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谈(1 / 2)
夜升起,云落下。对着摇曳的烛影,奚言坐在书桌前,心绪纷乱。
无论如何摒却杂念,他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安若飞的身影,他不无自嘲地轻笑了两声,“满目卷帙无心阅,只欲怜取眼前人…”
“错了。”奚云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此刻正站在奚言身旁,戏谑地看着他。“分明是...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我知道…”自己的心事不小心被奚云听了去,奚言多少有些惭愧,“进来也不通报一声,神出鬼没的...好没规矩。”
奚云却笑道:“那我可走了啊。”
“回来。”奚言无奈地看着他,“什么事?”
奚云忙将手中的信递到奚言面前,“祁公子身边的姚珂方才来过。”
“祁安?”奚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信笺举到眼前,“是该去会会他了…”
……
十方大街上仍旧弥漫着一股脂粉的香气,虽然前些日子才出了事,但在年节将近的氛围下,夜幕低垂时,这里依然熙来攘往,到处笙歌曼舞,一片太平景象。
“哎呀呀...奚大公子,有些日子不见,想不到啊…”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奚言将祁安挤到一边,毫不客气地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你先把衣裳穿好,整日衣襟半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只是个五毒俱全的嫖客。”
祁安却根本不以为意,反唇道:“逛青楼就得有个逛青楼的样子,难不成像你一般…假正经?”
说着,祁安轻轻呷了一口酒,“反正今天这玉栏院我是包下了,对外就宣称是专门宴请你…”
“你!”奚言这才注意到,此处确实没有外人,而大门也在自己进来后就关上了,不由失笑道,“为了败坏我的名声,你倒是出手阔绰。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祁安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将奚言面前的酒盅斟了满满一杯,才悠悠道:“不急不急,玉栏院的歌舞可是一绝,朝云、暮雨两位头牌那更是了不得。你好不容易来一次青楼,也该听听曲、赏赏舞才是。”
“那就依你。”
祁安眼神一挑,一直侍立在旁的婢女即刻会意。婢女轻轻颔首,台上早已端坐在琴筝前的美人随即起身,在向奚言和祁安行过礼后,方才开始奏乐。
丝竹之声缓缓腾起,身着殷红舞衣的伶人自台两边碎步而上。水袖飘飞间,腰上束带所坠珠玉亦随身舞动...
看着眼前美景,祁安一边抿酒,一边兴致盎然地打着节拍。倒是奚言,看惯了安若飞的舞,此刻多少有些索然无味。又想起今日傍晚司乐府门前发生的事,不觉便失了神。
祁安似是觉察到他的走神,便问:“你看领舞的那位姑娘,长得如何?”
奚言抬头望去,一张颇为俏丽的脸便映入眼中,“貌若天仙。”
“那弹箜篌的那一位呢?”
“貌若天仙。”
“怎么都是貌若天仙?”祁安笑着,随手向门边指去,“那位呢?”
奚言懒得去看,随口便说:“貌若天仙。”
“哈哈哈哈哈哈哈...”祁安实在忍不住,极为夸张地就笑了出来。而奚言身后也传来一阵明显克制住的轻笑声。
奚言这才抬眼望去,祁安所指的,正是一位长相颇为不堪入目的小厮,心知上了祁安的当,便说:“你要知道,那天蓬元帅和托塔天王...也算是神仙的。”
“噗!”祁安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忍不住一口酒便喷了出来,奈何用力过猛,又脸红脖子粗地咳喘起来,“在我喝酒的时候说这种话,你是想呛死我吗?”
“是你先支我上当,活该咎由自取。”
“罢了罢了,不与你斗嘴。”祁安一面摆手,一面起身上楼,“走吧奚公子,重头戏可在后头。”
奚言见状,也起身上楼。雅间内,两名面容姣好的女子正跪立在软榻前,见奚言和祁安前来,忙俯首跪迎。
“出去。”
祁安语气颇为冰冷,全然不是方才那副风流的模样。
待房内再无外人后,祁安才施施然坐下。而此时,屋外也传来了脚步声。奚言循声向门口看去,却听祁安说:“无妨,是姚珂在外把守。”
奚言点点头,“这样也好,门外有姚珂,再外还有奚云,说起什么来也放心些。”随即看向祁安,“你现在可以说,找我来到底什么事了吧?”
“当然。”祁安轩轩甚得地看着他,“上次你托我办的事,我今天可办妥了。”
“哦?”奚言细细回想,随即了然道:“怪不得今天一早,几辆大马车就从他的院内驶了出去,可否说说你是怎么做的?”
“很简单,因为我抓了他的把柄。”
奚言眼神一凛,“那件事你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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