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入瓮(1 / 2)
柳条心肠柔软,哪里听得这个,何况还关系到她月哥的身世。小姑娘又想起当年月哥穿着一件旧衣服到自己家里来的样子不禁红了眼眶,呐呐道:“月哥好不容易的。”
“是啊,他一个人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我每每想起就难受——”卢宝珠呜咽起来。柳条慌忙给她拭泪。
卢宝珠被她一劝好了些,抓着她的手说:“好妹妹你一定要来,要不然我们姐弟俩一个祝贺的人都没有,也太冷清了。也不要跟别人说,免得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又背后编排说我借着由头想占侯府便宜。你知道我们姐弟俩在这府里不受待见,只当是夫人家打秋风的穷亲戚,我受了多少气都不曾说;就咱们三个吃一餐饭就是。我只信得过你,阿弟也是,我们把你当自己亲人一样。”
柳条晕晕乎乎,一阵羞涩一阵甜蜜,又一阵为心上人的难过心酸。脚下踩着云一般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晚上翻来覆去的没睡好,天不亮就爬起来箱笼打开挑了又挑,首饰换了又换,莺儿梳的发型总是不满意,拿来的衣服红的嫌艳,绿的嫌不喜庆。
柳条平时几乎从不为难别人,今天却指鸡骂狗的,莺儿不禁问道:“小姐打扮得这么重视,是今天要外出吗?”
柳条脸一红:“不出门就不能挑衣服了吗?”赌气把发簪又拔下来,散了头发也不许莺儿梳。
到底心里头牵挂着,别扭了会又叫莺儿来重新梳了个百合髻,插了两朵红珊瑚攒的珠花,每朵都有小孩拳头那么大,金丝做的花心,颤颤巍巍,鲜艳又别致,很是适合天真的小姑娘。耳朵上戴了一对配套的红珊瑚耳环,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迎春花样的软罗衫子,葱绿色的绣鞋。小姑娘简直就是春光的化身,明媚鲜妍。
柳条又挑了付新鲜花样子做掩饰,跟莺儿说:“我去宝珠姐姐那里做针线,姐姐说这个绣活想赶着出来,姐姐留饭,今天一天都在那里。“
到了静心院,卢宝珠亲热接了,泡茶端果子,俩人头挨着头坐在窗下绣架前说着针线,一番女儿家的亲密不提。片刻后柳条吩咐莺儿:“横竖我一天都在姐姐这儿,不去别的地方。你不用管我,回去看着小丫头子扫扫院子,盯着她们收拾包裹,过几天就走了呢,可别掉下什么东西。午后再来接我就是。”
莺儿应着去了。
卢宝珠心里暗忖这小妮子如此上道,见她满脸春意,不时望一望窗外,心里对于接下来的事更是有了几分把握。约莫中午时分卢溪月过来了,只见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直身,腰间挂了一个姐姐亲手做的荷包,一块燕侯给的玉佩并那个金丝香囊。
卢溪月特别适合穿这种浅浅的颜色,衬得他身材额外修长,人如美玉纤尘不染。
“月哥”柳条羞涩问好,心上人俊美的容貌让小姑娘一颗心都飘飘荡荡飞到天上去。
卢溪月却是意外见到柳条的,他以为就姐弟俩述情。不过少女一张圆润细腻的脸庞满是喜悦和幸福的红晕,可爱的大眼睛亮闪闪的,这种毫不掩饰的倾慕取悦了他,尤其是这张脸和那个横眉冷对的说“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也没你什么事”的硬心肠小妇人那么像。
三人在堂厅分坐,卢宝珠着实布置了一番,摆了好些花儿,一股子甜蜜蜜的味道,叫人不由的心神动摇。
卢宝珠说起小时在京短暂的幸福时光,父慈母爱,谁料一朝翻天
覆地;又回忆起流途中娇滴滴的女眷所受的苦。穿惯了绫罗绸缎的肌肤被粗麻布磨破,软底绣鞋呵护的金莲血泡磨了一层又一层,“要不是舅舅派人来救我们,我一定是早死在路上了。现在坟头的草都老高了。”
卢宝珠说着说着掩面哭起来,卢溪月也面露苦闷之色,不言不语的只闷头喝了一杯。柳条听着宝珠姐姐一个大家千金受过这多苦楚,早红了眼圈,不停的轻声安慰她,并且偷偷看着月哥。只见那如玉一般的高雅人儿愁容满脸,落落寡欢的坐在一边喝闷酒,一阵难言的心疼揪住小姑娘的心,此刻只想把这男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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