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32恶犬:我们回家(1 / 2)
我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以为自己在做梦,怔怔地看着他微睁的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拓跋君叙抚在我肚子上的手,像羽毛一样,游走:“阿暖,朕是在做梦吗?你有了孩子,回到朕的身边了吗?”
瞳孔四周散发金色,犹如最绚烂的阳光明媚,我哭得越发汹涌,泪止不住:“你没有做梦,我回到你的身边了,我和孩子回到你的身边了!”
没有记忆原来不妨碍我爱他。
没有记忆,原来只要是这么一个人,见到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深爱,哪怕他现在形若枯枝,青丝枯白,面容憔悴,可是触及到那一双眼睛,便深深的沦陷。
拓跋君叙抬起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扯出笑脸对我说:“原来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我们有孩子了!有孩子了!阿暖极其喜欢孩子呢!”
“是!”我嗔怪的看着他,泪流满面:“我们有孩子了,真的有孩子了,拓跋君叙你会好好的对不对?”
他会好好的,绝对会好好的,不会像明星稀那样明明答应我,最后却弃我而去,什么诺言都随了风。
拓跋君叙手缓缓的压在我的头上,把我的头重新压在他的胸口:“是,我会好好的,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与你再也不分离!”
我在他的胸口昂头,看着他的眼底眉间尽是哀悸,手指覆盖在他的眉间:“我们回家,明日天亮就走,再也不分离,谁也不能让你我分离!”
想抹去他的哀悸,想让他舒展眉头笑。
拓跋君叙微微额首,眼若繁星:“好,明日就回。阿暖不怪我把你丢到这里来吧?”
“我怪你,没有早点来找我!”泪水浸透了他的胸膛,“拓跋君叙想要我原谅你,就好好的活下去,不然的话我一辈子不原谅你?”
我的威胁是那样的底气不足,我的威胁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不足以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足以让他战胜毒,永远的和我在一起。
“咳咳!”拓跋君叙咳了起来,鲜血大口大口的往外冒,瞬间把床榻染了红。
我挣脱了他的手,对着外面大喊:“云烛……云烛姑娘!”
门破,云烛率先进来,奔到床榻前,把我从床榻上挤了下来。
席慕凉搀扶着我,“娘娘,莫要担心!”
我腿脚发软,靠在席慕凉身上,手心脚心皆是冰凉,眼睛盯着咳血的拓跋君叙,“慕凉,为什么会这样?我应他没有多久,为何会这样?”
席慕凉红着眼睛解释道:“皇上给娘娘试药本就时间久,下次娘娘离开皇上,皇上自责,越发的想要解娘娘身上的毒,便没日没夜的试,谁规劝也不听!”
“慕凉……”
“你出去!”云烛扭头,对我道:“离开这个房间,我要对他施针!元恂留下!”
我不想离开,我怕见他一眼少一眼。
拓跋君邕站在门口,伤口不再流血,换了一件衣裳,把手伸向我,声音淡漠无情:“不要耽误云烛姑娘的救治,出来!”
席慕凉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往外走,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拓跋君叙,他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双眼睁得大大的。
望着我,带着万般不舍一样,我的眼泪爬满脸颊,犹如珠串,一颗一颗滚落,就差串联起来了。
走出去之后,我挣脱了席慕凉,自己的手撑在巨大的花盆上,狠狠的喘着气,心疼的压抑不住。
眼泪鼻涕横流,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席慕凉哭泣的劝道:“娘娘,您怀了身孕,不易动气,您要保证您自己!”
我根本就止不住泪水,我拼命的想压抑,想要把泪水憋进去,可是是在愿为,泪水跟我唱反调,我越是想压它涌现得越狠。
悲愤痛苦绝望在我心头交织,我慢慢的站不住,要往地下滑去,拓跋君邕伸手一挡,把我带了起来,没有让我滑摔在地。
他死寂一般的眸子,盯着我不带一丝感情:“人之生死,皆有因缘,你莫要伤怀!”
我泪眼婆娑,抽泣哽噎道:“我做不到你这样豁达,拓跋君邕,明星稀那么爱你,把你当成可依之枝,他明明是有机会活命的,只要愿意对你拔剑相向!”
“可是他选择不对你拔剑相向,他选择喝毒,他选择去死,也不要和你在场上相见,你是强大的人,我不是,我只是想要一个人宠我,爱我,信任我,为何让我得到,却又失去?”
