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四象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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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盖缓缓移开,我还是躲了目光不太敢看,偷睨一眼默默轻松的表情才定睛注视下去,棺内果然不出意外是空的,最下层铺垫着几层丝绸棉被,上面整整齐齐摆放了一些衣服帽子之类的物品。这让我稍稍松一口气,和几个人一起把棺盖小心翼翼地斜倚在一旁墓室的墙壁。

高童的神情犹疑不定,仔细凝视着倚在墙边棺盖朝内的另一面,我也下意识愣愣地看着,涂的是黑色的素面,没有任何的花纹装饰,整体已经打开来的棺材看起来不知道厚厚地刷积了多少层大漆。我忽然之间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农村早年间的风俗,老人把请人做好的棺材毫不避讳地放在堂屋内,亲手仔细地涂上厚厚的漆,然后慢慢等着风干了再漆一遍,一遍遍不知厌倦地循环往复,老人们在等待中变得更老,在等待中平淡地面对死亡,棺材这时也就成了人的精神寄托,

积累了越来越多的沉实和厚重,仿佛凝固了百年的岁月。

现在我还不能理解墓葬文化的深刻内涵,但对于人总要面临的生死大限,棺材的确意味着最终的归宿,看着令人害怕,却实实在在地承载了人的一生。想到此处,我心下忽然没来由地生出了些人生苦短的悲凉。

缓过神来我才发现,这半天我一直对着棺材发呆,让顾光明大惑不解,带着调侃对我说道:“你放心,将来我一定给你买口不锈钢的,你就别眼馋人家张义山的东西了。”我懒得理他那个乌鸦嘴,却发现自己不再那么忌讳这些东西了,看来天天挖墓也有好处,时刻面对死亡才懂得什么是活着。

默默和高童正在按步骤慢慢清理着棺内的东西,我们几个插不上手,大头扔出了几颗烟,顾光明都给点上,高童看了看也没管,任由着我们三个在一旁抽烟聊天。

“这里有……象是一封信。”默默从棺内拿出了一个信封样的东西,递向高童,高童伸手接了过去,小心地打开,慢慢抽出了一张薄薄的笺纸,缓缓展开,从我这里张望着上面写满了字,三个人大感好奇,一起围拢了过去。

字是繁体,书写用了竖版,字里行间密密麻麻的都是蝇头小楷,古体文读起来格外费劲,大头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一咋舌,问道:“咦,怎么没有标点符号?这可不好读懂。”顾光明斜撇了大头一眼,“有标点符号就麻烦了,那还不成现代人假冒的了,他敢写你也敢看?”

大头“哦”了一声不敢再多问,高童借着矿灯的光亮一边慢念几句,一边解说,这种情境下其实每个人都能想到,这是张义山留给能够进到这里的家族后人的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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