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 事到临头(1 / 2)
西陈兵马在东谷境内不疾不徐的向沧水行进。沈昂盼只盼这段期间东谷和南齐快些开战,就能让华香璩无暇他顾。
可惜天不从人愿。
华香璩一纸诏书怒骂周竹。把周竹吓的畏首畏尾,唯恐有个行差踏错,招致杀身之祸。他命人暂时按兵不动,等到西陈二十万人马前来会合,再做打算。
沈昂着急,何迢迢也急。倘若东谷和南齐再僵持下去,西陈就没有可乘之机。
于是,何迢迢冒着被华香璩迁怒的风险,入宫求见。
宫室修建进展缓慢,如上菜般送入宫里的良家子也没有太过出挑的美人,加之沧水偷袭不成,几件不顺心的事合在一处,令得华香璩心烦意乱。
今儿个他不想上朝,更懒得起身,就在寝殿里摆下酒宴,一直饮到傍晚还是郁气难消。
华香璩吃酒吃的乏了,歪在床上假寐。
夏惜时为他揉捏肩头,动作轻柔平缓,眸中却盛满了不耐与厌恶。
丁内侍监趋步到在华香璩近前,低声回禀,“陛下,何先生求见。”
华香璩唔了声,口齿不清的应道:“让他进来。”说着,懒沓沓的张开眼。夏惜时一惊,立刻换上深情款款的神态,望着华香璩浅浅笑了。
丁内侍监领命出去,不多时便将何迢迢带了进来。
华香璩斜倚在夏惜时身上,撩起眼皮睇着何迢迢,沉声言道:“西陈大军自打入了东谷境内行程接连延宕,现在也没抵挡沧水。你们是想让东谷在前头打先锋,待东谷和南齐两败俱伤,你们在后边捡个现成的便宜吧?”
何迢迢一听这话,赶忙跪倒在地,“陛下明鉴!只因我们并不熟悉东谷地形,兼且今年雨水较往年频密,才会误了行期。”
“有向导带路,怎会不熟悉地形?”华香璩就着夏惜时的手吃了口酒润喉,继续说道:“何迢迢,你巧舌如簧哄得我信了你的鬼话,集结大军去到沧水与南齐对峙。前些天,周竹与南齐大战,吃了败仗,损兵折将是小,失了颜面是大!”
何迢迢垂首不语,心道:小打小闹的偷袭怎么就成了大战?要说瞎掰的功夫,华香璩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华香璩不理他怎样腹诽,喋喋不休的说:“沈昂是想以我东谷将士的性命,成就你们的千秋大业吧?哼,你回去告诉沈昂,东谷可不是任凭你们自出自入的无人之境!他想吞下南齐这块肥肉,是他的事。我只要沧水河畔的十二座城池,他若反悔,我绝不会叫他好过!”
闻听此言,何迢迢心尖儿颤了三颤。沈昂本意是想捡个现成的大便宜,可华香璩不但没有乖乖听命,还撂下狠话。
这太不合情理!
何迢迢眼珠转了转,自然而然的怀疑起夏惜时。
华香璩登基以后,夏惜时反比从前更受宠爱。按理说有她在华香璩枕边吹风,一切都应该进展的相当顺利。哪至于闹的这般难看?!
何迢迢暗自盘算着寻机好生敲打夏惜时的当儿,华香璩语调骤然转向温和,“西陈若有诚意,就该尽早去到沧水与我东谷大军会合,一同攻入南齐。何先生,你说是吗?”
何迢迢恭恭敬敬的回道:“陛下所言甚是。也请陛下休要怀疑西陈的诚意。”
华香璩肩膀一抖,笑了笑,“诚意?你们若有诚意,就不该一拖再拖。我东谷二十万大军在外驻守,每天光是粮草一项就耗费许多银钱,更不要说打造战船,兵器。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着实叫人心疼。”
至此,何迢迢算是听明白了。
华香璩兴建宫室,从民间拣选良家子以及夜夜笙歌,奢靡无度,国库日渐亏蚀,他却把账都记在打仗这一项上头。何迢迢听明白了华香璩的弦外之音,无非就是哭穷,想让西陈多许给他点好处。
何迢迢忖量片刻,道:“陛下心怀家国,确是东谷百姓之福。在下回去之后立刻修书一封向我国君王细细回禀,相信我国君王定能明了陛下一片赤诚。待到平灭南齐,珍宝美人尽数归于陛下所有。”
华香璩眉头微蹙,将信将疑的问道:“此事关乎重大,先生做得了主?”
何迢迢唇角微勾,默然不语。
倘若沈昂真想进攻南齐,何迢迢自然不能信口开河,随意许诺。然而,沈昂的目的是华香璩,是东谷,所以,何迢迢可以答应华香璩任何条件。反正都不能兑现,又有什么所谓?!
“虽说小人并非东谷人氏,但小人的心是向着陛下,向着东谷百姓的。小人由衷钦佩陛下一心为百姓谋福祉,更加钦佩陛下的经天纬地之才。”何迢迢跪的久了,膝头难免酸痛。他稍稍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小人会向我国君王痛陈个中厉害,若我国君王不答应,小人便自绝于陛下面前!”
闻言,华香璩眉头舒展,抬眼看向丁内侍监,温声怨怪:“为何不给先生看座?怠慢贵客,实在失礼!”
丁内侍监向华香璩躬了躬身,“奴婢罪该万死。”
说话功夫,小黄门搬来鼓凳。
何迢迢手撑金砖地面,踉踉跄跄站起身,一屁股坐在鼓凳上。万幸华香璩叫他起来的早,要是再多跪一会儿,怕是得让人架着才能站起来。
华香璩命人给何迢迢斟了一盏美酒,“南齐的水养人,就连女郎都比东谷的娇嫩。”说着,两指捏了捏夏惜时脸颊,“你看她是不是比东谷的美人更美?”
此时的夏惜时更像是一件供人赏玩的器物。可叹夏惜时不能流露出半分被侮辱的怨愤,还得故作娇羞的垂下头,唤声:“陛下……”尾音拖得长长的,妩媚入骨。
何迢迢知道华香璩觊觎谢玉姝,而今话说到这儿了,何迢迢便顺着他的话头,道:“南齐的水加上东谷的美人,才叫绝配。小人听闻秦王嫡女谢玉姝身处南齐京都。大军攻破京都之日,便是陛下赏美之时。”
华香璩只当玉姝是手到擒来的玩物。何迢迢把话说透,遂了华香璩的心愿,他自然高兴。
然而,华香璩话锋一转,问道:“先生可曾听说过季南终?”
华香璩提及季南终的目的定是青云珮。何迢迢想了想,茫然摇头,“小人不知。”
“那么,先生也不知青云珮?”
何迢迢眸光一亮,道:“小人知道青云珮是能够助人成事的利器。”
“青云珮便是季南终雕琢而成。”
何迢迢恍然大悟,“陛下恕小人孤陋寡闻。小人只是听说过青云珮,却不知季南终。”
华香璩不疑有他,摆了摆手,道:“先生不知并非罪过。”顿了顿,又道:“我听人说青云珮辗转流落至南齐皇宫,如果属实,那么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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