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季连灵骨(1 / 2)
翌日,初升的太阳照样映红了东边的天际,一片绯红似是豆蔻的少女脸颊。然而毕竟是冬季,再耀眼的阳光也抵不住凛冽袭人心窝的嗖嗖凉风。上党郡的黔寿岭显得更加的刺骨惶悚,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
天儿刚擦亮,一个满身背负着柴火的老农正要下山去卖,好换取今日的口粮,嘴里哼着深山人才会唱的歌儿,看来好兴致,一个人自乐着。刚要出山岭,却远远的望见山头的出口处被山上滑落下来的乱石堵死了,那些乱石毫无规则的挡在路中央。老农此时兴致全无,也不唱曲儿了,疾步走到山头处望着这些乱石,小心的行走在乱石里,泄气起来,恼怒的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背运嘞,昨儿个才把柴火弄好,今天就……”失望透顶的耸了耸背上的柴火。
他要把这些柴火弄下山去,不然这些天就没东西吃,于是费力的想要背着这些柴火过山,刚抬腿却觉得脚下踩着什么东西软绵绵的,老农觉得奇怪便弯身一看,却是一双人手,登时把老农吓了一大跳,‘啊——’一声的跳起来,背上的柴火‘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霎时变得极其苍白,手捂着胸口倒吸凉气,转眼望望两边的山头,无甚动静除了呼啸的山风,顿时觉得周边的空气里血腥味十足。
老农大着胆子搬开了压在双手上的石头,慢慢的一个血肉模糊的尸身出现了,更加使得老农惶恐起来,吓得跌坐在地再也不敢往下看,往两边大肆叫着救命,山里无人回应却回荡着老农惊慌失措的回声。老农环视一周山谷便疾步跑向了山下,一口气儿也不停歇的跑到上党郡郡守的厅堂里,把自己的所见一字不落的告诉给了上党郡守任敖。任敖与刘邦是同乡,刘邦初起兵时躲避官祸,使得吕后代其下狱,遭受狱卒侮辱,任敖与刘邦吕后皆善便打了狱卒为吕后撑腰,于是狱中卒吏皆不敢再动吕后。此后跟随刘邦南征北伐,汉五年秋跟随刘邦平叛燕王臧荼后被任命为上党守,治理上党郡。任敖听后赶紧集结了府内二三十人拿着铁锹铲子什么的跟着老农去了黔寿岭。
来到岭头,山岭处满地乱石,任敖赶紧叫人搬开了这些碎石,惊讶之中更加惊悚的发现碎石之下竟然埋着三四十个男子的尸身,他们全身都血淋淋,横七竖八样子惊悚的躺在碎石里。郡守摸摸其中几人的肢体,有的骨骼已经被碎石压断,有的人的脸已经被碎石压的变了形状,郡守看着这些寂静躺在碎石之下的亡灵死的如此之惨,不禁唏嘘一声,不禁自身打颤,为他们的死亡感到困惑,为他们的死状感到残忍。
任敖默哀着,和任敖同行的人看后也深感震撼,无不是感到惋惜和可怜。任敖吩咐手下将他们的尸身全部搬出放在空旷之地,数一数竟然有三十三个人,瞧他们身上穿的铠甲便觉得这些人反同凡响。任敖一个一个的看着他们的尸体,吩咐下人搜一搜他们身上有什么以作身份证明的东西,还告诫手下千万别再次伤了他们,一定要轻要稳。他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得知这些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再则就是查看这些人死因为何,是山崩么?不然这些碎石怎么来的。
忽然一个手下大喊起来,“郡守大人,你看。”手里举着一个丝帛状的东西叫郡守看。任敖赶忙过来,仆人指了指身边躺着的人,任敖不忍多看便接过丝帛翻开一瞧,眼睛顿时一亮,原来这就是皇帝交给管岫岩的奔赴雁门上任的调度书。里面清楚写着管岫岩的名字,以及只有皇帝才能有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字的玉玺印,任敖连忙合起丝帛,眨巴着眼睛思忖起来。蹲下来细细查看男性尸身,脖子处有一道致命的刀痕,脖间的鲜血已经干涸凝固住了,想是流了一夜,所以上衣全部被一片残忍的红色包住了。任敖觉得此人定是在山崩之前自刎或者被杀的,但是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要他死,心里自咐,难道他就是管岫岩?
不经意的转移视线,见管岫岩身边不远处是一个武将似的男子,颇为魁梧,腰间佩剑,头冠铜盔,此时却不见了将军的风采,一箭穿心使他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并不见腰间刀鞘里的刀哪里去了。
在管岫岩身下郡守发现了一把鲜红的刀,吻合脖间的刀痕,将大将腰间的刀鞘解下,将手里的刀插进去刚好吻合,看来刀鞘和刀本是一体。任敖终究想不通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大将腰间的刀怎么会在管岫岩身下,且脖间的刀痕为什么和大将刀鞘里的刀吻合,管岫岩是自杀还是被杀。任敖起身一手拿刀鞘一手拿丝帛锁眉思考,众人继续寻找线索,终究是未发现其他线索。
正当他思考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幕僚过来对他说,“郡守能否让草臣看一下丝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