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入戏太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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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迟的伤口感染,身体至今没有好透彻,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病房的时候,唐糖已经坐在病床上等他了。

她将两张照片砸到他面前,斥道:“说吧,你今天去哪儿了?”

贺迟捡起照片,淡淡瞟了一眼,眉头不悦地蹙起:“你跟踪我?”“不是我,”唐糖目光一冷,“是秦叔的眼线寄来的照片。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秦叔眼皮子底下,我们既然已经是秦叔的人,便注定逃不开‘拆白党’这个身份。依照秦叔的意思

做事,想办法快些进入季氏内部才是要紧的。秦叔给你买车,给你医生的身份,不是让你谈情说爱的,你若是做得过分了,他不会留你的!”

贺迟仿佛累得狠了,又仿佛是根本没把唐糖的话放在心上,随手将那两张高速路上抢拍的照片丢进了垃圾桶。

唐糖气得咬牙切齿,“你忘了小时候秦叔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吗?你难道还想再被……”她声音哽咽,像是回想到了那一段痛苦的时光,没能继续说下去。

贺迟睁开眼睛,瞪着雪白的天花板,神情空洞。“秦叔想要我接近季氏,眼下季子墨对我失去了信任。我今天下午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想从季子墨那里捡回这一份信任而已。秦叔若是连这个都要怪罪,那就怪我瞎了眼,

跟错了主人。”

他的眼眸之中布满了血丝,半天奔腾在外,那被感染的伤口恐怕又撕裂了吧?唐糖看得越发心疼,不再去计较他做过些什么,自己找了床头的消毒药水来,就着棉签,掀开他的上衣,小心翼翼帮他擦拭着伤口,一边擦一边嘱咐道:“以后有什么事情

就吩咐我去做吧,没必要自己亲自动手。一来,你在秦叔面前要避嫌;二来,你现在的身体根本受不住。”贺迟表情木然,痴痴一笑。拆白党,骗财骗色,吃好穿好,还能玩到最上等的女人,他贺迟纵横花间十多年,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身份。眼下,季子墨还不知道他的身

份,若是有一日拆穿了,他们是不是非得鱼死网破不可?“我没事的。”好一会儿工夫,贺迟转过头对着她缓缓一笑,“这些都是间歇性的,有时候对着女人做戏做得多了,自己也很容易入戏,但是只要对方死了,我很快就可以从

泥潭里面爬出来。当初郁欢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

贺迟举了这个例子,不知道是想要安慰唐糖,还是试图说服自己。郁欢是F市的贵族千金,在被秦叔选定为目标之后,他们调查出有关她的所有信息,父母、生辰、喜好,半点都没有落下。万事俱备之后,由贺迟英雄救美介入她的生活,

一步步钻入郁家内部,将郁家掏空之后,逼得郁欢的父亲自杀,而郁欢则被秦叔下令灭口——当初谢舜名当着季子墨的面,拿出他和郁欢的合照,他着实吓了一跳。幸而秦叔那边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他们将郁欢的身份进行了处理,并买通了F市

市人医的医生,郁欢便在名义上成为了他的病人。

他虽然逃过一劫,但那一刻开始,他便知,谢舜名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为了分开季子墨和谢舜名,为了让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他特意设计了机场上的那一场离别……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过那样做,会阴差阳错地害死谢舜名,且令季子墨对

自己更加寒心。

“郁欢小姐的死,你就别再放在心上了,你也不想的……”唐糖知道又触到他的伤口,有些心疼。与季子墨分手后的那一年,贺迟一直浑浑噩噩,直到依照秦叔的安排,他接近了F市的名媛郁欢。那时候郁家在整个F市名声赫赫,郁欢父亲更是传说中的F市金王。郁家做

的是黄金买卖,每一笔交易都够他们整个组织好吃好喝一个月。

贺迟原本已经无心在这一行混下去,但是这一行并不是说退就能退的。一旦入了行,那便是一辈子的事,除非秦叔点头,否则他就算是死,也摆脱不了拆白党这个身份。

秦叔选中的目标,没有一个能够侥幸逃脱魔掌的。秦叔将目光从季家转移到郁家,那对贺迟来说本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

可是直到郁欢死的那一刻,贺迟才知道一个可怕的真相,他至今都不敢相信那个事实。那个女人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一心求死,原因只有一个……

唐糖见他面无表情,心底也痛苦不已:“别再想了,别再想那件事了——”黑匣子的秘密很快被揭开,画面中那个模糊不清的女人的身影,钟可情一眼便能认出是谁。事发前,狠辣冷静,事发后,胆小紧张无措,不论是从声音还是从动作,她都

能猜出画面中的人是季子姗。

买来的黑车,戴着口罩,穿戴严实的出行,钟可情可以认定,这根本就是谋杀。体型巨大的大卡车,踩足了油门撞向谢舜名的小跑车,这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钟可情看到画面中受伤流血的谢舜名缓缓爬出车外,手机按了120三个数字,却犹豫很久,最终没有拨出。她的心不由抽痛起来,那个时候惊动警方的话,他因为她重伤住

院的消息必定会被大肆报导,对她对季氏都是不利的。他之所以没有按下拨通键,大约就是为了保护她吧。

画面里的谢舜名只是静静地躺在路边上,眼神迷离,像是在等死似的。在绿化带边上瘫坐了十多分钟,他才缓缓拨通了钟可情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好长时间都没人接听,钟可情隐约可以看到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眸一点点变得灰暗

,一点点失去了光彩。

黑匣子里拍下的只有这么多,没头没尾,不清不楚。就算钟可情清楚的知道,杀害谢舜名的凶手是季子姗,光凭这一点录像根本不能将她定罪!

