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始(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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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严复向陈克提及袁世凯邀请的时候,远在北京的袁世凯既没因为心灵感应而打喷嚏,也没有突然感觉一阵凉意。相反,袁世凯着纸上写着陈克的名字,只觉得一阵怒意带来的火热感从心头生气。

906年,为了避免各种对自己的政治攻击,袁世凯主动交出了兵权,让陆军部直接统辖北洋军的一、散、五、六各镇。此举算是一种表示忠诚的态度。所以不久前镇压庞梓“造反”军事行动他只是派了德州的骑兵营。而这次军事行动却远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庞梓的部队居然拥有了包括机枪在内的重武器,德州的骑兵营此战下来伤亡了四十余人。不仅如此,庞梓的部队虽然被打垮,但是庞梓本人却逃窜的无影无踪,还是从战场上逃走的。“景廷宾余孽”居然没有能够彻底剿灭。

更糟糕的是,这支新军当中,包括副头领在内的两名军官居然在战斗之后被刺杀了。据说刺杀他们的是一个当地端茶送水的老头子。这种种事情都让袁世凯很不高兴。而且这也给了袁世凯的政敌们一个绝佳的借口。当时就有人质疑袁世凯治军不严,新军不堪一战。更糟糕的是,邢台距离北京距离并不远,有人唆使下头的监察御史以新军“杀良冒功”为名,极力弹劾新军。

这里头的证据还真的不是捏造的,新军为了报复自己的指挥官被刺杀,将高家寨剩余的几个“村民”抓起来杀了。而这几个“村民”其实都是本地地主,因为放不下家业才没有离开。他们也有些官府背景,这一状告上来,弄得袁世凯很是被动。

袁世凯本来就觉得这次剿匪行动很是糟糕,他精于行伍,一提上来报告就知道遇到了很不一般的土匪。庞梓倒是真的是官逼民反的典型。所以庞梓的手下战斗力反倒不算很差。一方面是对新军的不满,另一方面是对政敌的厌恶。两种情绪结合起来,加上王士珍亲自去邢台进行了调查,调查报告提上来之后,袁世凯终于有些恼怒了。

“那个陈文青居然和庞梓有牵连?”袁世凯问。

“是的。我在庞梓家抄出了一些信件。不仅仅是庞梓,武星辰、柴庆国这些景廷宾余孽都和陈克有干系。我特地拿了当年的画影图形让乡间的人辨认了。那些乡间的人认出了这几个人。他们和陈克前年都在庞梓家待过。不仅如此,还有一个人,就是华兴会的陈天华不仅陪着陈克在京城待了几个月,他在庞梓那里一直待到新军去剿灭庞梓前才逃走。”乡下很少有外地人去,庄户人家对这些外人都记得很清楚。一桩桩一件件,王士珍调查的相当清楚。

“严几道居然推荐了一个乱党给我们?怪不得那陈克不肯求到我门上来做个官。”袁世凯说到这里已经相当的懊恼。

对这个评价,王士珍也没有插话。他从一开始就觉得陈克这人很不对头,别人见了袁世凯都是削尖了脑袋去谋个差事。而袁世凯对于这些“晚辈”也是很照顾的,只要肯听话,能吃苦,这差事从来不会少了的。而陈克竟然没有一点这种态度,不仅如此,陈克固然恪守了晚辈的礼节,却有一种下意识里头与袁世凯分庭抗礼的风骨。原本王士珍还觉得陈克不过是少年心性,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来,陈克从一开始就没有拿袁世凯当自己人。

“陈克办的蜂窝煤场自从被善耆弄垮之后,那里头的人居然都去了上海。我已经发信给上海那边,上海回过来的信也很不了的。一年前上海大闹会审公廨的事情,一个叫做黄埔书社的民间团体脱不了干系。这个黄埔书社就是陈克创立的。”

听完这些,袁世凯干脆把面前的报告推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能让聘卿如此重视,来陈克绝对是个乱党了。他现在在何处呢?”

“现在不知所踪。上海那边的消息说,很可能是陈克劫了会审公廨案子里头被抓的人,然后这些人都跑的不知踪影。有说他去广东的,有说他去日本的,还有说他去了安徽的。倒是说法都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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