。”
说着,钱峰又从办公桌底下掏出一个口袋,里面装了些小饼干和果脯。
说实话,他也惦记着。
做警察这么多年,他见过的可怜人也多了去,可那小姑娘格外一副招人疼的模样,想到她珍惜地舔着糖果的样子,他都想再给她买点好吃的。
***
叶菲瑶多了一条小尾巴。
啊不,大尾巴。
经过一天的商讨,院长她们给愣子换了一个新的名字,还挺好听的,叫洛正阳。
愣子还没反应过来,他被告诉了好多遍他有了新的名字,他还是把自己当做愣子。现在四个人一起在房间里,叶菲瑶教洛正阳学自己的名字,展世铮教弟弟学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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