晚上,季正刚特意让李嫂准备了一桌好菜,为庆祝季子墨“怀孕”。

钟可情胃口全无,望着对面坐着的季子姗,她恨不得将整锅滚烫的热汤泼到对方脸上去。

季子姗见她眼神儿不对,当着季正刚的面,咬着唇委屈道:“子墨妹妹,你为什么这样看我,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么?”

钟可情目光一冷,纠正道:“我是你姐姐,这是新闻发布会上,你亲自承认的。”

“好,好姐姐。”季子姗冷不丁在心底呸了她一口,分明比她小,却抢了她季家大小姐的身份,实在可恶。“子墨姐姐,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为了一个称呼跟我生气吧?”

“我是。”钟可情说得很直白。

季正刚见两个女儿有要吵架的趋势,面上隐隐露出不悦来:“小墨,你……”

见季正刚要帮着季子姗说话,钟可情连忙捂着嘴做呕吐状——

季老太太见了,赶忙将季正刚拦住,斥道:“小墨现在有孕在身,脾气差点儿也是正常事。所有人都得让着她,若是有不服气的,也给我怀个外孙儿来看看!”

“奶奶,你……”季子姗气得面色发白,但见季老太太面容严肃、一心护着季子墨,她只得低下头去,不敢顶撞。

季正刚见季子墨面色惨白,轻轻敲了敲桌子念道:“妈说得不错,以后大家都照顾小墨一点,她若是情绪不好,大家都忍忍。”

季子姗“啪”得一下扔下筷子,忽的站起来道:“爸,奶奶,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季老太太朝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快点走。

季正刚虽然一心想要维护季子姗,但碍于身边坐着沈惠洁,什么都不好说。

而沈惠洁只是静默地看着这场闹剧,等到晚饭结束之后,她跟着钟可情上楼,在她房间门口将她叫住:“我想知道,我女儿是怎么死的。”钟可情静静转过身来,犹豫片刻,拉开衣袖,将手腕处的划痕露道沈惠洁面前,隐晦道:“从我一刀划下去的时候,从前那个胆小懦弱的季子墨就死了。妈如果真的心疼我

,不应该阻止我,而是应该陪着我一起复仇,将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从季家彻底赶出去!”

沈惠洁盯着她,似乎读懂了什么。她什么话都没说,静静回了自己的房间。

钟可情握着黑匣子的视频资料,直闯季子姗的房间。

季子姗刚刚脱了衣服,放了热水,在浴缸里躺下,打算好好享受一番。

钟可情便一把推开洗手间的大门,任由凉飕飕的冷风灌入里面。

“冷,好冷……”季子姗冷得直打哆嗦,瞪着钟可情道,“你疯了么?还不快把门关上?”

钟可情根本不理会她,非但没有关门,更是拎起一个水桶,直对着水管放自来水。

季子姗震惊地望着她,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对着她吼,“快关门!我冷!”

钟可情将她的换洗衣服直接丢向门外,等到水桶里蓄满冷水的时候,她猛的拎起水桶,将整整一桶的自来水,朝着季子姗的头顶扣了下去!

寒冬腊月,温度零下的冰水直朝着头顶灌下去,身下还是暖暖的热水,冰与火的交融,让季子姗一刹那整个人都懵掉了。

大约隔了半分钟,季子姗才稍稍缓过气来,瑟缩着想要爬起来找衣服,钟可情却将她的衣服远远甩开,擦在脚下当成抹布一样擦拭着被淋湿的大理石地面。“季子墨,你这个疯女人!你想怎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喊救命——”季子姗冻得鼻尖都红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她伸手去放热水,试图取暖,却被钟可情抢先一步,直接

关掉了阀门。

季子姗冻得不行,赤着脚擦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垫着脚尖试图跑出洗手间。钟可情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啪”得一声重重关上洗手间的大门,一把将她摁到浴缸边缘上,“你喊啊!大点儿声喊!最好让季家的男佣人们全都跑上来,好让他们欣赏一

下,季家私生女的骚嫩酮体!”“季子墨,你!”钟可情故意说出这些肮脏不堪的话来,气得季子姗无言以对。她说得一点儿都不错,季子姗在季家没有地位,听到动静,第一个冲上来的人肯定只是佣人…

“你若是想要在大家面前展示你的裸体,我绝对不会拦着。”

“你!你这么对我,你就不怕父亲知道么?”季子姗浑身都在打颤,但仍旧做着最后的挣扎。“怕,你说得我好怕呀。”钟可情微微扯了扯唇角,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道,“有这个孩子在,就算父亲再怎么嫉恨我,奶奶也不会允许他把我怎样的……你活该,活该这个时

候让我抓到把柄!这都是你自找的!”

“季子墨,你!”季子姗被摁在浴池边上,因为冷得缘故,整个人都有些虚脱,力气上根本拧不过钟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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