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贯山人贯山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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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夷洲各国军制都差不多,地方有郡兵,每郡三五千不等,用于治安缉盗,平妖镇乱。中央有正军,是与敌国对决的主力。但因千年来的争龙禁令,正军名存实亡,就是守卫京城和宫廷的仪仗。

算起来道兵才是各国正军,小国都养有上千道兵,大国更有数千。少数道兵分布在各郡,与国观郡观互通声气,监察郡内邪异之事,处置零星异常。大多数道兵集中在京城,随时候命,解决各郡难以应付的事态。通常都是魔魇侵袭和妖族入侵。也包括围杀作乱的高阶修士,清除不服国命的宗门。

在这套军制里,郡兵地位最低,他们的铁甲不过是由厚麻衬底,熟铁甲叶贯麻绳而成。加上革盔、木盾以及刀矛弓弩等装备,全套下来也不到三十斤。道兵身上的精钢鱼鳞甲,不算披膊,就有四十斤重。

这样的铁甲在利刃下自然薄如麻纸,郡兵们也有自知。但眼睁睁看着一道寒光贯穿前后六层铁甲,还得加上三具身体,这般景象依旧超出了他们的常识。更不提寒光透体后,还炸出无数铁片,毁掉了第四人的面目。

前排的郡兵们慌乱起来,纷纷叫着剑仙。这些郡兵役期一般就两三年,每年操练个把月,最凶险的事情不过是追捕盗贼,围杀小妖而已,哪见过这阵仗。

慌乱不只这一处,土坡上跳出二三十组五人队,每队都射出道光华。有的是冷冽寒光,有的是炙热焰光,还有如翠叶激射的清光。

那些光华倒没像那光头少年射出的寒光凌厉,但每一道都穿透了至少一个郡兵的身体,贯体而过,炸出纷纷扬扬的碎芒。受创的郡兵有的埋头栽倒,有的身上泛起焦黑烟气,凄厉惨嚎。还有的更倒着飞出,撞倒一大片人。

聚在渠边的弓弩手们没受太大影响,纷纷张弓执弩攒射。然而那些乍看居然都是少年的敌人,挥手掷出这一道光华后,就退到两面大盾后,没伤到分毫。

“剑仙!哈哈,他们叫我剑仙……啊啊,好痛!”

掷出惊人一剑的光头少年巴大,现在该叫巴旭了,躲在大盾后兴高采烈的叫着,脸上的伤口裂开,捧着脸惨叫起来。

四天前他还躺在床上,仲杳召集剑宗弟子,通告了杜国会派郡兵大举入侵的消息。

不需要仲杳动员,弟子们群情激愤,纷纷要求上阵杀敌。对他们而言,魔魇和水患都是天灾。除此之外,不管是妖怪还是杜国人,或者宛国罗国人,来贯山作客,欢迎,来夺这里的山林水土,乃至要将他们编户齐民,那就是敌人。

除开叔家,贯山其他三家的儿女自小就生在险恶之地,魔魇那等可怕的敌人都不怕,又怎会怕人。终有一日为守护贯山而死,是他们从懂事开始就有了的觉悟。

仲杳自然舍不得他们以寡敌众,轻易去死,让他们在这几日内做两项练习。一项是与两名乡卫两名丁壮结阵,演练配合。丁壮举盾抵挡箭矢,乡卫持矛拒阻近敌,剑宗弟子则用真灵御剑术飞剑杀敌。

另一项练习则是真灵御剑术,短短几日不可能学会近于飞剑术的神技,而且有些弟子年纪太小修为太低,还没练到通脉,连真气都无法外放。

不过有巴旭的例子在,仲杳和卧槽老人拿出了试验版的真灵御剑术,让通脉以上的弟子跨过筑基直接炼气,居然真的有效。

所有弟子都能如巴旭那般,在竹剑铁剑中感应到灵气,再吸聚天地间的灵气,经由自身气脉汇聚,实现人剑合一的先天循环。虽然灵气异常微弱,循环也非常不稳定,但再加上手臂的肉身之力,足以杀伤二三十丈内的披甲之敌。

师弟师妹们彻夜练习,巴旭哪里躺得住,裹着满头绷带跑了来,自己练习的同时也向大家讲解心得,帮助大家更快的掌握这等神奇剑术。

“只有贯山之人,只在贯山此地,才可用出此剑。”

仲杳之前跟他们说到这话,那时还以为只是激励他们的意气之语,等练得略略有成了,才觉这不是虚言。天地间和剑上的灵气异常亲切,宛如自小就受熏陶的气息,而当灵气奔流,带动自身真气翻腾时,又宛如发于自身血脉深处的力量,如使臂指般自然。

唯一的遗憾,是他们所学还是草创,而且只有三天时间练习,还未让经脉气海随之变化。每一剑都格外费力,得歇上好一会才能回气。两三剑后就神魂疲乏,必须一口气吃下小还丹、醒神丹和活气丹等丹药,才能接着施展。

仲杳还特别强调,这种先炼气后筑基的法门,可能会对经脉造成永久损伤,非常危险,但没哪个弟子因畏惧而退出。

此时仲杳立在河神庙前,见得以巴旭为首,弟子们纷纷掷出灵气飞剑,杀敌不多,却震慑得沟渠前的郡兵们张皇失措,心中一颗大石落了地。

远处举着铜号的仲善存也吐了口长气,他不必再吹号了。原本的计划是,若弟子们在土坡之上发挥不佳,就马上吹号回撤,在山崖上重组防线。再由远处山脊上的仲长老等人发动侧击,击溃郡兵。当然那样的话,必然招致敌人的道兵以及修士进逼,这一战就打成了烂仗。

见到巴旭又一柄铸铁剑掷到渠边的弓弩手群里,射倒两人,炸出的碎片刷倒两个,又制造了一片混乱。而以伯明月为首的伯家妹妹们,接连射出的若干道焰光剑芒,烧得好几个郡兵成了火人,扰乱了一群群人,仲善存无比眼热。

这一战尽快打完吧,他好交卸差事,专心练剑。

远处山脊上,见到铁光焰光清光道道激射,片片绽放,仲长老伯洪虎等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身为长者,让年纪这么小的晚辈顶在前面杀敌,他们满心怜惜,还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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