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我不会让你疼的(1 / 2)
赵寒灼,你好甜呀。
赵寒灼不知道张枝枝醉了以后怎么会想到说出这句话,他听在耳中,胸腔被激动的情绪填充,耳膜鼓噪得嗡嗡作响,再也听不见其他。
“喜欢吗?”
他问,声音哑得不像话,她雾蒙蒙的眼睛透出些微亮光,乖巧的露齿一笑:“喜欢呀。”
他舒展眉头跟着笑起,再度俯身印在她唇上:“嗯,我也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想娶回家,想揣进兜里,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气氛正好,房门被人敲响,回头,门没关,州府的小丫鬟红着脸站在门外:“大……大人,奴婢来送醒酒茶。”
小丫鬟不敢抬头,怕再看见羞人的一幕,心道这赵大人也太孟浪了,还没成婚怎么就和自己的未婚妻如此亲亲我我?
赵寒灼放开张枝枝,面不改色的走到门口接过醒酒汤:“麻烦再打些热水来。”
“热水已经在准备了,一会儿就送来。”
小丫鬟说完端着托盘匆匆逃离,赵寒灼端着醒酒汤走回来,张枝枝两只手捧着脸,眼睛半眯着,已有些半梦半醒。
“赵寒灼,我的脸好烫啊。”
她小声嘀咕,这一晚不知道唤了他多少次。
不自觉的依赖着他。
“把这个喝了就不烫了。”
张枝枝努力睁开眼睛,小狗一样嗅了嗅醒酒汤的味道:“噫!好难闻!我不喝!”
“听话,喝掉!”
他的态度强硬了些,怕她明天起来脑袋会痛,张枝枝一个劲的摇头躲避:“骗子,你又凶我,我才不喝,我没事!”
她醉得完全没有理智,语气变得委屈巴巴,还记恨着他没提亲的事。
“不凶你,喝了明天脑袋才不会疼。”
赵寒灼放软语气,耐心的诱哄,张枝枝还是摇头,油盐不进,赵寒灼抿唇,沉默下来。
张枝枝偷偷睁开眼看他,还以为他生气了,摸摸鼻尖认怂:“那你……你先喝一口,看你咽下去我再喝。”
“好!”
赵寒灼答应,喝了一大口醒酒汤,在张枝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倾身覆上,悉数渡进她嘴里。
咕噜!
张枝枝仰头,被迫咽下嘴里的汤汁,又被搜刮了一番,等赵寒灼撤离的时候,她的唇已经红得有些肿。
赵寒灼喉咙发紧,感觉到某种冲动,把碗塞进张枝枝手里:“不难喝,自己喝。”
“哦。”
张枝枝点点头,乖乖捧着碗把剩下的醒酒汤喝掉,耳根连同脖子都红了个彻底。
喝完醒酒汤,丫鬟把热水送来,赵寒灼吩咐丫鬟帮张枝枝洗脸擦脚,自己则逃也似的离开。
丫鬟一脸懵:赵大人刚刚不是还和这位姑娘你侬我侬吗?怎么这会儿又落荒而逃了?
张枝枝酒品好,醉了看不大出来,也不闹事,丫鬟帮她洗了脸换上里衣以后,她就乖乖躺到床上呼呼大睡。
一觉到天明,张枝枝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除了有点昏沉沉的,再没有其他感觉。
躺着发了会儿呆,张枝枝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然后昨晚的记忆一点点涌入脑海。
她好像有点喝醉了,被赵寒灼推着回来,然后……
张枝枝捂脸,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啊啊啊!她昨晚都干了什么!怎么可以在没成婚的时候,就和别人这样!她还夸赵寒灼很甜!!有什么好甜的啊!
“枝枝姑娘,你醒了吗?”
丫鬟敲门,张枝枝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门被推开,三个丫鬟捧着热水、洗脸巾一起走进来。
张枝枝故作镇定看向她们,见她们面色如常,似乎没有过多关注自己,以为她们并没有看见昨晚她和赵寒灼之间发生的事,刚要松口气,一个丫鬟拧了帕子递给她,羡慕道:“枝枝姑娘与赵大人的感情真好呀。”
张枝枝接帕子的手抖了抖,另一个丫鬟眼睛发亮的附和:“是啊是啊,昨晚奴婢看见赵大人亲你的时候表情超级温柔呢!”
“……”
张枝枝一张老脸红了个彻底,只想躲在屋里不出去见人。
然而她不出去,赵大人却是要来找他的。
“脸怎么这么红?着凉了?”
赵寒灼一进门就看出她的异常,抬手想摸摸她的额头,被张枝枝躲开狠狠瞪了一眼。
张枝枝把丫鬟都赶出去,这才在赵寒灼面前亮出小爪子:“你昨晚偷亲我做什么?”
“没有偷亲,是你答应了的。”
“……我……我喝醉了!不算数!”
