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一个身着矩领窄袖长衣的男子忽然进殿,一头少有的银发分外惹人注目,面容却是风华俊秀。站定的时候,腰间的革带还随着未定的脚风晃动。腰间垂系的上古印佩,让人一瞧便不由肃然起敬起来。
命理上神!!
此一神职是父神为生灵所特设,自受四海八荒敬重。
天君率先反应过来,连连遣人上座于命理上神,男子一路上前,经过莫言身边的时候,微不可察的看了他一眼,及至走到神女那头,便站定下来,看着她。并不立即去天君为他特设的上座。
天君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提醒道,“神女犯案,罪案凿凿,上下起议不止。九天乃圣善之地,实不能忍瞒此恶,遂今日公审此案,以彰公义。不料鬼族特使又证其血统不纯,神脉不正,朝堂上下皆惊诧……神君移步这里可是为了此事?不知堂下哪一位……居然请动了上神大驾?”
天君的话放下了好一会儿,他却并不答话,只看着阿瑾,“真像你母君!”他似是叹息般,轻声说出这句。
而后,他在上座坐下,目光越过她身后的一众仙官,眸色深远。他侧首对着天君道,“方才在殿门外,我似乎听见有人说洛瑾神女是司瑜大君和鬼王的血脉?”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那位鬼族特使身上。
鬼族特使迎上他的目光,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仍庄重施了一番礼,“今日有幸见到命理上神,实在是……令人惊讶。”说罢,他看向宝座上的天君。
天君全然未曾料到命理上神竟会忽然过来,他沉吟片刻,开口道,“上神既然挑在这个时候过来,想必是有话要说。上神掌管天下命理,万事皆晓,还请上神为此事添个证才好,让神女一案尽早完结,也好止息这合族的纷争和不安。还九天一个安宁。”
“……司瑜大君在凡界的确与鬼王申寂有过交集,只是,不过君子之交,平淡如水,未结善缘,倒是和相柳上仙修得了夙世情缘。”他的目光淡淡,掠过众人,“相柳,虽是在九天脱化而生的灵株散仙,其原身却是上古的玉水柳,珍贵异常。”
命理上神这话,在底下一众心里掀起了一阵巨浪,玉水柳?相柳上仙竟是传说中的玉水柳?众人闻言,心中生出各样感叹。
命理上神继续道,“相柳在凡世化为原身滋润一方地土万余年,又辛苦历经九十九道人世劫。他与司瑜大君在凡间相遇的那一年,已是他在凡间的最后一场人世劫,那时,他叫洛炎。”
“……上神,我娘亲告诉我,我爹爹原本是位散仙,虽不能位列上神尊荣,可也不用经受凡世历劫的苦。我娘亲一直都想知道我爹爹为何主动去求上神,要历上九十九场凡世劫。”
命理微微一叹,缓缓道,“你父君是玉水柳,玉水柳的根脉所及之处,皆被灵气所养,至终化为玉脉。众人或是晓得你母君本是生于灵玉,但却不晓得她却是在这天上地下唯一一株玉水柳的玉石灵脉上长成。他二人,本是一体。”
此话既出,众人皆惊异,就连天君面上也是难掩震惊神色。
“父神将你母君放在身边教养十万年,独独赐你母君盛至下元的术力,以及无上的神女尊荣,又在三界之外,亲造水银境这片广袤之地以为赐,并令整个九天三界悉心供养。
至于你父君,父神也自然视他为宝贵,只是父神对你父君的期望却是不同,父神更愿意他此生放下情念,专心供养三界以为念。
然你父君对你母君始终有情,后来父神归隐后,他便私自化了仙身在水银境陪伴你母君多年,只是你母君位分极高,他不愿将来生出什么闲言,让你母君被人指点,便一心指望能与你母君名正言顺。
他自以为一届散仙,不能配得上你母君,便到极天大境求我点拨……我虽掌管生灵命数,但司瑜神女的命数并不在我这里,却在父神手上。所以,当年相柳求问我,我也并不能知道。只给他指了条万中求一的路,便是在凡世化为原身滋润一方地土万余年,再于凡世历经九十九道劫苦,方有万一的可能……”
这后来的事,我自然知道。娘亲在凡间生下我不多久便仙逝了。爹爹修满九十九场苦劫回了九天,却得知我娘亲已经再不能回来……
“原来我爹爹这么爱娘亲,原来他消失的那么多年,只是想和娘亲名正言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我的双手被捆仙锁束在后面,并不能摸一摸我胸口的那枚玉佩。玉佩里有我母君残存的最后一丝灵识,一个在等着答案的灵识。娘亲,你听见了吗?命理上神亲自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命理上神在心中一叹,万万年来,他见过的命数很多,痴情的也不少。可这般痴情的,却统共不过两个。一个是相柳,一个……便是宵炼了。”
“上神这般赘述,难道是让我们这么多人跟着听一场故事么?”那位鬼族特使的银眸闪过一道奇诡的光,“方才上神似乎说过,九天三界里,独有司瑜神女不受命理所制,乃由父神亲理。既是这样,那么,这位神女到底是司瑜同哪一位的血脉,上神岂不是并不比我们更清楚?”
这样一句话丢出来,众人皆瞠目,忽然听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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