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复得(1 / 2)
宁枫之前已经骗过庆忌一次,心头颇为过意不去,此次不敢再有所欺瞒,便道:“庆忌,你若是帮我找到黑河所在,我以后定然再也不封印你了。”
庆忌兽缓缓盘舞,小脸之上似隐隐有怒气,显然心中仍十分介怀。
感受到众人奇怪的目光,宁枫面上略有些过不去,正欲温言再劝,却突闻耳边传来一阵烈烈风声,回头看时,却见泰猿小山一般的身躯疾速跃来,口中叫道:“主人怎么……能被一小小灵兽欺压,让……让泰猿来教训一下。”
宁枫大吃一惊,便想飞身阻拦,但泰猿身形虽巨,但修为甚强,速度奇快,又出手在前,饶是以宁枫的步法,也追之不及。
却见庆忌灵兽飞旋在空中,也不躲避,只是黄色瞳孔之中现出一丝不屑之意,待泰猿铁锤一般的双掌堪堪挥至之时,庆忌兽黄芒一放,倏地腾空直上,没入云层之中。
这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千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来不及反应,泰猿抓了个空,身形失去了平衡,噗的一声跌坐在雪中,白雾升腾,众人方才回过神来。
炎流山骂道:“猿猴子,你嘴巴不行,脑袋也坏了么?没了庆忌兽,我们怎么找到那条古怪黑河,找回随身法宝?”
泰猿似也是知晓自己犯错,嘟囔一声,也不反驳。
却见占算元不慌不忙,只是负手仰天,不停地观望,笑道:“无妨!八门之阵奇妙无比,我们这么多人飞了十年都没有飞出去,小小一庆忌又怎能成功?”
听到占神卜如此说,众人才放下心来,但眼见周遭虽狂风暴雪不止,天空却是澄澈青碧,纯净如洗,不时飘过片片白云,那庆忌兽却是一无所踪。
占算元自从失了六壬盘,算卦屡屡不中,在众人心中的威信早已下降。此时许久不见那黄色精灵,不少心急之辈顿时按捺不住,纷纷叫嚷。
半个时辰过去,炎流山等人也不由内心焦虑,探头感应。唯有宁枫暗暗失笑,他身怀云歌剑,乃是封印庆忌兽的灵器,自能感受到那精灵的气息。隐约中只觉庆忌兽在空中来回奔波飞翔,已有二十个回合。
终于,云心和尚呵呵叫道:“诸位莫慌!那小人找不着出口,回来了!”
众人闻之大喜,纷纷抬眼凝视,果见一点微弱之极的黄光腾于白云之上,在天空中不停闪现。不多时,黄光愈来愈近,朝天氓山雪峰顶疾速飞来,片刻间已是盘于宁枫头顶处,正是庆忌兽。
却见它端坐于黄色马车之上,高冠竖起,脸上隐有惊疑、诧异,更是怒气冲冲,周身灵力涌动,似是怪罪宁枫。
宁枫哑然失笑,看着庆忌兽如此神情,脑海中又不由念起宫雨儿,想起她欢喜时的倩笑,嗔怒时的娇容,竟愣愣地站在原地,满面痴意。待得身旁占算元提醒,他才回过神来,撇去遐思,走到庆忌兽前,笑道:“好庆忌,竟想撇下主人,独自离开,就罚你帮我们找到黑河水源。”
庆忌小兽昂首不答,半晌后方才缓缓点头,神色虽倨傲无比,但衬着其娇小的身形,却十分滑稽可笑。
不知何时,白金殿的柳飞和黑水殿的洗心夫人也带着一群人来到此地,两人看到庆忌兽时不由脸色一愣,呵呵冷笑。却听云心和尚笑道:“洗心夫人你也一同前往,难道不怕遇到那些尸骨么?”
宁枫微有讶异,经由炎流山悄声解释方才得知,原来当年魔教近万妖人左飞右奔而不能出,便宿在了黑河边上。那时洗心夫人尤为暴戾,眼见被困,逃脱无门,腹中又饥饿难耐,大怒之下竟一举杀了百名无辜道人,吃完之后便将尸骨随意丢在了河水之中。
洗心夫人被其揭短,怒道:“老和尚勿要多嘴,看你饿了三十年还这么大腹便便,小心老娘哪天兴起把你也宰了。”
云心和尚笑道:“昔日佛祖‘以身饲鹰’,和尚若能以身飨魔而感化之,那可是一大功德!”
洗心夫人平日忌惮云心和尚的修为,一直对其颇为忍让,此时闻言终于按捺不住,怒极呵道:“老和尚就知道说大话,还敢和佛祖相比,老娘倒要看看你这一身肥肉如何感化?”说罢手中洗心玉倏然发出一道烈芒,朝云心和尚当头罩去。
众人惊骇声中,却见云心和尚面不改色,周身耀出淡淡佛光,在胸前凝聚成一道金黄气墙,那洗心玉芒方一靠近便再难向前进分毫,云心和尚笑道:“佛即在此,妖魔退避。”募的大吼一声,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宁枫虽灵力不弱,但仍觉神识摇晃,待睁开眼看时,却见洗心夫人面色煞白,恨恨地看向云心和尚,却说不出一言。
炎流山见状急忙出来调和,笑道:“哈哈,今日有庆忌兽引路,本是大喜之事。两位在此关头争斗,引来恶象就不好了!”说罢又推了推身旁的占算元,他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是,是,阵前相斗,乃是大忌!”
洗心夫人本就骇于老和尚修为,被众人一劝,正好借坡下驴,冷哼一声,乌唇一张,将洗心玉吞入腹中。云心和尚却呵呵直笑。
宁枫瞧见洗心夫人狠厉的目光,心中不由一凛,暗想此妖女作恶多端,自己此番若是将其救出天氓山,岂不是凭生罪孽?当下心中纠结,欲想出办法阻住其一同前往,但洗心夫人乃是黑水殿护法,位高权重,又是众魔的首领,宁枫一时也有些计穷,又听身旁人催促,当下按捺,想着先找到黑河要紧,随后再伺机而动。
众人跟随庆忌灵兽,顺着雪山山腰处的一条小道蜿蜒向下,但见四周白雪茫茫,壁立千仞,无所依靠,饶是宁枫胆大,也不由有些惊惧,脚步便慢了下来。不多时,又向前行了有数百米,道路变窄,并肩已容不下两人之行,渐渐地,甚至小径都掩在数尺厚的雪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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