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捌 梨花白。(2 / 2)
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双瞳染满了笑意,南织一时花痴走了个神,一个不小心竟认了真。一阵清风袭来,南织回过神来嘲笑着自己。又一次感慨,妖孽有一张很好的皮相。
傍晚南织院子里是笼罩了一层金边,闪闪发光,梨花未褪尽的雨水反射着夕阳的光芒熠熠生辉。
服侍南织的一干侍女小心翼翼地远离她们的主子。她们的主子今日非常的反常,一直红着脸,脾气格外的暴躁。
晚上刚沐浴完的南织刚抬起手准备使用鬼魂之力准备把头发弄干,便见得一只俊秀的鬼将帘子撩起,笑意盈盈的地迎了上来,一挥手直接把南织弄的干干净净,清爽非常。然后顺势的将她的一头青丝挽好,动作轻柔得使南织猛的悸动,她侧头,闻到他身上独特的香荚兰的气息。
南织却非常忌讳的退后一步,眼神忌惮的将红色衣衫的不速之客望着,咬着唇眼神湿润的将他望着,“答应我,以后不要对我用读心术。”
姬子都眼神似有似无的将她望着,顺势的找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地方坐下,扬唇笑,“你喜欢就好。”
南织站在原地狐疑半响,然后确定了答案便不紧不慢的上前去坐在他的对面,端起茶便喝了一口。
姬子都勾唇一笑,眼神魅惑的道:“你喜欢的,以后都能做到。”
南织心里又在打鼓,忘记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心里有点知难而退。
可在梦境里头南织睡得很是香甜,梦里头他牵着她的手,吻落得很轻。
多年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剩下,南织还会偶尔的想起那些年不加管束的岁月,还有那一双望进心底的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南织对姬子都开始有质的变化,依稀是在那一年的四月。
南织在自己的院子里,笑意盈盈的种下一株梨花。
姬子都在身后勾起嘴角笑道,“这一树的白,像你一般。”
她眉梢里染上了笑容,她知道自己心思阴狠,第一次听到有人这般夸自己。眼中盛着不明的情绪,然后无所顾忌得裂开了嘴角。
七年来,她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他的所有宠爱,南织第一次有人如同寻常的小姑娘该有一般的样子。
这七年是一个假像,两人心知肚明的一个假像。
可是在那层假象中,南织张扬的微笑,就连冬日也不觉得凄切寒冷,只觉得满是春光明媚。
姬子都都曾为南织做过一幅画,画中的她在白天蓝云下的一树梨花下翩翩起舞,她的舞步是惊艳的,她的眉眼间尽是喜色。
这也是后来姬子都回忆起来,怎么都忘不了的。
南织沉默不语,他在她的生命里就如昙花开过一般,可是那些刻在心底的年岁,却是从来没有忘记过的。
南织的知道在他面前藏不住东西,便也没有藏过。所以,在看着姬子都若无其事的把玩着从她的胭脂盒里抽出的纸条,南织的脸色一刹那苍白的。
那里头是苏公子的所有行程,包括苏公子在俗世殿的藏书阁里呆多长时,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动作是什么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姬子都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将她望着,眼中却没有笑意。“瘾君子。”
那是他们第一场不欢而散。
姬子都玩起了失踪,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低头,冷着神情同平时一般,一向没有任何解释。
或许,他之前那么对她所有的纵容,不过是随性而起,计划之内。偶尔的真性情可能也不过是故意捉弄她罢了。毕竟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赌注罢了,可是没有鬼告诉过她,入了戏,又怎样。
姬子都又一次找上南织,情绪低落,看见南织时,嘴角若无其事的扯出一抹笑容。彼时,南织坐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书了。
“你来啦?”南织来了点儿精神。姬子都意味深长地笑:“来看你了。”
后来姬子都常常在南织睡着的时候来看她,天亮时便离开。
而南织行事却越加乖张起来,一言不合便开始恶语相向。而他对她的好,连对她一向唯唯诺诺的婢女也会开玩笑打趣道这一份让鬼都嫉妒的好。
抬头望着苍穹,南织缓缓的勾起嘴角笑了。她去找过他的,在那个深山古寺里,南织远远的看着他跪在一座墓碑前,神情落寞的怀念着。
那夜姬子都喝了许多酒,南织站在他身后也没发觉,默默的听他低低的呢喃诉衷情。
“我曾经想守住一个人,可是最终她还是死在了我的前头。后来在黄泉的时候我找了她许久,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没关系,不妨继续守着她,可是我终究没有守住……我也是想尽了办法,可终究不能死心。”
四月的梨花盛开了,花瓣支离破碎的飞舞着,晚春景色真好,好的让鬼嫉妒。
南织独自回去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雨但是没有打伞,舔了舔咸咸的雨水,勾起嘴角嘲笑,心是冷的,如石头一般。
这便是他们脆弱不堪的感情。
正在神情恍惚中,南织一抬头,便见他的吻落于她的唇边,南织失神喊道:“姬子都?”
而姬子都望着他呆若木鸡的神没忍住笑出来,眼神里有波光涌动。“说你什么好呢。”
南织动作轻柔的拂上姬子都的眉眼,主动地垫起脚尖将自己的印记打在他的眉上,“妖孽,我听说过山有木兮木有兮。”
那一瞬间,苏公子成了南织可可远观却注定无所得的一轮月光,月光在白日里头是不会出现的,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怀念一二。而妖孽的颜值担当让她神魂颠倒再走不出那一琙天地。心若为城,画地成牢。
那时,他低眸看着她,那双桃花眼里依旧是满着笑意,好整以遐的靠在身后的木架子说,“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个予取予求的。”
那一夜,梨花落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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