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互相妥协 文诸爱恋如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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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文婧因为怕回同心阁,所以没把自己夏天跌进功劳坝的事情告诉妈妈;诸兴华夫妇因为怕大女儿徒添担忧,也一直将外孙女两次溺水经历瞒着诸玉良。

但文婧嬉水成瘾,又有遭人暗算的潜在危险,人命关天,兹事体大,诸兴华夫妇决定专门就外孙女的教育、成长问题,尽快跟大女儿谈一次心。

诸志礼在婚宴结束后的第三天,跟着新婚妻子郭凤鸣去嘉兴岳母家回门了;诸志慧、诸志诚也都上学去了。为了使大人的谈话不被“小狐狸”听到,文婧被诸玉善带到孝义庄小学做了半天的一年级学生;同时为了使这次谈话不受干扰,孝义庄汽车站里也只有诸玉贞一人当班。

谈话开始前,许桂英从一个木匣子里拿出那张文婧两岁时落水被解放军战士救起的照片,递给大女儿。诸玉良茫然地接过这张旧照片,仿佛接过一张过期的火车票。

当诸玉良一边听着诸兴华夫妇的娓娓叙述,一边看着照片上的婧婧被外婆抱在怀里,一老一少注视着一张领袖像,手拿领袖像的则是一位只能看到半边脸庞的军人时,她简直惊呆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父母竟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瞒了她这么多年。

当诸玉良听到女儿在今年夏天再次落水,而且有了灵魂穿越时空、被喊回灵魂的奇异经历时,她又惊又忧又疑又愧:惊的是这些传说中的奇异现象居然发生在女儿身上;忧的是女儿的出生、成长过程如此一波三折,以后的命运是否会一帆风顺;疑的是有人竟想谋害女儿的生命,究竟是何人与诸家不共戴天;愧的是她把女儿成长过程中的所有风险都推给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妹去承担,而她和文远方连旁观的责任都没尽到,还以为只要每月按时寄生活费到孝义庄便万事大吉了。

诸玉良想起自己的一连串辛酸往事,如今又把命运多舛的基因遗传给了女儿时,不禁泪水涟涟。诸兴华夫妇见状,便安慰道:“有人想推婧婧落水也只是一种猜测,只不过我们得高度重视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今年夏天已经过去,问题不大;但俗话说‘事不过三’,就是怕来年夏天若没人带着、看着婧婧,她一个人再跑去玩水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们就很难向你和远方交代了。”

鉴于诸玉良目前的实际困难,三人商量的最终结果是:诸玉良回去即和文远方复婚,然后搬离同心阁,搬到商业局干部大院里去安新家。等明年夏天来临之前,文婧一定被接回暨阳和父母团聚!

诸玉良离开孝义庄的那天,又给女儿买了一大包零食。她也知道培养孩子吃零食的习惯不好,但她只能以这种最原始、最直接的母爱方式去投女儿所好,以维系脆弱得如同蛛丝般的母女感情纽带。

(二)

那天中午,诸玉良带着旅途劳累回到同心阁。她发现蔡家的门开着,却没人出来和她打招呼。以往,只要她家的门一开,不是蔡富国就是陈美娟总会出来招呼一声。

诸玉良放下行李,来不及洗把脸,就捧着两瓶润州恒顺香醋和两条云片糕来到蔡家。

“哥哥!我回来了。你们在家吗?”诸玉良问道。

“哈!玉良回来了?我在后院呢,刚刚看了一下你的古筝,没有被渗进水去。”蔡富国一边放下挖铲,一边进屋和诸玉良说话。

“哥哥真是太细心了!每年都要挖出来看一次。您当初包装得那么严实,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我看这架古筝也快要像马王堆汉墓女尸那样变成出土文物了!”诸玉良不无自嘲地说道。

“放心吧!你的古筝会重见天日的。我以为玉良向来不关心时事,你居然也会关注马王堆汉墓女尸出土?哦,我说过多少次了,以后不要再带香醋这样重的行李了!你去年给我们的两瓶香醋我们还没吃完呢,当然我们是因为省着吃哈!”蔡富国以一贯充满宠溺和包容的口气对妹妹说道。

“哈哈!我是因为哥哥学考古专业,所以爱屋及乌地关心起有关文物的消息来。您不觉得放弃自己的专业很可惜吗?”

“我没放弃啊!我一直在关注国家对文物保护方面的新动向。将来若有机会,我还是想做回我的文物鉴定专家。我天生就是个伺候精细物件的人。哎!婧婧怎么样了?家里人都好吧?志礼的婚礼热闹吗?婧婧什么时候回暨阳?我怪想丫头的。一年不见,想必她又长高了吧?”蔡富国一边把一本剪报递给诸玉良翻阅,一边关切地问长问短。

诸玉良把这次镇江之旅先拣重点的说了,然后把细枝末节也都说了。接着,她把自己综合多方面考虑,打算和文远方复婚,然后搬离同心阁,以后一心一意地过三口之家生活的打算告诉了蔡富国。

蔡富国听后,脸上略显意外之色。他眨巴着那双长睫毛栗色眼睛,摸着W型下巴,语气谨慎地说道:“没想到婧婧的生存经历了那么多风险!为了婧婧的成长,自然是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比较好。但你要考虑清楚了,你和文远方离婚并不是因为你不爱他,而是因为你们的价值观有严重的分歧。

如果他依然把阶级斗争和政治觉悟那套移植到家庭生活里,你是否准备向他妥协?如果你不向他妥协,他是否愿意向你妥协?如果你们彼此都不肯妥协,即使复婚了还是回到了原来的生活模式中,你们还是会争吵不断的。而争吵不断的父母,对孩子的伤害比离异父母更厉害。

所以,婚姻不能仅靠爱情就能缔结、维持的。在一个持续的婚姻中,爱情肯定是有保质期的,因为爱情只是婚姻面包里的发酵物而已;最终维持婚姻靠的是基本相同的价值观、亲情恩情和责任义务,而不光是爱情。”

诸玉良认真地听着哥哥的分析,暗自惊叹于他和陈美娟的价值观是如此的吻合。同时,她不得不承认哥哥的说法是完全合理正确的。如果她和文远方都没有从离婚事件中汲取教训,都没有打算改变自己去适应对方,那么他们即使复了婚还是会第二次离婚的。

蔡富国看着诸玉良的眼睛,语气平静而严肃地继续说道:“你作出复婚决定之前最好找文远方彻底谈一次,哪怕谈二次、三次、四次……一定要谈妥了再作出决定。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坚强后盾,你不用担心一个人抚养婧婧有困难,哥哥不可能坐视不管的。我此生的最大心愿就是不要让我爱的人们再离我远去,更不能让我爱的人们再遭遇痛苦和不幸!”

不知为什么,蔡富国的话深深地打动了诸玉良,使她一下子有了一种情不能自已的冲动。她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但能够驾驭她那高傲而迷乱的内心,而且可以包容她所有的先天不足和满足她一切诉求欲望……她不能再在蔡家呆下去了,因为“哥哥”既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毒物”,她怕自己因为一时把持不住而做了对不起美娟姐的不义之事。

“哥哥!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文远方谈。”诸玉良掩饰着自己的冲动神色,满面羞红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三)

下午,诸玉良稍事休息后就来到文远方办公的商业局大楼。她还是第一次来到前夫的新工作地点,所以内心颇为忐忑。

“你找谁?”戴红袖章的门卫拦住诸玉良问道。

“找文远方。”

“你是他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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