张枝枝叉腰,两颊气得鼓鼓的,心里暗骂这人是趁人之危。
赵寒灼面色微沉,眸光晦暗的看着张枝枝:“你觉得昨晚说过的话不算数?”
“对,不算数!”
张枝枝点头,刻意挺胸抬头好让自己看上去气势足一些。
“那肌肤之亲也不算数?”
“……不算!”
张枝枝迟疑了一下,被亲的人是她,她说不算数,吃亏的自然也是她。
赵寒灼没有生气,点了点头:“依你。”
“……”
张枝枝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什么叫依她?那他就这样白白占她便宜了?
张枝枝瞪大眼睛,一时找不到好的说辞,正气得不行,后脑勺猛地被扣住,赵寒灼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一触即离。
张枝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脑门被他拍了一下:“昨晚你喝醉了的不算数,这一下该是算数的。”
“……”
“乖乖养伤,等你伤好了,就带你回京成亲。”
“我没说要嫁……”
张枝枝下意识的想反驳,赵寒灼眼神变得犀利:“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枝枝不嫁我还想嫁给何人?”
“我……我不是自愿的,是你偷亲的我!”
张枝枝涨红了脸反驳,赵寒灼揽着她的腰贴近她的脸:“我偷亲了,打上了我的记号,你就是我的人,不许嫁给别人!”
“我……我做姑子去!”
张枝枝底气不足,赵寒灼微微眯眼,带了点狠意:“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
张枝枝再次默默认怂。
赵寒灼现在越来越喜欢看她这张牙舞爪的小模样,心情不错的陪她吃过早饭,又用轮椅推着她四处转悠,接受众人的注目。
很快,谌州城四处都出了传言,说京中来的大理寺少卿外传是个冷面如霜的人,实则是个宠妻狂魔,还没成亲,就把自个儿未婚妻宠上了天。
张老爷子和苏珩办完事从漳县回到谌州,听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有模有样的传闻。
当然也有些不靠谱的,说赵大人这位未婚妻是个残废,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但赵大人就是深情不渝,不离不弃。
谌州城多少待嫁女郎被这些传言惹得芳心暗动,只叹自己晚生了几年,没有缘分得到赵大人的青睐。
苏珩脑子转得不慢,很快想到众人口中,这位赵大人的未婚妻是什么人。
他没找老爷子追问什么,自己亲自买了补品药材什么的,亲自到州府府上拜访。
他选的时间在上午,正好那天州府明着暗着说动赵寒灼去帮他逮采花贼去了,府上没有旁人,他便直接被下人引着去找张枝枝。
张枝枝彼时正坐在州府后花园的凉亭里吹着风磕着瓜子,认真而严肃的思考着自己的人生。
“唉……”
张枝枝叹了口气,苏珩把东西放到桌上:“今日阳光明媚,枝枝在叹什么气?”
张枝枝猛然回头,见到他,立刻展颜笑起:“苏大哥,你怎么来了?”
“你受伤了,我过来看看。”
苏珩声音柔和,走到张枝枝面前坐下,张枝枝动动小腿:“已经没事啦,再过几天就会好了。”
她笑容活泼,语气也欢快,丝毫没有怪他这么久才来看她。
苏珩也被她感染得笑起:“没事就好。”
“对了,我和伯父在漳县的事已经办完了,伯父准备过两日就回城,你可要与我们一同回去?”
“这么快就回去?”
张枝枝惊讶,心里本能的咯噔了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大想这么早就离开。
“枝枝不想离开这里吗?那我留下来陪你游玩一番?”
“不用!”
张枝枝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他要是留下来,赵寒灼那厮再时不时的抽风做出什么事来,那她在他眼里变成什么人了?
“苏大哥你不是还急着回漓州吗?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不用担心我。”张枝枝心虚的解释,苏珩像个宽厚的兄长一样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我知道不用担心,赵大人会照顾你的。”
“……”张枝枝眉头抽了抽,想解释自己和赵寒灼的关系不是那样,又无从开口,半晌只能泄了气道:“苏大哥,对不起。”
“枝枝能遇到真心对你好,与你两情相悦的人是好事,何来亏欠可言?”
张枝枝的脑袋垂得更低,她现在还没有很坚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赵寒灼,但苏珩这话,分明验证了她一开始的感受,他心中另有其人。
苏珩不想看她情绪太低落,继续鼓舞:“赵大人是好人,枝枝若是嫁给他,应该会很幸福的。”
幸不幸福张枝枝不敢肯定,但她现在已经不大相信赵寒灼是好人这句话了。
好人哪里会三番四次占她便宜?
