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欲图谋害逍遥侯!(1 / 2)
戌时,刚灭了灯的苏府再度变得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挤在苏府大堂,大堂最中间放着一个担架,一直下落未明的越家三少爷躺在那里,脸色发白,昏迷着不省人事。
越家三少爷胸口有伤,伤得很重,伤口周围的肉已经发炎,看上去情况很不好。
但那伤口粗糙,一看就不是刀伤,倒像是被什么钝器所伤。
大夫很快提着药箱赶来,见大堂里乌泱泱一大群人,吓了一跳,再看躺在地上脸色煞白,进气多出气少的人,更觉压力巨大。
大夫抹了把汗,提步上前,正要帮越家三少爷把脉,越老五上前,小山似的挡在大夫面前:“慢着,我信不过这个大夫,不能让他给我三哥看病!”
五大世家各家都有自己专长的产业,顾家是开医馆和卖药材的,整个漓州城,最好的大夫就数他们家。
但现在越家三少爷还不知道是被谁伤的,直接用顾家的大夫,自然有很大的风险。
苏老爷子站在旁边,人被搅得精神不振,也没别的想法,依着越老五的说法:“五爷既然信不过我顾家的人,那边请五爷另请高明吧。”
越老五刚要让人去请自家信得过的大夫,楚怀安抱着暖炉幽幽的开口:“本侯倒觉得由顾家这位大夫替越家三少爷诊治再适合不过!”
下午喝了一副药,发了一身汗,他现在感觉好多了,人精神了不少,说话也更加有了威仪。
“侯爷这是在光明正大的偏袒顾家!”
越老五不服气,两条浓密的眉毛拧在一起,顿时戾气十足,越家那些家仆全都凝神,蠢蠢欲动。
楚怀安在京中都是个混不吝的,自然不怕这样的场面,勾了勾唇继续道:“既然现在苏家大小姐的嫌疑最大,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想来苏家的人也不敢耍什么花招,若是越家三少爷在这个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那便是苏家全责!”
“侯爷此话怎讲?”
苏月蹙眉问,隐隐有些不安,楚怀安扬扬下巴,眼神斜睨:“本侯的意思是,若越家三少爷在苏家出了什么事,苏家当以谋害罪论处!”
“这么多人住在苏家,侯爷怎么能断定凶手就是我们苏家的人?”
苏月以为之前四大家族的人联手欺负她一个弱女子,她明显站在弱势地位,楚怀安他们怎么也会站在她这一边,替她做主。
没想到楚怀安竟然会这样胡来,苏月的语气有点生气。
“现在苏家大小姐你的嫌疑最大,如果你想自证清白,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护好越家三少爷,让他苏醒过来替你作证,若是他死了,要么是你自己心里有鬼,给他偿命也不冤枉,要么是你府上的人保护不力,即便是被栽赃陷害,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怪自己命不好?这是什么话?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苏月一双美目怒瞪着楚怀安,越老五却是朗笑出声:“侯爷所言极是!就该如此!”
楚怀安这一番话说到了越老五心坎上,完全打消了他的顾虑,也不拦着那大夫了,主动让开。
那大夫冷汗连连,没想到三言两语之间,苏家大小姐的性命就落在了他肩上。
这越家三少爷若是个短命鬼,不治身亡,苏家大小姐不就要枉死了?
大夫左思右想,越发觉得不敢下手,正犹豫着,被越老五踹了一脚:“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三哥治伤!”
“哎哟……”
大夫被踹得倒在地上,夸张的叫了一声,苏月偏头看向楚凌熙,眼底含了水光:“王爷也认可方才侯爷所说的话吗?”
苏月问完,楚怀安也偏头看着楚凌熙,捎带着横了苏梨一眼,只差在脸上写几个大字:你俩敢乱心软拆老子台试试!
楚凌熙和苏梨都是吃过一回亏的人,这时候自然不会拉楚怀安的后腿。
“谨之所言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本王认为可行。”
楚凌熙说,断了苏月的期望,苏月不死心又看向苏梨。
“县主大人也是如此想的?”
苏月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难以置信,又对苏梨很是失望,同为女子,在看见她被这么多人刁难指责,为什么不能站在她那边?
苏梨没有回避苏月的目光,心绪平和的看着她的眼睛,若是苏唤月站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苏梨都是会站在苏唤月那边的,可惜她不是苏唤月,只是眼睛很像而已。
“侯爷此言并未偏袒任何人,我自当认同。”
苏梨回答,苏月不知为何突然激动起来,她扑向苏梨,楚怀安眼疾手快的将苏梨拉到自己身后,苏月扑了个空,狼狈的跌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扭头看着苏梨,那双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恨意:“县主不是说我这双眼睛像你的至亲吗?我看你当时的眼神似乎对那位至亲感情深厚,为何不能爱屋及乌替我说一句话?我两位兄长已遇难身亡,父亲又年事已高,若我再出了什么事,谁为他养老送终?”
她这指责来得莫名奇妙且毫无说服力,凭什么只因为这双眼睛,苏梨就要替她说话对她另眼相待?
“大小姐若是心中无愧,这案子自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况且这是在苏府,还有这么多府差看守着,只要大夫尽心医治,越三少爷必然不会出什么差池,大小姐这么激动做什么?”