“拓跋君邕,我要怎么做他才能活着,我不在乎他变成什么样子,我只在乎他活着,只要活着,就可以!”
拓跋君邕眸子依然如死水一般,不见波澜,张口依然冷漠,带着熬气血腥:“明星稀死在我的怀中,对他来说是圆满,他希望我好好活下去,不能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西晋皇上容与说得没错,我拼命的想要死,却不能自己动手杀了自己,我在等待别人杀了我,这样就不算违背我应明星稀诺言!”
“君叙天之骄子,至小有我庇护着他养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可是他逃脱不了一个情,或者说,一切皆由我起,若不是我杀气太重,就不会找了无大师,找不到了无大师,你和他皆无缘再识!”
“他希望你活下去,你现在怀了身孕,无论如何你不应该哭,你应该笑,笑着送他离开,答应他好好活下去,答应他好好带着孩子活下去!”
冷漠的就像一把刀子,散发着锋利的光芒,对任何人都不留情。
“我做不到!”我对他低吼:“真的做不到!”
“你能做得到!”拓跋君邕冰冷的声音掷地有声道:“你是明星稀的妹妹,他能做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子!”
“颠沛流离这么多年,你应该早就练就了一番铁石心肠,君叙爱上你,为你死,是他心甘情愿!”
我连连后退两步,手横在小腹上,席慕凉一直在我的旁边,坐着随时随地我到底她接应的动作。
深深的抽泣了一声,呵呵的笑了起来:“皇家可真够无情的,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我觉得顶级好,你却让我活下去!呵呵……活下去……”
“死容易,生容易,生死相隔不容易!”拓跋君邕冰冷之中带着丝丝惆怅,大跨了一步,靠近我,粗糙黝黑的大手,抚摸在我的头上,“他说你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姑娘,让我无论遇见什么事情,都要好生照顾你!”
“你是除了元恂以外,他拼命想要在乎的人,他这一生很苦,从母姓的北周想要出人头地,其中艰辛难以想象!”
“又与我踏上了一个不归路,人生更加艰辛,我同你一样,恨不得替他去死,可终究不能。阿暖,归晚,无论你叫什么名字,你只有一个身份,拓跋君叙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
“你不能残忍,没有让他的孩子看看这大好世间繁华,带着他孩子一起与随赴黄泉!”
我不能随他赴黄泉,因为我有了他的孩子,他有今日也是因为我,他为我生,为我死,我除了哭泣,我什么也做不了。
唇瓣苍白颤抖:“拓跋君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拓跋君邕幽幽的一叹,算是情绪外露最厉害的一次,视线望着紧闭的大门,“没有为什么,一切皆因命!慕凉扶着娘娘到一旁歇息!”
席慕凉弱弱的应了一声,扶我,我摇头,安静的夜注定不安静,月亮高悬散发出阴冷。
我没有去一旁休息,站在门口,与拓跋君邕一直站到天明,房门被打开,云烛走出来,我动了动嘴角,没有说出一句话。
傻傻的看着她就像一个等待死刑的人,任刽子手举起大刀,砍断我的脖子。
云烛冲着拓跋君邕摇了摇头,对我道:“你进去看看他,他在唤你!”
我手重脚轻,像踩在云端,席慕凉扶着我进去,拓跋君叙青丝白发憔悴不堪,嘴角毫无血色惨白如雪。
“阿暖,过来!”
他没有力气的手对我招着。
恍然之间,我看见了俊美笑得温柔的他,对我说道:“阿暖,孤想让你在孤的眼中撒野,任意的撒野!”
我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伸手触碰着他冰凉的手上,他慢慢的收紧手,把我的手紧紧的扣在手中。
我若坐在他的床沿上,他温和的对着席慕凉道:“娘娘昨夜一夜未睡,替娘娘褪去鞋袜,让娘娘上来休息!”
看一眼少一眼,过一天少一天。
正值壮年的他,不该如此,我真是一个祸害。
席慕凉忍着眼泪,跪在了床榻边,替我脱去了鞋子,脱去了外袍,我枕着他的手臂,躺在他的怀里,手横在他的腰上。搞笑
薄薄的被子,遮盖住我和他,他的手悄然的落在我的肚子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阿暖,朕已经无大碍,朕可以陪着你,但你的身体不易生孩子,这个孩子,咱们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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