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后乌城中(二)(2 / 2)
艾达娜在旁观斗,见江浪只守不攻,被那人刀光掌影所笼罩,不免担心起来,叫道:“江郎,你怎么不还手?要不然我来帮你!”
说着弯腰俯身,伸手抄起雪中死尸腰间的弯刀,便欲冲上。
江浪笑道:“不必啦!”身形一晃,左手倏出,已飞指夺过那人长刀,抛在地下,随即右臂微斜,手肘一挺,撞在他胸口。
那人哼了一声,慢慢软倒,斜斜蜷缩在雪地之中,脸上兀自露出又是惊奇、又是迷惘、又是惶恐的神色。
艾达娜举起刀来,作势待要往那人头颈中砍下,娇喝:“该死的贼强盗,且吃本公……本姑娘一刀!”
她这么虚声恫吓,满拟那人会开口求饶,不料眼见刀尖已及面门,那人仍是一声不吭,毫不动弹。
江浪笑道:“这人被我封了穴道,开不了口啦。”顿了一顿,又道:“艾达娜,你一个女儿家,最好不要动辄伤人。先前那一个动手冒犯了你,已给你一刀杀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个教训一番即可,不得再伤他性命。”
艾达娜呆了一呆,一扬手,将长刀远远掷了开去,伸足在那人身上踢了一脚,回过身来,朝江浪白了一眼,嗔道:“早听哈克札尔和苗三爷几人说过,你这家伙心肠太软,婆婆妈妈,果不其然。江郎,这三人明明都是烧杀奸淫的强盗,没一个好人,你竟也……罢了,听你的便是。”
说到这里,向他扁扁嘴,伸伸舌头,做个鬼脸,不再言语了。
江浪心中一动,想起适才那三人言语行径,确如艾达娜所言,活脱脱便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土匪,他微一沉吟,俯身拍开了他穴道,沉着脸道:“你们是甚么人?到这里来做甚么?你若从实招了,我便饶你不死!”
那人听得二人对答,已知眼前这少年的厉害,忙道:“我说,我说!我们三个本是莎车城西南大山中的猎户,听说有一个朋友在后乌国升了官,发了财,于是便商量好,一起前去投效。适才经过这儿,见到你们的宝马,这才起意眼红,冒犯了两位。我们有眼无珠,请小英雄饶命!”
江浪听了“升官发财”四字,微微皱眉,道:“你们分明是强盗,还说自己是猎户。哼,你敢再骗我……”说到这里,突然间右手一翻,凌虚一抓,三丈之外草堆中白光一闪,一柄弯刀倏地飞了过来,落在他手中。
那刀自然是被他适才踢入草堆、昏迷不醒之人的腰刀。
江浪横过刀背,一掌拍落,喀的一声,钢刀硬生生的断为两截。他随手掷出,噗噗两响,那人“啊哟”一声惊呼,刀柄、刀尖已分别插入他脑袋两侧,前贴鼻梁,后贴后脑,均自擦着肌肤掠过,凉飕飕、冷冰冰的,直没雪中。
倘若江浪稍稍失了准头,两截断刀岂非将他脑袋剖成两爿?
那人心头一寒,颤声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骗你!我,我叫阿勒腾,我们的朋友阔孜在后乌国相大禄府中做了总管,我凭着真主阿拉的名起誓,决无半句假话!”
江浪抬头不语。
艾达娜心中一动,忽问:“阿勒腾,你们三个既是猎户,又是强盗,是不是?”
阿勒腾道:“是,是!”顿了一顿,又道:“我们平日里靠打猎过活,偶尔也会打劫过路的客商。但是,我们从不去牧人家里抢劫。”
江浪哼了一声,道:“适才你们说以前分财物、分女人,便是指这些事而言?”
阿勒腾道:“是啊,是啊!小人该死,以后再也不敢了,求英雄饶命!”
江浪又哼了一声,瞧了艾达娜一眼,迟疑不决。
艾达娜微微一笑,道:“你看我做甚么?是杀是放,都是你说的算。你放心,我决不会怪你的。只要你相信他们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从此不再伤害好人,只管放了便是。”
江浪一凛,略一思索,心中已有计较。当下伸过手去,在那人右肩拍了一下,道:“以后不可再做坏事!”那人身子一颤,手足已得自由,只是颤巍巍的站起之时,脚步蹒跚,似乎已受了极重的内伤。
江浪又走到草堆旁,也在另一人右肩拍了一下,那人登时醒转。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般的脚步蹒跚,摇摇晃晃。
二人满脸慌张,怔怔的瞧着江浪。
江浪凛然道:“刚才我已在你二人身上用了重手法,废了你们的武功。相信你们这辈子再也休想起意害人。今日且饶你们不死,快快去罢!”
那二人面如死灰,身子籁籁发抖,各自牵了坐骑,一跛一拐的去了。
艾达娜听说江浪废了二人武功,拍手笑道:“这般处置倒也不错。这个世界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让坏人不能再做坏事,也算是积下一桩功德善果。”
江浪摇头叹道:“这个世界上坏人太多,也不知老天几时才让他们都得到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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