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叁拾贰(1 / 2)
在被子里趴了一天,听小书童说顾念珩一行人早就离开了,阳光从门缝淌进来,沈休的脑海里翻搅着顾美人的身影。
她哀哀缩着脑袋,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叶落落看着勉为其难答应的踏青日子已至,许久没收到沈休的消息,一时间犹豫不决,一半庆幸,一半担忧。
在家踱步半天,一拍手,又听的外头先生离帝京的消息,脑子一灵光,屁颠颠的跑去送行。叶落落前脚向相府递了请贴,后脚连翻带砸地闯进沈休的家,一进门,二个小童一人一手提着一刀剑架在叶落落的,凌厉的刀气虎的叶落落愣头愣脑的,腿不自觉的抖了抖,眼神拼命在说,是我是我,目光呆滞的看着地瘫卧在床上的沈休。
感觉从阎王那里走过来的叶落落被虎的瞬间老实了,在两小童放下武器之后,劫后余生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大口喘口气,将沈休从窝里生拉硬拽出来,似乎不敢相信的看着沈休长长睫毛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动人,叹了口气,“先生不过离个京,怎么到了你这里,先生就像刚刚仙逝?”
“你倒还敢来找我,我还真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人惦念着这事。”沈休两眼无神的看着叶落落。
叶落落一把背起沈休,将沈休踏出了那个她没有勇气踏出的温暖的雕花床。叶落落道,“你兄长的婚事还没大办,你担心你自己干嘛,你和先生来日方长,就算将来他娶了妻,沈家的地位摆在那,谁能将你怎么了。你瞎着急什么呀。”
“如果不是两情相悦,而是你喜欢他的话,你一个人要付出很多很多,他才会偶尔的喜欢你一点;如果你是被爱的那一个,他对你付出了所有,你恰好回过身来,你们就是两情相悦。”沈休想,这情字本身就带病,入口尽是清苦药味,想加糖,药效就不持久了,熬过了,这病也就好了。
叶落落贴在沈休面颊,掌心触到的皮肤细腻如丝织品,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怎样的保养的,手感不错。”
“天生的。”沈休横了叶落落一眼,说,“我怎能同你这个糙汉比?”
沈休视线重回清晰,一巴掌拍掉那双作孽的手,“我想跟去,你有什么法子?”
叶落落误打误撞窥了沈休的小想法,心头一跳,“不,不好,不好吧。”
沈休刚开了个气,叶落落便秒怂了,坚决绕开这个话题,认真询问踏青事宜,沈休觉的无趣,跟身边人说笑道:“上山玩还能偷了个心动人回来给我不成。”
“你还不如……。”叶落落不怕死的开口。
不如同十六皇子扛上来的有趣。
六六子是个纨绔子弟的,沈休也是个纨绔子弟,俩人住的距离在隔街相对。都说同行是冤家,抢饭碗的事便常有,沈休主要手里是没什么钱,比不了古时石崇同他舅那样的大规模的炫富,诸多荒唐的事宜又有沈相在头上压着,不好施展手脚,怎么比呢,这让沈休想的一脸仙气,头上渐秃。
有一天,沈休洗脸时看着自己的面容,脑壳一道灵光一闪,她开始了各种作,每日上对着街上的大姨们笑一笑,就有无数条挎着篮子的胳膊伸到眼前丢花丢手帕,甚至有些丢银子。
积蓄的人气瞬间在沈休每次出行时人满为患。六六子便冷淡一张脸,带着一群纨绔子弟在学院门口等着沈休,每天脸上都阴郁得像朵没长开的蘑菇。
当然,当初沈休年少无知,瞧他算是个俊秀男子,也曾打过十六皇子的主意,也会对着他笑。虽然如今想想真的叹一声年少无知,三观没树正,才会对这么一朵白一莲花有任何看法。
沈休长相出众,笑起来可以说是没有人说不爱看,当然,后来在同六六子较量中,沈休一直把她的笑当作是一种手段。
六六子每天都冲沈休瞪眼睛,越瞪,沈休笑得越开心,赤裸裸地在挑衅。
六六子打架也不行,手脚不利索,据说小时候犯了事让他父皇给罚的,沈休刚开始还很同情他,十分憋屈的让着他,结果这一让,让出脾气来了,六六子还真当自己无敌了,气的沈休在墙角下跳下来,脸色胀成了一只红红的朝天椒,二话不说的同六六子打了一顿。
跪在堂上的沈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爹一棒子招呼过来,万万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她就没怎么出手怎么就差点把人给打残了。
半夜在祖宗的灵位打瞌睡,脑袋上突然被蚊子盯满了,睁眼看,又被祖宗的灵位吓醒了。第二日又去学院里头,沈休两眼一抹黑,见六六子作恶的将自己的腿高高悬在半空中装疼,鬼哭狼毫的,沈休两眼一瞪,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正欲发火,六六子“哗”的一声,打开折扇,掩嘴笑道:“还不上前来赔罪?”
沈休咕咚一声吞下口水,差点忍不住自己痒痒的拳头,这熊孩子,若她是他爹,她也会奏他。
被强按着头赔罪之后沈休一口气跑出学院,在街边狮子大开口,点了三碗吃食。撒上葱末和辣油,眼皮也不抬一下自顾自地狼吞虎咽吃到见底,吃到流满面。
苏云便是那时和沈休相识的,那日摊上人少,苏云搓着手踱步过来向店主笑道:“来三碗面。”
沈休将目光移步至苏云脸上,见他端着茶水向自己走近,礼貌的叫她,“兄台。”
沈休向他看去,说实话,苏云白白净净的,摇着一把折扇,着实有几分斯文气质。但是,沈休认的他,纯粹是因为他被六六子狼狈推下河去过,他是个文人,自是不能与十六皇子讨个公道,于是很明显,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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