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他是她的夫,唯一的夫(1 / 2)
这场堵车盛况,堵的徐先生心情极佳,徐太太忍耐一路。
从车流中挣扎出来,转弯就到了公司眼前,徐先生将车停靠在路边,安隅伸手欲要拉开车门下车。
却不得其果。
转眸,男人视线滚烫,嘴角笑意悠悠。
他仅是望着她,倒也是不言语。
望的徐太太汗毛耸立。
“干嘛?”
徐先生笑意深深,点了点自己面庞,不言不语胜过一切。
出差数十日,甩了一众老总陪着自家爱人堵车,可不是白堵的。
安隅一口气梗在喉间,上也上不了,下也下不去。
冷冷瞅着他,不动弹。
徐先生倒是不以为意,笑意悠悠道,“小姑娘面皮薄,我来。”
他越是往前,安隅越是往后靠。
但车内空间也就这么大,能躲到哪里去。
徐先生最喜的,就是将这满身尖刺的人逼成小白兔,最喜如此。
本就是逗弄人家,倒也没想过将她弄得恼火。
笑意悠悠撑着身子欲要回身时,目光却扫到车前方一道挺拔的身姿。
索性,将计就计。
惹恼就惹恼吧!
九月金秋,天气凉爽。
安和事务所门口上演了一场虐心戏码,陈宇同唐思和将将从法院回来,二人从地铁人流中钻出身子,乍一出地铁口便撞见如此一幕。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树荫下,车内是一双俊男美女,男人半侧身望着身旁女子,女子靠在副驾驶望着他。
二人远看着,是那般和谐。
陈宇看见了,唐思和怎会没看见?
男人提着公文包站在前方,透过前挡风玻璃望着车内一幕。
平静的面庞下隐藏着的是一颗难以言喻疼痛不堪的内心。
提着公文包的手缓缓缩紧,手背青筋直爆,彰显了男人此时的怒火与忍耐。
陈宇视线落在男人冷峻的身姿上,适时开口,“老板,有人在等。”
自知晓她结果时,唐思和便在心里告诫自己,她已为人妻,以后的一切都要接受,接受她徐太太的头衔,接受她已为人妻的事实,接受种种不能接受的东西。
可如今,见此场景。
怎是一个痛字能诠释?
世间文字八千个,唯有情字最伤人。
他未言,仅是转身离开。
但面上的寡白实在是太过骇人。
直至他离开,车内戏码才结束。
徐先生心满意足笑意悠然离开。
话语淡淡,“去吧!赶时间。”
前一刻不舍的放人走的人,此时却说着赶时间,赶人下去。
瞧瞧,真真是心深似海,太过难测。
安隅狠瞪了人一眼,推门下车,仓促离开。
徐先生温温笑着看着人离开。
随后,推开驾驶座车门下车,叶城迈步上来坐进去。
徐绍寒,也只有在面对自家爱人时才会有耐心去做这等浪费时间之事。
安和律师事务所内,安隅快步进去,快步进办公室时,正撞见陈宇从唐思和办公室出来。
二人迎面走近。
陈宇复杂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安隅如同往常般跟人招呼,擦肩而过时,后者喊住她得步伐。
回眸望去,只见陈宇伸手指了指自己嘴唇。
想起车内一幕,安隅面上尴尬一闪而过,抬手捂住唇瓣,本是要进办公室得人转身进了卫生间。
尴尬、实在是尴尬。
2006年隆冬、徐绍寒时常见到唐思和,且每次见到的场面都异常尴尬。
而安隅是这场尴尬场景中的主角。
2007年,他反败为胜,将这个在安隅身旁长达数载的男人变成了局外人。
这日、徐先生的心情如同这秋日艳阳,一片芳好。
前去公司,谢呈将随后迈步过来,将手中文件放在男人办公桌前。
男人伸手将身上昂贵的西装搭在座椅上,低眸看了眼桌面文件。
话语淡淡;“直接说。”
谢呈闻言,望了眼徐绍寒,直接说?
不太好说;“你还是自己看吧!”
