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黑吃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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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来一往,钟可情尴尬得快要无地自容。“季医生,准备一下,三环路上有一辆卡车与小轿车相撞,有一名伤患正在送过来的路上,待会儿跟我一起进手术室。”谢舜名有些不爽地瞪着陆屹楠那双挂在钟可情腰间

的手,直至钟可情将它挣脱,而后乖乖跟他进了办公室做准备。

谢舜名淡淡瞟了她一眼,冷不丁道:“这场手术,你来主刀。”

“嗯?”钟可情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做这样的决定。她不过是个新人,这么危急的手术,不该交给她来接。

谢舜名指了指自己负伤的右臂,冷静道:“我拿不了手术刀,完全拜你所赐。这本来就是谢组的业绩,没道理要让给你男朋友吧?”

看到他缠着绷带的右臂,钟可情心里一沉,满面的愧疚。她低头看了看现场传过来的伤患照片,冷静分析之后,应承道:“好。”

眼见着钟可情跟着谢舜名进了手术间,陆屹楠只是看着那扇大门发呆。

童谣从他身后走出来,冷笑出声:“身为你的未婚妻,却帮着谢组打下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陆屹楠勾了勾唇角:“我不知道她的能耐究竟有几分,放在我身边测验不安全,倒不如由姓谢的帮我来测验。如果她只有三脚猫的功夫,那拖累的便是谢舜名;如果她确有

真才实学,只要我开口,她自然会乖乖回到我组里。”

童谣若有所思,“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半点亏都舍不得吃。说白了,你根本没当她是你的未婚妻——”

陆屹楠没有接话,既不承认,亦不否认。

手术室里,钟可情全副武装,额上冷汗层层,所有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

“病人面色苍白,脉搏细速,呼吸急促,血压逐步下降。”钟可情剪开病人的衣裳,看到他胸口的一大片青紫,“我怀疑病人心脏撞伤,形成血胸。”

谢舜名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不给任何意见。

钟可情回头望他,他便道:“这场手术由你主刀,一切都由你来把握。”

钟可情伸手贴在病人的心脏位置上,因为不知道胸腔积血的情况,不敢轻易做开胸手术。

“季医生,病人休克了!”一旁的R1提醒道。

钟可情连忙观察病人的体征,“脉搏快弱,血压下降,呼吸困难,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确定是血胸。”

她不再等谢舜名出声,接过手术刀,敏捷地出手,在病人的胸腔上划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病人的心脏确实在出血,并且出血量极大,病情刻不容缓。

“快,R1负责输血!”钟可情额上汗水涔涔,仿佛从来没这么紧张过,“R2,R3协助我,尽快找出出血部位。”

“那我要做什么?”谢舜名淡然自若地站着,在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非要插上一句,让她心里极其不舒服。

“站一边看着就行!”钟可情没好气地说。

“找到了!出血部位找到了!”R3摁住出血位置,回头望向钟可情,“季医生,这里恐怕很难缝合——”

钟可情眉头拧成一团,“我来!”

“真的行么?”大家纷纷扭过头去看她,有些难以置信。

钟可情虽然是这场手术的主刀医生,但在场参与手术的医生当中,她是年龄最小的,最没有经验的,故而所有人都对她持怀疑态度。

唯独谢舜名抱拳而立:“我相信她。”

钟可情的缝合技术向来无可挑剔,这恐怕也只有谢舜名知道。在美国的十年,大大小小的国内医学报刊上,关于她的报导并不少见,但因为她太过低调,占的永远是最偏的版面。可是那有怎样呢?在谢舜名眼中,只要是关于她的消

息,不管有多小,他都会不经意间去关注。

“可以了。”手指飞速地缠绕,旋转,勾弄,钟可情终于用那么脆弱的线将病人的出血点完全缝合。

在场的医生都纷纷咋舌,难以相信这样一个年轻的丫头竟然能有如此老道的技术。钟可情方一推开手术间大门,迎面两名警察便走了上来,将她双手铐住,一脸无奈道:“季小姐,季老太太已经清醒,她现在控告你故意谋杀,害死她的老仆李嫂,请您跟

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钟可情双手蹭着,疲惫地摘掉口罩,面色苍白地望着警察,冷声反问:“老太太出事的时候,我和陆屹楠先生正在举办婚礼,我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据——”“季老太太称你们的婚礼只举行了一半,依照法医对李嫂死亡时间的鉴定,证明你存在嫌疑。”警察冷着脸道,“季老太太称在她出事之后,你一直霸占着公司代理总裁的位

置,她怀疑你想谋夺她的全部身家,你有足够的作案动机。”

女秘书alan突然推着季老太太出现,“我可以作证。此前,大小姐曾经谎称自己手上握有总裁的私章,这才获劝代理季氏的一切事务。”“小墨,我……”季老太太瞪着一双混沌的泪眼,悲悯地望着满身血污的钟可情,“我知道你有野心,可你怎么能对我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季氏的一切迟早是你的,你为什

么就那么等不及?”

钟可情冷眼望着季老太太,嘴角不禁露出一抹不屑。因为她不愿意替她隐瞒L的事,不愿意与她同流合污,她现在是要牺牲她了么?

呵!她堂堂季氏的当家主母,为了公司利益而舍弃亲人,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钟可情见怪不怪地轻笑出声,逼视着季老太太,冷声问道:“奶奶,你做了这么多错事,半夜就不害怕鬼敲门么?”

