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1 / 2)
“是么?”百里凤烨也不直说,只道,“凤烨知道有一个人写祥罗宫的罗字,从来不写里面的一点……她写的罗字,正好与蓝昭容门上的那个一模一样,况且……蓝昭容的眉眼与那个人还有三分相似。”
百里凤烨眼也不眨地继续观察着蓝昭容的反应,好半天后,他才继续说道,“凤烨在想,蓝昭容殿上的扁,会不会就是那人所做!”
蓝韵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侯爷说的可是真话,这世上莫不是真有这么巧事?不如……侯爷把人带到华褚玩上几天,好让嫔臣也好好看看,是不是真与嫔妾相像。”
“是么?”百里凤烨轻抚眼皮,“若蓝昭容真的欢迎,那么……凤烨猜想,芸湘……会很乐意的。”
蓝韵凌的微笑僵在了脸上,可她却依然说道,“好啊,侯爷一定得记着把人带来!”
百里凤烨突然收敛住所有的笑意,一整张脸好像在一瞬间被镀上了浓浓的寒霜,“蓝昭容……这一次,凤烨是十分友好的在提醒你,若是再被凤烨抓到一次,那么……便是没有证剧,只要凤烨怀疑到你,那么,凤烨都不会轻易算了的。”
蓝韵凌的一双眼睛瞬间便红了起来,“侯爷这么说,是把嫔妾误会到何种地步了!嫔妾都不知道候爷究竟为何会对小女说这些话。”蓝韵凌的擦着泪水,“冉姐姐上吊的那一日,嫔妾都没有去送送她。直到小丫头们告诉嫔妾,冉姐姐出殡了,小女方才知晓冉姐姐已经死去了,到现在……侯爷突然来质问嫔妾,说是冉姐姐的死与嫔妾有关,小女实在,实在……”蓝韵一副委屈到连哭都哭不出来的样子,“冉姐姐若是在天有灵,她……”
“她一定会半夜来找你!”百里凤烨接了蓝韵凌的话。
“侯爷!”蓝韵凌死咬着下唇。“侯爷是想嫔妾以死明志么?”
“凤烨怕你便是要以死明志也死不了!到时候还把头撞破了怎么办!”
听到这样的话,冷雨的唇角微微抖了两下,看来……百里凤烨刚才说他是小太监,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
“嫔妾,嫔妾……”蓝韵凌站了起来,似乎是在四处找凶器。找了半天没找到,她只得一下子扑倒在床前狠狠地哭了起来。
百里凤烨打了个哈欠,没等蓝韵凌哭完,人已经站了起来,等走到了门口后,百里凤烨又说道。“蓝昭容,继续啊。凤烨走后,你也别忘记了演戏……”百里凤烨挑了挑眉眼,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点……凤烨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你比你表姐做的更好一些。”
冷雨扫了蓝韵凌一眼,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芸湘两字,看着这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冷雨突然有种掏钱打赏的冲动,有些人的眼泪可以看得人心酸难受。而有些人,哪怕她哭得再怎样伤心,看的人,却并不会被她的悲伤感染到,甚至还有种想笑的冲动。
冷雨微微地摇了摇头,在心底狠狠地鄙视了一下,没有一点同情心的自己。
还想再看一会,然而,百里凤烨已经走远了,冷雨急忙跟了过去,最近这些日子,冷雨总觉得景枫比以前更难以捉摸了,换成以前,景枫就算再喜怒无常,可是,至少冷雨还能猜测得到他是因什么而喜,又因什么而怒,可是……这几天里,冷雨却常常因景枫的情绪而感觉到莫名其妙,一颗心也总是忐忑不安的,总怕做不好什么,而把景枫给惹生气了,细细想来,景枫大幅度的情绪变化全在夏樱因为他送的那床被子中毒之后……
冷雨从后面追上百里凤烨,“百里世子,你是想告诉陛下什么么?”冷雨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他也知道如果不是百里凤烨有意让他跟着,那么,以他的水平是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他的,“你……是想让我告诉陛下蓝昭容不简单么?甚至说……您觉得皇后娘娘中毒的事,并不是冉嫔所为?”
冷雨咳了两声,“百里世子,其实陛下也知道被子里的毒不是冉嫔弄的。”冷雨轻轻叹息着,“可是,如果世子认定是蓝昭容所为,恐怕也不大可能……陛下让老鬼查过被子里毒药的配方,其中有三味药是皇宫里没有的,要想配出一付毒药,无论如何都得出宫,而冉嫔这三个月来完全不可能离开皇宫,而且……最近的时日里,宫外也不可能有人给她送过东西。”
冷雨缓慢地分析着,“属下还是觉得……蓝昭容可能有害人之心,可是,她却没有那个实力,她是个聪明人,如果没有一万分的把握,属下大胆地猜测,她是不敢动手的。”
百里凤烨没有回答,可是,每一个字他都在认真的听着,越听却越是心寒……
一来,他为夏樱的处境所忧,二来,百里凤烨也有些意外,他想不到,景枫居然也会这般认真的去查事情背后的真相!
