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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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慎这才回过神来:“旻哥哥,你是不是最近很忙?”

玉旻道:“也不是太忙,跟那帮老头子吵架罢了。”

明慎“哦”了一声,又问他:“那你能吵过他们吗?”

玉旻想了想:“能。”

明慎又道:“哦。”

玉旻拍了拍他的头:“朕走了。”

明慎恋恋不舍地丢下笔,起身送玉旻出门。

他隐约觉得玉旻好像有点不高兴,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找他说话:“旻哥哥,我准备了一下春闱,最近感觉自己的进步还是非常大的,你有没有空帮我看一看我写的策论呀?一会儿我写完了送给你。”

玉旻道:“再说。”

明慎有点失望,但是没说什么,把他送到了门边。庭院中一片滴翠绿草蓬勃长了起来,玉旻背对他穿过清冷开阔的庭院,明慎这才想起来,两个人谁也没提十五天前那次不太成功的尝试。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脸颊发烫,同时还有一点微微的疑惑:如果玉旻那样信奉神灵,那么为什么整整十五天都没来见他呢?

这点疑惑他转瞬就忘了,他觉得玉旻大约是还在生他放肆无礼的气。

二月十六,他换回了从江南来京时那套朴素的棉服,裹了一层披风,看起来像个球——绕了一个大圈,从宫里坐到宫外,又从宫外绕到国子监门口,坐着低调的小轿子,摇摇晃晃地去了考场中。

考场戒备森严,人人面上都带着冷气。明慎没考过春闱,不免有些紧张。没想到他第一关搜身就出了岔子——搜他身的玉林卫扣了他给自己准备的一堆红枣胶参和两个小手炉,嗤笑道:“这位少爷,您是来考春闱的呢,还是来享福的呢?手炉容易藏私,那几个枣儿我看也不像是能吃饱的,这些东西就放在这吧,啊。”

明慎看了看旁边人,一位老大爷老远带的烧饼都被掰碎了检查是否有夹带,可怜巴巴的,只是好声好气地商量:“大人,我身体不大好,红枣是吊命补气用的,可否通融一下?”

玉林尉道:“身体不好的来考试干什么?有病就回家治病。”但还是把红枣给他了。

明慎见到还能收回其中一样,有点高兴,抱着自己的包裹往里走。另一边,玉林尉把这事禀报给了负责此事的官员,那大官穿着一身翰林学士服,立在另一边的暖棚下,背着手一言不发的听完了:“身体不好就派几个人加看,御医候着,注意别出问题。”

话音刚落,另一边又有人来了,低声道:“大人!宫中有令,说是要关照一下,这次来考的有个姓明……”

那年轻官员一言不发地听他说完,皱起眉:“这个人已经进考场了么?”

那传话的人擦着汗,随处看了看,眼前一亮:“就是那个长得标致的小郎,说是身体不好的,连程公公都来了,说是要亲自照看。”

他面无表情:“我知道是谁了,让他们去办罢。”

那人道:“还请大人多担待,这是宫里送过来的,劳烦大人转交给明公子,考场封死了,咱们不能进,这些天还要多多烦请大人。”

官员道:“无妨,既然是为陛下办事,臣自然尽力完成。”

明慎刚刚找到位置坐下,便见到一个身材颀长、相貌俊俏的考官走了过来,伸手把一个半人高的叠箱不轻不重地放在了他眼前。

明慎:“?”

他已经坐了下来,隔板上好,也难以站立,对方却制止了他起身行礼的行为,只是用他微微眯起的桃花眼打量了一下:“明家幼子,明慎,是你罢?”

明慎点头如小鸡啄米。

男人道:“我姓卜,名为卜瑜。若是你关心陛下,应当听闻过我的名字。”

卜瑜。

这个名字他不可能不记得,这就是玉旻的母舅家在他及冠时送来的另一伴读,刚好插在了他离开玉旻的那两年中,全力扶持玉旻,助他登上了皇位。

好比他明慎是一颗小白菜,陪着另一颗大白菜长了十年,眼看着就能收获一兜碧绿苍翠的白菜,小白菜和大白菜一起被送去菜市口,可却被人横插一脚,告知:你身边的不是什么大白菜,而是蓬莱仙草,能守候在仙草身边的只有醴泉,靠你自己收集的那点儿小露水是不顶用的。

说嫉妒也算不上,明慎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很笨的家伙,远远不如他亲哥。

但要说不难受,那也不是真的。

卜瑜瞥了瞥他:“陛下身边不需要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你这样的若是去了朝中,也会带累陛下风评,没有金刚钻便别揽这个锔瓷活,若你只想当个宠臣,我上书给陛下,等他立后了推举你当个男妃罢了。”

明慎一下子就明白了卜瑜的意思,有点生气,他认真地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卜瑜看了看他,未置可否:“听说你身体不好,我早晚会各送你一回药粥,你仔细着喝,若是泼洒在了卷宗上,没人会给你换考卷。”

明慎道:“我不会的,我也不需要喝药,我的身体很好。”

卜瑜道:“哦。”

明慎继续认真道:“我会比你当年考得更好的!你当年春闱多少名?”

卜瑜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会试第一,殿试第一。”

明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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