“孽障!”季老太太冷声训斥,“我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警察根本不给钟可情解释的机会,上前就要将她带走。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回眸目光灼灼地望向谢舜名:“谢医生可以帮我作证,我奶奶不是第一次嫁祸我了!”

警察望向谢舜名,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谢舜名抚了抚手臂,望了一眼被手铐铐住的钟可情,又用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陆屹楠,冷笑道:“我记不清了。”

“谢舜名,你!”钟可情快要被他这漫不经心的五个字气疯了!这种时候,他怎么可以跟她赌气?

“不好意思,季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钟可情眸光一凛,“我要打电话给我律师,我要保释。”

“季小姐,由于案情涉及人命,十分严重,我们需要暂行将您扣押四十八小时,不得保释。”说罢,两名警察便当着众人的面,将钟可情带走了。

钟可情临了回头深深望了谢舜名一眼,眸子里透着股道不明的寒意,仿佛他们的情义真的到此为止了。

余下的人唏嘘不已。

“刚刚看到她缝合的时候,以为咱们院里又出了名神医呢!谁知道,光医术好,人品不好……啧啧……”

“连亲身奶奶都下得去手,季医生的心也真够黑的!”“也不一定,都说豪门是吃人的,黑吃黑,谁知道谁比谁更黑啊!指不定季子墨只是被自己的奶奶给坑了而已!”也有人为钟可情平反,还忍不住回头去扯谢舜名的衣袖,

很八卦地问道,“谢医生,你知不知道什么内幕的?”

谢舜名冷冷甩了甩衣袖,静默不语,仿佛整件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等到人群散去,他才迈开修长的双腿,缓缓走到楼道口,伸手拍了拍陆屹楠的肩,用邪魅入骨的声音调笑道:“可惜了——”

陆屹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谢舜名便故意靠近了一点,与他四目相对,十分认真地解释道:“陆医生,只怕今晚又不能尽兴了!”

陆屹楠这才回味过来!那丫头要被警方扣留四十八个小时,不止是今晚,这两天他都不能如愿了!

Alan推着季老太太回病房,憋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老太太,那件事真的是大小姐做的么?”季老太太瞥了她一眼,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声道:“那丫头逼我太急,我留不得她了!你放心,杀害你母亲的真凶,我不会让她们逍遥法外!李嫂跟了我这么多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Alan连连点头:“是。”

“眼下就有一件事情要你去查。”

Alan认真地望着她:“总裁尽管吩咐。”

季老太太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来,推到她面前,指着上面道:“这个女人昨天在流光医院动了手术,现在应该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你帮我将她找出来!”

“她的名字是?”Alan试探着问道。

季老太太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没有名字。”

“那做的是什么手术?”

“不知道。”

Alan有些为难,“我尽力吧。找到之后要怎么做?”

季老太太的眸光不由眯成了一线,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轻哼出声道:“帮我查查是谁给她动的手术,谁割了她的声带?”季老太太满目阴冷,一颗心悬着,七上八下。季子墨当面质问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起了疑虑。她根本就没有下手去割那个女人的声带,只是长年以来将她关在山里,就算

她叫破喉咙,山外的人也听不到。

如今那女人声带被人割了,明显是有人识出了她的身份,她必须尽快找到那个人才行!

急诊科。

“何医生,陆医生找你。”

值班的护士打了个内线电话,姓何的医生很快就走了出来。

“陆医生,找我有什么事?”何医生一脸茫然。

陆屹楠笑了笑,将一张名片递了出去,“关于不久前那一例开胃手术,《MTD》杂志的主编想简单采访一下——”

何医生盯着名片上的名字,挠了挠头道:“可是这场手术是陆医生主刀的,采访我做什么呀?”“明人不说暗话。”陆屹楠敛起笑容,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何医生最近正打算申请评副教授,但流光医院评级不单单是看工作完成情况的,医院要的荣誉,我觉得这件事可

以帮到你。”何医生有些不好意思,为难地望着他:“可……这本应该是你的功劳,我若是抢去了,对你不公平。再说,当日在场的是一整个团队,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了,我也不好擅自

抢了这份功劳。”

“这是团队的荣耀。”陆屹楠重新展露笑容,“你放心,《MTD》杂志此次采访的是整个团队,他们都可以获得医院的褒奖。我相信,这种好事,他们不会不愿意做。”

“可是,”何医生眉头一皱,“这对陆医生有什么好处么?”陆屹楠耸了耸肩,“原本医院有规定,在未经院委会开会批准之前,在职医生只能治疗本科室的病人,不能越权。我本身已经犯了大忌,可能会受到院里的处罚。你不说出

去,对我们来说,是双赢。”

“我明白了。”何医生恍然大悟,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笑对陆屹楠道,“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

“不客气。”

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陆屹楠的嘴角几乎要翘上天,邪气的侧脸刚巧被光晕反射,以至于对方根本看不到他那抹意味不明的笑。

东郊。

钟可欣坐在床边,一副抑郁寡欢的模样。七年前的案子,殷氏一力抗下,将所有的罪都认了,法院判处她无期徒刑。因为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钟可欣与七年前的凶杀案有关,而钟可情婚礼上的硫酸案也并没有酿

成大错,她只是被关了一个星期,就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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