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思情(2 / 2)
“那个、阿安总督,不知道你看中了我什么,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想离开故乡,我也不喜欢南洋,我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地方会害怕。等到起风时我就会和小枝一起回去。”
反正鸡同鸭讲,冯娇娇自顾自说着,不知不觉说起了白琳,说起了爹爹,说起了花石县。阿安总督坐在她身边,还不时一本正经点着头,好像他真能听懂一样。
“好啦,能这么痛快的说出心里话也真是谢谢你了。我要去找小枝了。”冯娇娇站起来,她的手却被抓住了。
男人的手很大,又有力量。冯娇娇惊愕的看着安德烈斯单膝跪在地上,抓着自己手放到他唇边,在自己手背上吻了一吻。
“娇娇,我-没有-太太-我——心悦你——请你答应我——”很艰难的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露出来,发音还不不够准确,但是非常清楚。
男人吻女人手背是弗兰基人的礼节的一种,知道这样冯娇娇才没有给阿安总督一耳光。在吕宋中土人士不少,好学的弗兰基洋和尚都会积极的向中土人士学习本朝语言,为深入天朝做准备。安德烈斯找神父和白珏学了这么几句话费了老大的劲,累出几身汗,天朝文化果真深奥。
冯娇娇就惊呆了的连手也忘记收回,听着安德烈斯用半生不熟的本朝话一一交待着自己情况。
“娇娇,我—今年—三十三岁了,在你-看来-老-老了,但-但是我有力气-年轻-年轻-热、热情。我-二-二十岁时成、成亲过一次,太太-太太死了,生病、热病,你懂?没有小-小孩,一个也没有,我—喜欢—喜欢你的小孩—小孩可爱—请你嫁给我——”
他说得费劲,自己也听得出了一头汗,并且该死的要不得那种心软又开始泛滥了。觉得这么一个高壮的大男人磕磕碰碰说着陌生的语言,为了自己去学的,想必是下了苦功,还知道用心悦这个词,冯娇娇不禁心里一片感动。
冯娇娇狠狠心、一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男人的甜言蜜语最不值钱,管他是本朝人还是黄毛藩人都是一个德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必须要走了。”她奋力抽出自己的手,提着裙子匆匆跑下楼。
冯娇娇叫了两声柳枝,果不其然那见色忘义的家伙不在,肯定和李春到哪里腻歪去了。这俩人简直没完没了,不过也真是羡慕啊,俩个人感情实在太好了。
冯娇娇找到小宝,大声叫着他跟自己回去。冯小宝很不乐意,他玩得正开心,阿安总督做了一匹摇着的木马给他玩,他正摇着木马挥舞着小宝剑呐喊,装作冲锋陷阵呢。冯娇娇心绪正乱,没空闲安抚他,直接把冯小宝从木马上扯下来,冯小宝扭着身体抗议,冯娇娇心头火起,使劲拍了他几下,冯小宝不由哭了。
安德烈斯也跟下来了,他抱起冯小宝,冯小宝如今很亲近他,或许是他眼睛和自己爹爹一样的颜色。冯小宝哭哭啼啼向阿安总督告状:“娘凶我,我什么错事都没做。呜呜,娘凶我。”
阿安总督看向冯娇娇,蓝眼睛里流露出不赞同,冯娇娇一阵无力,也暗暗后悔对小宝粗暴。看见阿安总督那么大一个个子抱着个小不点儿,却很熟练的样子,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想也是安慰小宝。
俩个人各说各的,你一言我一语,竟然交流得相当好。小宝没多久被安抚住了,阿安总督把他交给小甲,然后对娇娇做个抱歉的手势,似是为自己引得她心情不高兴而道歉,然后转身走了。
冯娇娇回到这边住处,心绪乱得如同南洋疯长的草木枝叶。冯小宝洗刷过,四肢八叉如同一只小青蛙已经睡得香香的,她却毫无睡意,站在窗户前盯着黑暗中的花园出神,不知不觉抬起被阿安总督握住过的那只手放在眼前细看,男人嘴唇的触感似乎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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