徐绍寒看了吗?
没有,他起身,往一旁吧台而去,伸手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昨夜闹得太凶,清晨起的太早,连多日的出差忙碌缺觉,若是不来杯咖啡,很难让他在工作中集中注意力。
谢呈望着这人玉树临风的背影,见他站在一旁一手插兜,一手搅拌着手中的啡。
漫不经心随意的模样很难让人与商场霸主四字联系起来,
更甚是很难让人相信,这人在不久前的华盛顿,在折磨人数日之后将人送进了十八层地狱。
只因对方触犯了他的利益。
他算不上杀人如麻,但也断然不是个软柿子。
一个冷面阎王并不会因为一时的慵懒而变成小猫。
这些漫不经心与随意只是他掩藏凶狠内心的外表罢了。
他与安隅的婚姻,是他心心念念想了许久之后谋求来的,即便婚后她的爱人并不爱他,并不看好这场婚姻,甚至怂恿莺莺燕燕将他推出去。
而这人,并不恼火。
此时、谢呈站在身后,视线从男人冷然的背影中移到桌面文件上。
心下静了静,这才敢开口言语。
“听闻大院里的人私底下说,赵玲年幼时并未少欺负过太太,隆冬深夜将她赶出家门,炎炎夏日让她无家可归都是常有之事。”
谢呈说到此,望了眼徐绍寒,男人伸手,不轻不重的将手中勺子放在一旁台面上。
话语冷寒;“继续。”
后面的话,谢呈不大敢说,只因这人太过将安隅放在心上,也只因后面这些话说出来必然会引起这人滔天大火;“赵玲育有一子一女,幼子生性风流,放浪形骸,2000年,赵家老爷子大寿,赵家举家欢庆,那日夜间,骆雨风趁着空闲之际,溜进了太太房间,欲要-------。”
后面的话,他不说,徐绍寒必然是已知晓。
“那夜、赵家喜事险些变丧事。”
谢呈不得不承认,安隅是个极有远见且极其心狠之人。
骆雨风多年前的屈辱,她隐忍数载,直至今日才动手将人踩进谷底。
何其能忍?
这个女子的心,怕是比m国沈清还要狠上几分,只是这份狠隐的太深。
若非此时调查出来,他怎会相信,一个女孩子怎还会隐忍七载,只为将人踩入谷底?
骆家人只怕她不会轻易放过。
昨夜磨山脚下,她心狠手辣面无表情的折了人手腕,既做好了撕破脸面,只怕是不会停歇。
前方,男人背对着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办公室里浓厚的咖啡味充斥着他的鼻尖,吧台前,泡咖啡之前淡然随意的身影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身影。
他端起咖啡在喝了一口。
无人知晓这人此时心底在想何。
也无人能猜测出这人平静的面庞下在蕴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他的爱人,在年幼时险些惨遭毒手。
即便是年幼,那也是不允许的。
绝不允许。
瓷杯与台面的碰撞声在安静的可怕的办公室里显得异常清明。
男人单手落在台面上,抬起指尖,小指到大指依次起落。
旁人或许不知,但谢呈知。
他唯有在想万全之策时才会有如此神色。
上一次见,是阁下了命令,让他在既不能损害国家经济命脉的情况下又能动荡经济。
那日、他坐在办公桌前,屈指敲击桌面数小时。
数小时后,命令落下来,是要动荡全国经济的决定。
如今、再见。
他稍有心慌。
安静的办公室里静的连二人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恍然,办公室门被人敲开,伴随而来的是周让伸手推开门,入目见谢呈笔直站在一旁面对这吧台方向时,愣了下。
视线转过去,见自家老板周身散发阴寒之气。
不由的,退出一步,伸手带上了门。
悄无声息离去。
半晌、男人开口,音色很沉:“叫什么来着?”
“骆雨风。”
“骆雨风,”男人轻启薄唇,低低喃着这三个字。
他时常低喃自家爱人的名字,但唇齿婉转之间,带着的是娓娓道来的爱意与深入骨髓的情意。
今日,他站在把台前敲着指尖,喃着骆雨风这三字,无半分感情便罢,且还带着杀伐之气。
他在问;“谁家的孩子?”
