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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这天晚上,陈妠正在图书馆写读书笔记。最近他的文史课正在研究小品文。

什么是小品文,《世说新语》刘孝标的注释提到:“释氏《辨空经》,有详者焉,有略者焉,详者为《大品》,略者为《小品》。”陈妠自己望文生义,用他自己的定义:小品文第一要小,篇幅小,少则一二十字,多不能过几千字。小品文第二要有品,有性有情,妙然天成,“求之不必得,不求可自得”。小品文第三要是文,不是诗不是词不是曲,不谈韵脚,没有定式,天真烂漫,无法无天。

陈妠挺欣赏梁遇春那帮子人的小品文,他们小时候在私塾被灌四书五经唐诗宋词,长大被送到东洋西洋学物理数学植物人体。小时候摸过小脚,长大近距离闻过洋婆娘的香水味道。世道动荡,摆不稳一张书桌,这些人所有幼时功夫成年阅历都挥洒在小品文上,不惊天地泣鬼神也难。梁遇春的小品文更是臻于化境,白话文五百字,从从容容把一个大问题说得清清楚楚,不带一丝火气,难得的涩味和简单……

正在奋笔疾书的陈妠,忽手边儿手机振动,他瞟去一眼,是袁也;他们平常是晓得这个时辰一般他在图书馆,轻易不得打搅,看来今儿这会儿打来是急事了。

接起,放在耳边,“什么事,”

听着听着,陈妠手上的笔放下,“来接我吧。”

搁下电话,陈妠望着手机好一会儿。

袁也说,就在刚才,当然也不仅他们手下盘着的这一处狗场,全京里“地下的犬市”全被掀了个底朝天!——好像是梅粒的意思。

这会儿一时还不清楚梅粒的意图。首先,他自个儿的老巢西京地下的各类局更大,自他老子进京拜左相,加之他跟多多的关系,梅粒一直没有参和京里这块大肥肉。原来还以为他碍于多多,敬着多多,所以不抢这碗羹。之后,多多的野心更大,这种“不入流的小生意”也全退了出来;梅粒看似也有了事业心,也不屑这方面的“蝇头小利”了,遂,才有其它势力占了这些份额,包括陈妠他们。

所以这会儿梅粒忽然来这么个“扫荡”,是又回头瞧上这些“小生意”?不得而知…不过,现在但凡提到梅粒,陈妠不得不往羊那里想想,这也是他的个直觉,怎么这么长时间都相安无事的,突然梅粒会对这些小玩意儿生意看不顺眼了?而且,恰巧羊前段儿是在这里头受过委屈的……

陈妠又拿起电话,“监控记录都还在吧…嗯,仔细瞧瞧,有没有熟面孔,譬如,那个后樟…”显然对方还没会过来“哪个后樟呀,”陈妠眉头一蹙“王羊家的。”

……

陈妠上车,

前方袁也亲自开车,后座,柏青已经将手提电脑递给他看,

“果然后樟又来过,喏,这就是他…要不是你提起,不仔细看谁认得出他来……”柏青说,又讲了后樟身边男孩儿的情况“他叫江临……输了不少,看来这次是他把后樟领来的……”

听后,陈妠轻叹口气靠向椅背,合上眼,唇边到是带点无奈的笑意“她真是执着……”袁也柏青互看一眼,晓得他在说羊,至于其中牵连又不敢瞎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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