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二节 北上开店的老鸨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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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没几句,却见一个打扮得妖艳异常的女人扭捏这走到姬庆文的台前,掩嘴笑道:“我当是哪位大爷呢,那么老大的手笔,原来是织造提督姬大人……哦不,是福禄伯姬爵爷来了啊!”

姬庆文抬头望去,见这女人年纪在三十多岁,打扮得妖艳异常,脸上抹的腻子少说也得有三寸厚,却掩饰遮盖不住他嘴角的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一说起话,这颗黑痣便在这女人左半边脸上上下跳跃游走,让一张面孔显得热闹异常。

姬庆文对青楼妓院也算是颇几分了解了,便笑道:“你就是这家妓院的老鸨子吧?行了,你过来算是打过招呼了,忙你的去吧。”

那老鸨子蹲了个福,道:“姬爵爷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他乡遇故知,不该多说几句吗?”

“老熟人?”

姬庆文听了这话有些怀疑和恍惚,又仔细端详了一边这老鸨子,只觉得这老鸨子的容貌还是十分陌生,气质也同绛云楼的老鸨子马湘兰大相径庭,除了口中所说的官话带有明显的南方口音之外,便再无熟悉之处。

于是姬庆文朝吴三桂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都说你们开门做生意的都是自来熟。可说起来我也是久经商场了,却没见过你这么没脸没皮的,你是什么人,我真没见过。”

那老鸨子从袖口里扯出一条香得呛鼻的手帕,眼珠口鼻,一个劲地“咯咯咯”地笑:“姬爵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奴家名叫李红娥,爵爷想起来了没有?”

姬庆文摇摇头:“不认识……真不认识……”

那叫“李红娥”的老鸨子有些失望,说道:“记得那时候爵爷在南京城里同白莲教的逆匪打仗,奴家我还站在楼上替爵爷加油叫好呢!竟没料到爵爷居然忘了奴家了,叫奴家好伤心哟!”

姬庆文这才想起来,当初白莲教在南京城里仓促起事,就是在秦淮河畔的一大排青楼前围攻自己,还真有不少鸨母、妓  女站在楼上看热闹,顺带便也加油助威两句——搞不好李红娥当时正在楼上,也帮着姬庆文手下的明武军叫过两声“好”。

想到这里,姬庆文努力摆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原来如此,我大概想起来了,只是不知道你的名字而已……”

李红娥听了这话,这才笑道:“什么叫有缘?这不就叫有缘么?爵爷在南京城里见了奴家的面,却一直到北京城

里才知道了奴家的名字。嗨,奴家想起来了,爵爷刚才给我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奴家才兑给爵爷九百两……奴家赚谁的钱也不能赚爵爷的钱啊!奴家这就把一百两银子还给爵爷。”

姬庆文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一听这话,便猜出了其中的蹊跷:“你这老鸨子虽然精明,却没精明过你手下的大茶壶(龟公的别称)。你黑了我一百两银子,这厮却又黑了你一百两银子,我给了他一千两的银票,他才兑给我八百两的现银。这笔账,你算算。”

“好啊!赚钱居然赚到老娘头上来了!看老娘不把这厮的皮给扒了!”老鸨子大声尖叫起来。

姬庆文忙笑道:“得了,这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且放他一马再说。我问你,你好端端地在南京城里的生意不做,怎么弄到京师城来做生意了?”

李红娥努力平复了一下胸中的怒气,答道:“还不是都怪白莲教的那些逆贼们?这帮家伙,先是把秦淮河搞了个乱七八糟的。后来又在南方作乱,朝廷为了筹措军饷,又让南京城里的富户商人们捐资助饷,搞得不知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唉!南京城早就已是物是人非了,就是秦淮河也是今不如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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