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诡异重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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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心微蹙,却不再打扰她,也没有叫下人,只亲自撤下床幔。

茜红的缣丝帐划目而过,现出平展在桌上的那幅画,那一双人依然甜蜜相偎,只是那只搭在他胸前的小手染上了几点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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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如墨。

宇文玄朗走后,那个冷寂得如冬夜之雪的身影独自留在沉香榭,且站了许久。

初春夜晚的风依然带着凛冽的寒气,将四围的阴冷浓黑吹进他的心底。

他转了身子,想要漫步园中,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要走了,她真的要走了,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即便只是远远的一眼,即便只是装作无意的瞟过,即便是闭着眼睛感受她的气息,即便是看着她与那人恩爱甜蜜而心生嫉恨,亦是不能了……

手紧紧的攥住荷包,然而忽觉腕上一松……

他急忙捋起袖口……一根颜色极淡的丝带有气无力的躺在他的敞袖内,系结处已然断裂,散着几根长短不一的丝。

是那根浅雾紫的丝带,是那根玉秀山初遇时她系在他发上的丝带,自那日起,他就将它系在腕上,从不曾摘下。

八年了……

想不到今日它竟然断了,是预示着她的离去吗?

他十分爱惜的拈起那根丝带,注目良久,小心翼翼的放进荷包内。

这是她绣的荷包,相比于他所见过的无数精美,绣工何其拙劣?然而他只带着它,平日贴近胸口,十分想她了便攥在掌心。

他苦笑,锦翎,你怎么就给我留下了这么点东西?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留下来?

在得知宇文玄逸要离开朝廷的刹那,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冲进清宁王府,将她掳至身边。

他已是忍受她与别人卿卿我我,他现在最大的奢望和快乐就是能趁着宫里的欢宴或各府的喜事来见她一面。他已是如此的降低自己,可她为什么还要离开?

就因为她是那人的妻子?她心心念念的只是那人?

只是……那人……

心忽然一阵剧痛,竟呛咳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仅仅因为肃剌的一场意外,他就永远的失去了她,而今连偷偷看她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五指收拢,攥紧荷包。

闭了眼,微抬了头,对着浩渺无垠的浓黑叹了口气。

锦翎,你说你会享受我所创造的盛世太平,可是我要如何知道你是否快乐?还是你认为只要与那人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是快乐,于是我也不必担心?可是我更希望你能站在我身边,与我一同分享这与日月同辉的喜悦。

因为那个地方太高太冷,我一个人……很孤独。

紧闭的黑睫沁出一线晶莹。

你说,天下百姓皆在天子心中,是永不分离的。可是为什么得了天下,却不能得到你?

锦翎,如果我可以放弃现在的一切,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她的回答,唇角现出一丝苦笑,却忽的心头一痛,旋即咳出一口血来。

他有内伤,却用内力压着,轻易不会发作,今天是怎么了?伤心过度?

锦翎,我该怎么办?如果世间当真有灵药,我愿意……

一线声音穿过浓浓的黑飘入耳畔。

他立即警醒,目光如冰,霎时穿过了浓黑,落在枝干交错的深处……

是他?!

宇文玄苍望着那隐在暗处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眉心微蹙,目露厌恶。

若不是为了苏锦翎,若不是这个人说自己的生死与苏锦翎的性命息息相关……虽然他一向认为此人是虚张声势,只不过他不敢拿苏锦翎冒险,况此人已功力尽失,健康也开始走向颓败,精神亦时而模糊,所以不妨留其一命。而且,自己现在连杀他的念头都懒得动。

这种人,不配!

他要让他慢慢的死……有什么能够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去更加痛苦更加恐怖更加残酷呢,尤其是那样一个心怀大志却壮志难酬又屡屡受挫的野心家?

谁伤了她,我就要让他死得很艰巨!

眸微眯,神色愈冷。

转身欲走之际听到段戾扬笑了,那笑声仿佛夜枭振翅呼啸,为这凄冷的冬夜更添一分阴森。

笑中夹杂低语,他也懒得弄清那到底是“出事”还是“出世”。

今天是三月初一,昨日段戾扬便看着他笑,神神秘秘的。

段戾扬总是愿意躲在阴暗的角落,喃喃自语,这在他看来无非是装神弄鬼,无非是想骗得他的重视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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