“苏大哥,你也是好人,若是你能真心喜欢一个人,那个女子应该也会非常幸福的。”
张枝枝看着苏珩认真的说。
若他对她再多动心一些,也许她不会这样犹豫退缩。
张枝枝能说出这样的话,苏珩自是明白她看出了什么,也有些歉然:“我知道了,若这些日子我有哪里让你觉得敷衍虚伪,我跟你道歉。”
“你很好,只是不小心让我看见你在别人面前更好的样子。”
她口中的‘别人’,自然是苏梨,那种情绪是克制不住,会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苏珩想起那日的事,心里也是苦笑,他记得看见苏梨时心头的那种悸动,但他没了以前的记忆,对方也早为人妻为人母,他没想过要挖掘被丢失的记忆,若张枝枝嫁给他,他是会真心待她一辈子,但这事定然是要在他心里藏一辈子的。
他无法全心全意待张枝枝,想来对她也是不公平的。
事情说开了,两人也没有什么隔阂,像普通兄妹一样聊着天,快到午膳时间的时候苏珩才离开。
说了太久的话,张枝枝有些累了,匆匆吃完饭就回到房间午休。
刚睡下不久,迷迷糊糊间感觉气息不畅,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一颗硕大的脑袋。
“唔唔!”
张枝枝闷声抗议,赵寒灼松开她,两只手仍撑在她脑袋两侧,喘着气看着她:“上午我不在,你见谁了?”
他表情严肃的问,眸子不知为何有点发红,张枝枝虽然一直没承认他未婚妻的身份,这会儿被问着竟也有种不守妇道与人私幽的错觉。
“没……没谁!”
“没谁?”
赵寒灼语气加重,眸色越发晦暗,张枝枝危机感极强的捂嘴,决定坦白从宽:“苏大哥来探望我,我们说了会儿话!”
“说什么了?”
赵寒灼问得细致,张枝枝想翻白眼,硬生生忍住:“没说什么,我爹和他办完事了,准备回京,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
“你不和他们一起回京?”
赵寒灼的眼睛猛然亮起,张枝枝被他看得脸发烫,支支吾吾的辩解:“我的伤还没好,怕落下病根儿,多休养几日。”
她伤得没有那么重,这几日又吃得好睡得好,府医说再过两日差不多就能下地行走了,哪里还会落下病根。
赵寒灼看出她拙劣的遮掩,没有戳穿,眼角眉梢都带了喜悦。
不用再多问什么,他就知道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两日后,老爷子和苏珩启程回京,等他们走后,赵寒灼让赵拾租了马车,带张枝枝从谌州回了温县。
得知赵寒灼要回乡祭祖,张枝枝一百个不同意,她现在还不是他什么人呢,怎么能跟他一起回去祭祖?
张枝枝闹得太凶,赵寒灼决定退步,回温县前,先陪张枝枝去漳县。
张枝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温吞吞的应了,然后猛然发现不对,这样不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吗?
然而她一个受着伤的人,根本拗不过赵寒灼和赵拾两个大老爷们儿,只能从了。
老爷子才回漳县走了一遭,县里的人一看见张枝枝就认出她来,热络的带着她回了老宅。
老宅翻新过,还能住人,她娘的墓地也打扫出来,虽然当初葬得没有如何风光,如今看着却也不差。
赵寒灼观察力过人,也不用张枝枝说话,直接带着香烛捞着张枝枝去祭拜。
张枝枝红着脸不好意思,这人却是完全相反,一跪下就自发叫娘。
张枝枝锤了他一下,这会儿也就是她爹不在,要是她爹在,准要将他臭骂一顿,说他没规矩。
赵寒灼没跟张枝枝开玩笑,端端正正跪在那儿:“娘,我与枝枝尚未拜堂成亲,我知道这样喊你是坏了规矩,但我有公务在身,日后怕是难有机会再来,还请娘恕罪!”
赵寒灼说着磕了个头,张枝枝看着他,表情也跟着认真起来。
“我双亲早亡,家中也无其他亲人,近日情难自禁,行为孟浪唐突,与枝枝有了肌肤之亲,还请娘不要怪罪,我是真心喜欢她,回京后必定三媒六聘,将她迎娶回家,余生也必然会好好疼她爱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赵寒灼说完又磕了一个头,他说得情真意切,叫张枝枝心神震荡,眼眶控制不住的发热。
“我心悦枝枝,娘若在天有灵,请受了这三拜!”
赵寒灼把香插进香炉里,磕下第三个头。
张枝枝眼底腾上雾气,赵寒灼等了一会儿,扭头看着她道:“娘认下我了。”
“……”
张枝枝没说话,没出息的掉了眼泪。
赵寒灼起身捧着她的脸:“怎么哭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张枝枝哭得更凶:“都怪你啊,说话说得那么好听,我以为不会有人喜欢我的,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就感觉没有一点征兆,一开始他还那么凶,后来就一直占她的便宜。
“喜欢就是喜欢,哪里需要原因?”赵寒灼哭笑不得,张枝枝吸着鼻子还是觉得不真实:“需要啊,不然我没办法相信这是真的。”
“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喜欢顾炤?”
赵寒灼反问,张枝枝的哭声一顿,认真思索片刻回答:“我觉得他很可怜啊,顾家什么人都没了,他虽然看着凶,但是身世又那么惨,让人完全恨不起来。”
傻丫头,哪有人向你这样,被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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