心里起了一股无言的酸意……百里凤烨长吸了一口气,在他心里,除了他之外,那么,这个世上,谁有资格可以对夏樱这般好?哪怕,夏樱值得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切!
“姐姐……”归海修黎伏在床前,小小的身子用力地抱住归海溪黎,他在努力地尝试着给床上的女子一份安全,“姐姐!”
归海修黎摇着归海溪黎的身子,“你怎么了?你说说话好么?”
自从那日自昆华宫回来之后,归海溪黎全是便生了一场大病,她的脚被洛北弄伤之后,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然而,随着这一场病,那双脚居然又再一次复发,红肿处甚至已经化脓了。
归海修黎和归海溪黎在这华褚虽然没有一点地位。可是,若是要叫一个大夫来看病,还是做得到的。
看着日渐消瘦的女子,归海修黎头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无比浓烈的害怕,归海修黎还不到九岁,哪怕皇宫里处处都是危机,可是,归海溪黎却将他保护的很好,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死亡是那么遥远,可是,只有这一次……
归海修黎却意识到了那东西离他有多近,眼前的这个女子,她这一夕之间的大病,好像随时能将她带走一样。
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归海修黎的双手越发地紧了几分,“姐姐……你吃点药好么?求求你。”
跟着归海溪黎从守皇一直来到华褚的宫女潇湘这么一会,也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潇湘比归海溪黎还大七岁,她早就过了适婚的年龄,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归海溪黎,从九岁起。潇湘便被安排到归海溪黎身边,在守皇的时候,潇湘陪着归海溪黎一起闯祸,一起想方设法地惹欧阳逸仙生气!
小时候的光景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就在眼前一样,可是,一晃神之间。她们都已经长大了,十来年的岁月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流逝了。在潇湘眼里,归海溪黎早成了自己的妹妹一样,她是一路看着她改变的,看着她从一个爱笑爱跳的少女,变成今日这个对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淡没至极的女子,潇湘几乎陪伴了她整个的心路。
“你起来啊!”潇湘也跑到了床前,用力地将她给抱在怀里,“你喝药,我不准你吐出来!”
归海溪黎轻轻地笑了笑,脸上带着一种不自然的潮红,她转了转眼珠,仍是一样的空灵淡没,“哭什么!”扫了一眼归海修黎和潇湘,她轻声说,“等我死了,你们再哭。”
归海修黎楞了一下,没有哭出声来,可是,他的肩膀却抖动的厉害。
床上的女子,已经虚弱的好像在下一个呼吸间便要死去了。
“姐姐,姐姐……”他一遍一遍地唤着归海溪黎,“不要丢下修黎。”
归海溪黎眸中生出一抹极淡的无奈,许久,她才说道,“夏樱会好好待你,我也放心了。”
潇湘闻言,突然抬起手来便冲着归海溪黎的脸上打了一掌,这一下,直打得归海溪黎唇角带血!
“你干什么!”归海修黎站起身来,哭着推了潇湘一把,“你为什么要打姐姐!”
潇湘喘着粗气,显然已经气极了,“你就这么想死么?”她红着眼睛吼道,“先生有你这样的学生,是他这一辈子的败笔。”
归海溪黎张了张嘴,眨眨眼睛,眼前居然模糊了!
总以为不会哭了,然而……从那天为了他掉下了眼泪之后,这泪珠儿便越来越不值钱了。
“你哭什么!”潇湘抬手又是一掌,“你把修黎交给夏樱,可夏樱呢……她还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死掉的,修黎才八岁,你是她姐姐,是他唯一的亲人,你便忍心么!”
归海溪黎咳了两声,眼中的波澜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夏樱没了,还有你……我,便是现在死了,也不用再去忧心任何事情。”
归海溪黎说罢,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归海修黎和潇湘,“我累了,让我睡会,你们都出去吧。”
每一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后都像是在交待遗言。
潇湘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她这两掌完全没办将她打醒啊!
“姐姐……姐姐!”
哪怕归海修黎哭得嗓子都哑了,然而,归海溪黎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哄这个弟弟。
“出去!”将手从被子里的抬了出来,归海溪黎吃力的比划着,“别吵我,让我静静。”
潇湘恨铁不成刚,一咬牙齿,一把扯住归海修黎的脖子,也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强行将归海修黎带走了。
“姐姐……”归海修黎伸手对着床前,这么一会,便是将他杀了,他也不会离开的,“你放开我,我要陪我姐姐。”
潇湘不故他的哭喊,仍旧脱着他离开。
直到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后,归海溪黎方才挣扎着从床上站起身子。她的脚肿得很高,而且,仿佛越养养越伤!
瞧着自己的一双腿,归海溪黎苦笑着,这么久以来,她可以在华褚挺着胸膛活到现在,可如今……她觉得自己真的累了。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归海溪黎笑了笑,缓缓走到书架前,她一瘸一拐地从书架上拿下一个罐子。挣扎着打开了罐口……这个口子很小,之前,她若想将手从罐口伸进去,那么,怎么也得将手腕磨红一圈,可是现在。归海溪黎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可以这么轻松地便将手从里面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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