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探身世孤女下江南(15)(1 / 2)
三人聚在房中,推敲了半晌,始终没有头绪。
最后只猜测,白木头他们刚巧听到了一星半点消息,却给了杀人者机会,又恰巧做了替罪羊。但是,绿蕊一个普通青楼女子,为何会突然惨遭毒手,却实在是想不明白。倘若是风波楼的人得知了她与洛西园之间的对话,那也不至于死的这般惨状,风波楼的规矩只是沉塘,并不会过分虐待。
顾贞观又将自己所知的风波楼底细,以及江南一带江湖门派的基本情况。
原来这风波楼是江南一带最大的风月之地,三教九流的男人,都视其为身份的象征或者友聚的清雅之地。
这风波楼的女子,不论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还是卖身的娼/妓都是签的生死契,她们享受着大户人家小姐的尊养、受着最好的文化教养,即使是美人迟暮时,亦可以衣食无忧。但是她们一旦进入,此生便永不得出,若违约生了二心将必死无疑。是以她们都以主家生意为重,只要生意好,自己都待遇和后半生就会有保障,谁也不会为了哪个风露恩客去堵上自己的性命。
顾贞观的父亲与那风波楼的主人“竹安公”有过半师之谊,所以顾贞观每每在风波楼闹些什么“多管闲事”之举,只要不很出格,风波楼一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据顾贞观描述,这风波楼干的营生,除了欢场勾当,还有一宗替人收集消息的买卖,那便是将花娘们在嫖/客处窃来的消息卖给所需的人,无论是官府的、江湖宗门、抑或是贩夫走卒、江洋大盗,但凡给钱便可卖。
许多人明白此间道理,奈何挡不住人家风波楼姑娘调教的好,随便在一个普通花娘身上皆可体验到自己所缺少的那份“希冀”,也只好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至于江南一带门派,只有太湖枯叶堂、金陵风刀门、杭州漕帮、临安槐帮四家是正儿八经地武学传承的大宗门,其余不过是些扎堆的乌合之众或者堂口小门派。江南四大家,又独崇太湖枯叶堂,漕帮虽也是一般的人多势众、钱财亦多,但终究输在一个“雅”字上头,漕帮的营生终究有些不能放置于太阳底下,但太湖枯叶堂,清一色的读书人,虽武艺出类拔萃者不多,但胜在读书者多受世人尊崇更易服众,许多太湖一带官府断不了的案子,百姓们亦多愿意去请枯叶堂的长老们去评断。
……
白木头在眠云居,每日药罐子吊着,早晚都不许出门吹风,唯有天气好时,晌午才搬个椅子坐到庭院里晒晒太阳。
一连三日过去了,白木头仍是觉得内力恢复太慢,他急的直怀疑顾贞观在替他开的调理方子上没有尽心。
好在洛西园与他已经商议好了,待他伤完全恢复了,她才会去枯叶堂一探究竟。
反正得知他们闯入风波楼的缘由后,顾贞观已将有人欲对风波楼不利的消息告诉了他父亲的结拜义兄——枯叶堂堂主路飞天。枯叶堂有所预警,自然不会惨遭灭门,只是那晚在风波楼密谋刺杀路飞天的人,枯叶堂在镇江桃叶渡的分舵主贾仁,却是再没了消息,简直如同飞天遁地了一般。
洛西园则每日里跟在顾贞观身后种花钓鱼,时不时还跟着他学写字读书,竟俨然有些闺秀气派了。这种破天荒的景象,倘或叫洛水丐帮的那些长老们瞧见了,估计要欣喜到发狂了。
然而忽有一日,洛西园一早起来,忽想起姑苏城中的东庭和小桃,恰巧顾贞观又有事回了无锡老家,便只好准备着亲自去姑苏城一趟。
她走的时候,白木头服完药后正睡的香甜,她便央求了翠竹替她转告白木头,并留下了一封亲笔书信。
这一回,她大大方方地穿上了女装上路。姑苏城的逮捕告示上是她男装的样子,虽轮廓相近,但只要不碰上官府盘查,一般不会被发现。
一路纵马而驰,在距离姑苏水城城郭五里地的芦苇荡里,她忽提缰而止。
芦苇荡四面环山,一荡枯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洛西园静静听了半晌,不再往前行走,马儿打着圈儿,时不时地发出不安的嘶鸣声。
“还不现身?我要家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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