苏梨的语气有些冷漠,苏月眼底的恨意更深。
二姐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的。
苏梨这般想着,突然觉得那双眼睛和苏月格格不入起来,好像这双眼睛根本就不该长在苏月脸上。
这世上有人能揭人面皮,叫人改头换面,会不会也有人能挖人器官,移植到他人身上?
这个念头突兀的冒出脑海,苏梨吓得后退两步,后背一阵发寒。
陆戟和楚凌熙就站在她和楚怀安身后,苏梨这一退,便退到陆戟身边,陆戟抬手压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没事!”
苏梨摇头,再看苏月那双眼睛,却再也无法直视,手脚都跟着发冷。
不会的!
二姐的尸首是被安珏偷走的,从浔州到蘅州,这两个地方离漓州千里,怎么都不可能和苏月扯上关系!
苏梨不停地安抚自己,心脏不受控制的泛起细密的刺痛,如有针扎。
就这么一点时间,苏月已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站起来时,眼底没了恨意,又恢复之前的冷静从容:“县主说得是,既然如此,那便按侯爷说的做吧,等越三爷醒来,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苏月说得坦荡,那坦荡里没有丝毫担忧,倒是底气十足,好像笃定越家三少爷不会醒来,亦或者醒来以后也不会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
楚怀安笑笑没再与苏月多费唇舌,让大夫去给越家三少爷把脉。
越家三少爷伤了心室,又恰好是在要害处,拖了这几日没有及时就医,现在的情况很是危急,大夫表示只能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的意思便是救不救得活得看运气。
这运气既是越家三少爷的,也是苏月的,越家三少爷若自己嗝儿屁了,苏月也只有给他陪葬的份!
众人对楚怀安的定夺无话可说,楚怀安索性也不让人把越家三少爷挪走了,就放在这大堂,苏家自然是要留人看管的,越家留了五个家仆在这里,赵德调了二十个府差到这里,除此之外,暗中还有楚凌熙的护卫看着。
就这戒严程度,哪怕有只苍蝇飞过,都能被人揪着翅膀查看个清清楚楚。
时间眨眼就到了亥时,楚怀安他们不必陪着在这儿熬夜,打了个哈欠,便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分开时陆戟想和苏梨说两句话,看见楚怀安搭着苏梨的肩膀很是亲近,又咽了回去。
罢了,有些事已经轮不到他操心了。
楚怀安和苏梨回了房间,刚关上门,两只手便被紧紧握住。
“手怎么这么凉?”
楚怀安问,从刚刚开始他就发现苏梨的脸色不对,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
他本就发着热,又一直捧着暖炉,掌心的温度比寻常人高出许多,再碰到苏梨发凉的手,自然觉得反常。
“是侯爷你的手太热了。”
苏梨回答,语气漫不经心,还想着刚刚苏月看她的眼神。
“从刚刚苏家那个大小姐瞪你的时候你就这副模样,你因为我病了就看不出来了?”楚怀安戳破苏梨的心思,苏梨抿唇不说话。
楚怀安不由得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不久以后,我就是你的夫,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有什么事,你不必瞒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他说得极诚恳认真,轻易地打动了苏梨。
苏梨望着他,突然脆弱起来,脆弱得想哭。
“楚怀安,你手下的人真的没有找到二姐的尸骨吗?”
苏梨问着,眼眶发红,泛起水光,迷茫又无助。
楚怀安如今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幅模样,忙把她按进怀里安抚:“会找到的!我会帮你找到她的!”
上过战场,他的肩膀似乎比以前宽厚了许多,胸膛也变得更加硬实,让人产生信赖。
苏梨伸手抓住他的衣襟:“苏月的眼睛和二姐的眼睛非常的像,我刚刚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
说着话,苏梨的手颤抖起来,整个人也跟着轻轻发颤。
她是真的被她自己那个念头吓到了。
“我刚刚在想,苏月那双眼睛,会不会……会不会是从二姐的尸骨上剜下来的!”
苏梨说完抖得更厉害。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猜想来得突兀又莫名,但它冒出来以后,就不受控制的在她脑海里深深扎根,让她无法再直视苏月。
万一真的如她所想,她该如何面对二姐的在天之灵?
楚怀安也被苏梨的猜想吓了一跳。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会挖了死人的眼睛安在自己身上?不会觉得渗得慌吗?
若是一般人听见苏梨刚刚那番话,一定会驳斥她胡思乱想,但楚怀安没有,他了解苏梨,她会如此害怕,一定是因为有了某种强烈的预感。
那种预感也许来自血缘的羁绊,又或许是苏唤月的亡灵难以安息给她的提醒。
她没有任何依据,但这样荒诞的念头冒出来以后,让她心悸。
“不会的。”
楚怀安抱着苏梨安慰,不管她的直觉有多强烈,他都要坚定地否决,才能让她镇定下来。
“万一是真的……”
“我会替你将他们千刀万剐!”
他知道苏唤月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也知道怎么做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苏梨的情绪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楚怀安把她放到床上,伸手要帮她脱衣服,苏梨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今晚他们要共处一室。
苏梨抓住自己的衣领,一脸戒备的看着楚怀安。
“你自己脱?”
“……”
这个时候再让他转过身去会不会显得太矫情?
苏梨抬手解了一颗盘扣,楚怀安就站在床边看着,气氛陡然暧昧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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