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前尘往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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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昱晴叫了一声“悠悠”,可她就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向裘泽远,在裘泽远面前站定,久久地注视着他,可是裘泽远闭着眼睛斜靠在椅子上,一直不肯睁开双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裘意悠突然不再看裘泽远,转过身来看向眸中含泪的黛懝,裘意悠看着咬紧下唇,强忍着不哭出来的黛懝,眼前也逐渐模糊起来,不过她也忍住了泪水,含笑问道:“姨母,这曲白纻舞我跳得如何?”

听到裘意悠对自己的称呼,黛懝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被彻底击溃。多年的隐忍,多年的委屈,多年的伤痛,顷刻之间化作泪海,止也止不住地奔泻而出。

裘泽远听到黛懝最初淅淅沥沥的哭声逐渐变成狂风暴雨般的哀嚎,心头如被千万根细细密密的针尖所刺,不见血迹,却早已千疮百孔。

童枫毅面色铁青,袖中的拳头越握越紧,不知不觉掌心已现乌青。

童昱晴等人看见这般情景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说错了一句,做错了一事便万劫不复。

等到黛懝的情绪渐转平静,裘意悠又回过头来看向裘泽远,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又在地上砰砰地给他磕了三个头,每一声落在裘泽远的耳中都倍感心惊肉跳。

之后裘意悠站起身来,字字清晰地对裘泽远说:“父亲,刚刚那三个头,是谢您十六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我心中了然,仅仅三个响头,不足以报答您待我的恩情,不过这份恩情我只能日后再报。刚刚那声‘父亲’,也是我最后一次如此称呼您。”

意悠顿了一顿,深呼一口气,接着说道:“督军,我希望您亲口告诉我,我的生身父母是谁?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又是如何过世的?”

裘泽远瘫靠在椅背上,万念俱灰,唇边却带着一分笑意,“你都已经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我要亲耳听到您的解释。”意悠笃定地答道。

童枫毅见好好的一个除夕之夜就这样被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毁了,压在心头多年的愤恨都凝在眼前这件白纻舞衣上。他猛然掀翻面前的茶桌,任凭滚烫的茶水浇落在他手上,烫出点点伤痕,也不顾散落一地的碎片是否会将他割伤,径直冲向意悠。

意悠被童枫毅突然爆发的怒火惊了一跳,吓得直往后退,可童枫毅半点也不想饶过她,一步步逼向她:“解释?他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质问他当年的真相?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待视你如己出的姨母?要不是他们,你早在娘胎肚子里就已经死了!你非但不知感恩,还联合外人拿这件事来对付他们!你果然跟那对奸夫*一个德行,尽是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别说童昱晴等人,就连从小和童枫毅一起长大的裘泽远,亲如夫妻的何彦君都没见过童枫毅发这么大的火,说过这么恶毒的话。

童枫毅把意悠吓得跌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还想继续斥责意悠,却被身后一人用力拉了回来,猛地一拳砸在他的脸上,那人拎住他的领带狠狠地道:“你做什么?!悠悠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你何苦为难她?!”

童枫毅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腔怒火的男人,忽的冷笑一声:“她无辜?她的确无辜,但你又何辜?懝儿又有何辜?凭什么你们为了她孤苦一生,却要反过来被她指责?”

裘泽远刚待回嘴,就听到不远处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枫毅哥,你错了,即使没有悠悠,我和泽远也注定一生孤独。”

童枫毅和裘泽远听到黛懝仿若洞悉一切的话语,心中顿生悲凉,久久无语。

厅中忽然静了下来,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童昱晴被刚刚的情景惊到整颗心都在颤抖,但她毕竟不知其中原委,还是最先冷静下来,走到意悠身边扶她起来,也不知是意悠的身体抖得厉害,还是自己本身就在发抖,童昱晴只觉得自己在不停地晃动,就像是暴雨中被吹打的落叶,没有依凭。

只是短短一刻的时间,裘泽远却觉得像是过了一年,他忽而笑道:“岁已经守过了,我先回房休息了。嫂夫人,麻烦你陪黛懝待一晚。枫毅,孩子们想知道什么,你来告诉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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