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骑诡蹄(1 / 2)
木拓的双眼闪着坚定与热血,林泽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天空那不存在的星星的方向。可他的动作落在木拓眼里,反倒是不相信自己的保证了,竟跪着向前挪动了两步,情绪似乎有不小的波动。
“九哥这是不相信木拓的能耐?”
林泽这才意识到木拓的误解,收了刚刚的愁容,轻笑之中带着半分苦涩。
“怎么会......我只是,不太相信自己。”
木拓一听这话,松口气也不是,不松气也不是,只得凑到林泽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
“九哥,一千轻骑加五架木鸢就能烧尽睚眦人的粮草,咱们负屃之国,谁还能有这智慧,就说那帮只会打打杀杀的睚眦人,就算想破他们那些蛮兽脑袋,也想不出这点子来!”
看着木拓那故作成熟的样子,林泽忍不住又是一脚踹出去:
“说得好像你不是只懂打打杀杀一样。”
木拓一个闪身直接躲过了林泽的偷袭,却并没有直起身子,只是弯着腰平移了一下,这一下可是让林泽看在眼里,倒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木拓完全不在意自家九哥的调侃,嬉皮笑脸道:
“对呀,我本来就是只懂近战啊,所以嘛,我就是九哥的利剑,那些计谋战术什么的我是真想不出来。”
说着,木拓还收了收脖子摇头嘀咕,似乎还夹了点儿埋怨的口吻。
林泽无语,假意不想再和木拓说话,回了个身倒头睡觉。但他心里明白,身边的这些战士,或许不像Z那样有着全能全知的本事,但他们会拼劲自己最后一滴血来守护储君的安危。
梦中,林泽仿佛又回到了巨轮监狱,呼啸的子弹正冲着他的面门而来,一双双灰白无神的眼睛盯着他,将他完全包围。一转眼,他却身在赋城,说不出名的妖兽扑向自己,他胡乱地挥剑抵御,直到妖兽消失。然而眼前的赋城已经是人间炼狱,大地开裂,岩浆迸出,火焰怒吼,哀鸿遍野。他,就站在城楼之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回过头来,却见地上摊着一副棋盘。林泽走近棋盘,尚未看清,突然一阵天摇地晃,竟摔下了城楼……
“九殿下,九殿下,快醒醒,时辰到了。”
木拓的声音唤醒林泽,刚刚只是一个很长的噩梦,看着木拓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或许就是梦中那阵晕眩的来源。
没有再多言语,林泽打开水袋迅速洗了个脸,便继续蹲在灌木丛中盯着远方。虽然夜空似是微微有些光亮,可视度依然非常低,睚眦这些夜瞎子定然不会发现他们,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这支骑兵队会暴露。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派出的探子兵赶了回来,同时带回令人振奋的消息:
“睚眦粮军已经临近。”
林泽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所有人即刻披盔戴甲,蓄势待发。负屃战士们依然披着黑色斗篷,个个卯足了劲儿,只等睚眦粮队一到,储君殿下发令,他们便会冲上去,将那些粮草连带着睚眦前线军队的希望一并毁灭。
星星点点的火光缓缓靠近,那就是押送粮草的睚眦队伍。战士们身下的战马开始刨动起蹄子,仿佛也急着冲散前方那条线,匍匐在战马背上的负屃战士用手安抚着自己的坐骑,然后抬起头盯着前方那个身影。
林泽,一手牵着战马,一手放在马颈之上,此刻他并未上马,是为了更准确地观察那些整齐的火光,一旦他上了马,就等于做出了发兵的信号。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
时间静静过去了,就在战士们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那片火光终于进入了负屃轻骑的攻击范围,林泽一个翻身提缰,直接上了战马,身后的木拓和临冗眼睛一亮,也跟着翻身上马。
那些匍匐在马背上的战士们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眼见储君殿下蹬上战马,他们统统直起了身子,动作出奇的整齐划一,仿佛机器人一般。他们双手握紧马缰,紧盯着前方那道身影的手。
而林泽也没有让他们等待太久,听着身后那整齐划一的声音,林泽眯缝着双眼眼,紧盯着不远处那条火线,终于撒下了自己的手。
临冗和木拓驱马带头冲锋,一众负屃轻骑犹如大力放出的箭矢,以离弦之速迅速冲向那道火线,为自己的国家争取更多的时间和先机。四处响起浅浅的马蹄声,远方并没有传来任何其他声音,直到地面有了清晰的震动,睚眦军队才终于有了一些移动。睚眦指挥官站在一辆马车上,抬头观察眼前的动向,嘴里哼了一声,似是完全不在意,而手里却丝毫不含糊地调动起防御阵型。
只是这短短的时间里,可不是人多脚多就能轻松战胜马蹄的速度,即使睚眦战士的脚速比其他国人更快一些,仍然快不过马蹄。
整整配给了十万军队所需的粮草,没有个一万也有五千睚眦战士负责前后照应了。然而夹道之中调换队形何其困难,所以直到负屃骑兵已经闯到跟前,整个睚眦粮队都没来得及变换阵型以防御冲击。
就在前排睚眦盾兵刚刚摆开防御阵型的时候,透过盾甲间的缝隙,他们才发现靠近的是负屃骑兵。睚眦众将士脸上皆露出一丝恐惧,也仅仅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功夫,众人便用尽全身的力气,企图阻挡住骑兵的步伐。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在骑兵的面前,任何步兵都如同纸糊,可是碍于军令,他们没有人敢做出后退。
睚眦盾兵皆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冲击时,枪兵正举着长枪赶来,可惜为时已晚,在负屃骑兵马蹄的践踏下,一个跨越就冲破了那道由盾牌组成的防线,随后像是入了无人之境一般,与睚眦枪兵再次发生碰撞,直奔粮草车而去。其间一个身着黑色布衣手持长生剑的负屃将士率先突破,此人正是木拓,挥砍间径直朝着马车上那个指挥官模样的睚眦战士冲了过去。
木拓得到的命令很是明确,在冲阵的第一时刻,木拓必须不顾一切的冲向那个指挥官,必须将他斩杀于那道车上,让羊群失去所谓的领头者。只有这样,身后那些负屃骑兵才能算是真正入了无人之境。
而林泽同样拿着长剑,在一个二等军士的护卫下,与远方一个同样骑在马上的人遥遥对峙,这个人的存在让林泽隐隐感觉有些不适。
突围的第一批负屃骑兵成功点燃了睚眦的几车粮草,得手后却没有退回的意思,手持长剑在粮车附近发起冲锋,斩杀每一个企图靠近灭火的睚眦战士。
几屡浓烟像是信号一样,很快不远处的粮车也纷纷冒起了浓烟。
一个,两个,十个,几十个......
那滚滚浓烟代表着,跟进的负屃骑兵已经得手。
林泽有些不甘心一直委身在后方,忍不住挥起长剑想要进入睚眦军队之中,虽破殇甲护体,但长剑对他来说着实有些吃力。四周的负屃战士们以林泽为圆点,隔出一个保护圈,对横冲直撞而来的敌人毫不留情,用手里的长剑斩杀着一个个企图靠近储君的敌人。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血肉横飞,林泽心里竟没有了之前的畏惧和不适感。凶恶的睚眦人,他们每个人手上都站满了负屃子民的鲜血,要他们死,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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