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为情所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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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可是在目光尚未抵达之际他只觉自己已经飞到了她身边,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那阔别了八载的纤柔,那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缠绵,如今终于可以……

拳紧了又紧,再开口,声音已是喑哑:“暖玉堆砌的房子,最适合将养身子,所以……”

所以叫你到这来,看看你……

依然不见她的一丝举动。

他有些紧张:“锦翎……”

立在远处的小人儿仿佛从梦中惊醒,缓缓抬了头,那射向他的目光竟是冰冷,顿时在他冰冻的心上插了一剑,他已经听到冰层裂响……

“皇上是在叫臣妾吗?”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整个人亦仿似被冻结,然后听她一字一顿道:“臣妾已嫁为人妇,闺名不再适于人前提起,请皇上称臣妾为‘清、宁、王、妃’。当然,这个封号皇上若是想拿掉,臣妾亦别无怨言。”

果真,她在怪他!

自从肃剌动乱那一夜,他与她之间就误会重重,又总得不到解释,于是那误会便越结越深,即便偶有温馨,亦难以冲散那不断加深扩大的沉重。虽然年深日久,可是那些东西依然在人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影子,只要有光移过,便会诡异舞动。

他忽然发现,他之所以会失去她,许多时候都是因为疏于解释,若是他肯开口,她亦非不是通情达理之人,她曾经那么理解他,愿意等他……

可是如今,她在怨他,因为那个人。

心底涌上酸涩,那大概是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吧。

是的,他嫉妒。

对于那个人,他欣赏,亦提防,因为他的才华,他的智慧,他无与伦比的魅力。他是自己最有力也是最称职的对手,与之较量,其乐无穷。

而当皇位终于选择了他,当一切尘埃落定,他甚至还萌生出淡淡的失落,因为自此后,这至高无上的位子只有他一人,没有对手的顶峰,只剩空茫。

曾经,因了那人的无与伦比,他是担心她会心向于他,而事实证明他那时的疑虑完全是多余的,可是后来……那个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她如此的心系于他?

这么些年,他看着他们出双入对,看着他们的目光只萦绕着彼此,而自己,终于渐渐的淡出了她的视线之外。他的心就被浸泡在苦涩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如涨潮一般,将其淹没,吞噬……

他也曾安慰自己,那人不过是在他无法守护她的时间里代行其职,她在那人身边,他很放心。可是那人到底是如何照顾她的,竟将她的心都偷了去……

的确,他嫉妒,嫉妒得发疯,他嫉妒那人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即便她中了蛊毒……

而今,她虽是略有苍白,但毕竟如此安静的立在面前,可是据他所知,“同心结”根本无法可解……

眼角猛的一跳,那人是不是……

疑问就要脱口而出,然而唇动了动,终只艰涩开口,试探问道:“你的身子……”

“托皇上的福,臣妾如今再无畏寒之症,眼睛无论在白天和黑夜均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声音如珠落玉盘,铃铃作响,却是一记一记,重重敲在他心上,竟让他半晌呼吸不得。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却垂着眸子,视他于无物。

良久……

一个声音似是自极遥远处传来,带着极地的寒气。

“皇上下旨命臣妾陪伴先帝,以尽孝道,臣妾铭记于心。若皇上无事,臣妾便告退了。”

语毕,屈膝,恭敬退后。

“锦翎……”

他见她停了步子,却没有转过身,那纤弱却僵冷倔强的背影犹如寒冰,就连微动的裙摆都飘散着寒气。

良久……

殿中的一切仿佛都被这种死一样的沉默凝注了,连屋角的铜漏都不肯发出一声轻响。

是不是只要他一直不发话,她便不会走,即便只拿背影对他,他也……

“皇上还有事?”

良久……

“太庙阴寒,你要好好保重身子。过段时间,我去看你……”

一声冷笑清晰的飘到耳畔:“皇上莫非也很思念先帝?我以为皇上把什么都忘了。不过若是皇上得空去太庙,不妨将自己的功绩也说与先皇听听,先皇怕是要大感欣慰呢。”

语毕,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口气堵在胸口,激得他咳了两声。

他攥了帕子,丝毫没有留意那雪白中怵目的鲜红,只一瞬不瞬的盯着空洞的门口,仿若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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