“赵玲跟骆长军,骆长军时任最高检察长。”谢呈开口解释。
徐绍寒闻言,指尖速度依旧起落有速;“检察长,”他喃喃开口。
在道;“君子者,为民者司其局,为官者司其职,穷不失义达不离道。”
谢呈闻言,视线有片刻惊慌一闪而过。
这话、若是身为徐家人来说、太重。
可若是身为安隅丈夫来说,刚好。
此时、徐绍寒无疑是将自己立于安隅丈夫的这个立场上来看待整件事情。
徐家人历代立足于官场,不能以偏概全这句话早已深入骨髓,这世间,有多少好官毁在了妻儿子女身上?
历史的潮流几千年下来给当权者累积下来的经验并非空谈。
身为总统之子,徐绍寒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明白的。
若是这时涉及旁人,他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放弃首都城里的某位高官,且还是为徐家行事的高官。
但安隅不是旁人,是他爱人。
是他心心念念扎入心底的爱人。
是他午夜梦回时想拥入怀里的妻子。
是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让她为难的对象。
“身为检查者,险些让自己儿子对侄女行了苟且之事,实乃有损伦理道义。”
森冷的言语中布满寒意。
男人敲击指尖的动作骤然停止,周身本是掩着的冷厉在此时尽显无疑。
谢呈站在身后,抿了抿唇适时开口;“此时、若论公正角度来说,与骆长军无关。”
自古历代千秋,听得进忠言的君王不多,而此时的徐绍寒兴许也算是一个,
男人缓缓转身,目光沉沉落在他身上,阴凉的话语不带半分感情;“子不教、父之过,你说与他无关?”
他当然知晓也明白这数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名言警句。
但平心而论,有几个将自己献身于国家建设事业的男人是能抓紧孩子教育的?
这世间,并不缺少被父母忽略的孩子。
骆雨风便是一个。
早年间的忙碌以至于忽略孩子教育,让其长成了一棵歪脖子树,在首都,细数下来,并不止这一例。
“我不否认这件事情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但今日,身为旁观者来说,这些年,骆长军并未做出任何出格举动,兢兢业业为了祖国做贡献,更甚的是,他起于徐家,奉献于徐家,若只是因为这件事情牵连与他,我想,这并不是件明智的做法。”
为了一个安隅,毁掉自己多年来的棋子,这不是一个当权者该做出来的事情。
徐绍寒即便此时心中有气,但也应该以大局为重。
而不是将私人感情牵扯到权利当中。
金字塔,少了一块砖,便会缺失它的美感。
而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脚底下踩着的是一砖一石。
都是一点一点砌成的。
谢呈与徐绍寒多年好友,更甚是多年的搭档,从他起初入驻徐氏集团开始,在到一路行走至今,他见证了这个男人的不易、
你若说一个三十未满的男人掌控一国经济命脉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怕是无人相信。
他自是理解安隅苦难与委屈,但大是大非大国大家面前,一切小事都得靠边放。
不该利益混为一谈。
徐绍寒望着谢呈,望着这人义愤填膺的容颜,轻扯唇角,笑了;“你满口大是大非,祖国大计,但我未曾听出你话语里有我爱人的位置。”
谢呈抿唇不言看着他。
他站在利益权利跟前,自然是看不见安隅所处的阴暗与边缘。
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在权利面前都是渺小的。
那些至高无上的权利会掩盖住一切事情的真相。
而徐绍寒,心系安隅,他看见的是自家爱人的艰难与委屈。
二人的出发点不同,看待事情的层面也便不同。
“我是徐家子女,我是徐氏集团董事长,但我还是安隅丈夫,”他说。
话语沉沉,但却万分有力量。
谢呈张了张嘴,话语却哽在喉间未曾言语出来。
换句话来说,他不知该不该在继续说。
徐绍寒伸手端起伸手冷却的差不多的咖啡,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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