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盗亦又盗(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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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楼阁尽熏黄。月明如练,花影相参差。

此刻已是戌时,正是各大酒楼最热闹的时候。

此楼名为“九皋居”,正是整个钱塘最热闹的酒楼。

九皋居并非茵帷楼那般的青楼,它只是个普通的酒楼。

九皋居并非普通的酒楼,不似茵帷楼那般有钱就能进。

九皋居共有三层,构造精巧,又朴实素雅。雕梁画栋,却不显富态;少有饰物,但不至鄙陋。与咏芳街相隔不过三条巷,上下并不沾丝毫脂粉气;共西子湖合置一地,内外皆俱含几分风流韵。

其正门前贴有一副楹联——

上联曰:狭人免进侠人进。

下联曰:稚者莫来智者来。

甚为风趣、机巧。

传闻此联为九皋居主人亲作,而这座酒楼也是因此联在江南一带成名,无数文人雅士来此只为亲眼一睹此联。

楼借联名,联助楼势,凭贤居开业不过短短八年,便发展得极为兴盛。不啻杭州,纵使放眼整个江南酒楼,凭贤居也可堪其中翘楚,风头一时无两。

“原来九皋居便是此番模样……”

白衣公子正身侧立于正门前,打量着这幢大名鼎鼎的酒楼。

他那一袭白衫在几盏昏黄街灯的映照下少了清冷与矜慎,显得分外柔和、温藉。

一阵清风拂过,栖落了几片细柳叶,浮曳了几绦骊黑发。

秋风此夜不萧瑟,飞扬云发染超逸。

此刻,白衣公子身后的葙儿只觉自家这位公子与他身前的那副楹联实在相称,如诗如画。

二人信步走进楼内。甫一进楼,便有店小二过来迎接。

名楼不亏为名楼,就算是个店里的小厮也如此与众不同。

只见他衣着光洁,唇红齿白,放在大街上,便说是个秀才也会有人信。

“二位是在一楼大堂就座,还是去到楼上?”那个小厮恭笑着向他二人询问。

白衣公子扫了一眼大堂,堂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不过大多是些书生打扮,墨香四溢堪比酒浓。

白衣公子看向那小厮,问道:“楼上如何,与楼下有何异?”

小厮答道:“二楼三楼俱是雅间阁房,用度颇高,不过相较大堂却也清净许多。若公子爱热闹,那小的便为您二位在大堂寻个坐处,亦方便与其他仕子扳谈切磋,此刻还是有几方空桌的。”

葙儿听后不自觉轻点了点头,暗暗想道,这小厮确实颇讲礼数,他这番说辞,纵使来客确实因惜财而不上楼,也不至失了脸面,与其他酒楼中那些见钱眼开又势利的小厮简直有云泥之别。

白衣公子双眼又在堂中扫了一圈,而后面显些许疑惑,轻蹙了蹙眉头,继而再次问道:“听说凭贤居中有一绝对,上联已摆了一年有余却至今仍未有人能对出下联,这大堂我已看遍了,却为何未看到此联,难道是在楼上吗?”

小厮笑着答道:“鄙楼确有一妙联,是前年加盖三楼后掌柜邀迓一位才女所作,就悬于三楼之中,而此联也确如公子所言,至今仍未有下联出世。”

白衣公子闻言,眉头顿时舒展开来,面上也现出兴奋之色,急声道:“那我们便去三楼,快些领我们上去。”说着,便转了身子,抬起脚步欲向楼梯奔去。

而小厮却急忙拦在他身前,恭敬说道:“公子留步,请恕小的冒犯……”

“哦?怎的,难道这三楼竟贵到连看一看都不可的地步吗?”白衣公子笑道。

小厮连忙作揖:“岂敢岂敢,只是公子来的不巧,若是昨日来或明日来皆可上楼,却唯独今日不可……”

白衣公子问道:“这是为何?”

小厮答道:“今日已有重客包下了整个三楼,故此只能委屈公子了。若公子执意要观此联,烦请明日再来。”

白衣公子听后,连连摇头,长叹了口气,脸上逐渐升起一丝沮丧,而后又对空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也罢也罢,明日再来照顾你们生意一次。”言罢,自顾地向一张空闲无人的桌子走去。

葙儿便紧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只是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总不住地四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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