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押送长安(一)(1 / 2)
约过一日时间,赵国上下君民震惊,一些重臣始终没回过府邸半步陪伴赵王左右,督邮掾吏催促赵王等人急速奔往长安,便早早的给赵王手上上了枷锁。临走,赵王宫早已挤满了一干重臣,皆老泪纵横不舍赵王。赵王家眷来到前庭看到赵王被捕,皆是哭哭啼啼起来,她们的哭声早已盖过了老臣们的低泣,赵王后即鲁元公主却是一副平静之容与赵王站在一起,看着这些家眷们哭哭啼啼有失赵王颜面,鲁元公主便一步跳到她们面前,怒斥道,“不准哭!赵王的女人是不会哭的,无论赵王此次能否化险为夷,你们都不准哭,代我代赵王留守赵王宫,本宫与赵王前去长安。”话罢,赵王后与张敖坚定的对视着彼此,此时赵王手上已上了枷锁,愧疚的唤一声,“王后……”赵王后强抻出一个笑脸,走过来附手张敖手上轻轻拍了拍作为安慰。
越来越多的大臣聚集赵王宫,看着赵王受难,大臣们个个心中跟着难受。有人上前询问督邮掾吏此次赵王会否有生命危险,皇帝会不会处死赵王。督邮掾吏蹙起眉头略作思忖之后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大臣们胸中惶恐,皆簇拥过来握着赵王的手,百十双眼睛皆忠诚而又坚定的聚集于赵王身上,以示愿意随赵王共存亡,浓浓的君臣之情令督邮掾吏为之动容。突然,赵王身侧的一干大臣全部跪在赵王面前,“赵王,请允许我等跟随您前去长安,我等皆是先王旧臣,赵王您待我们如父,如此大恩,我等不敢忘怀。”众人皆叩头请命。
赵王手带枷锁,不好扶他们,赵王后亲自将他们一一扶起,并由衷的感谢了他们,各位大臣们就要四处找绳索为彼此捆绑,督邮掾吏再次开口道,“皇帝诏,赵国群臣有敢随赵王的,族诛。”顿时吓退一部分老臣,大臣们愕然的相互瞧瞧,不知如何办了。
督邮掾吏又说,“各位大臣对赵王的好意令我等动容,只是皇帝陛下对此事甚是恼怒,特意下了此诏说是敢随赵王及贯高的就地格杀,我等不敢违命,请各位大臣不要违诏,否则我等将要执行命令。”几个颇有重要身份的大臣相互之间递了个眼色,叫大家安静下来。这时,一个名叫张武的督邮掾吏走到赵王和王后跟前儿,不忘礼节性的微微一拱手便对王后说,“赵王后,刚才的诏书所禁之人也包括您,此次羁押只带赵王敖和贯高等当年参与行刺皇帝的人,其余的一概不带,赵王后勿要叫我等为难。”
赵王后挽着赵王胳膊的手不禁往紧握了握,眼眶微红的与赵王对视一眼,摸着赵王双手上冰凉的枷锁,竟也忍不住的落下滚滚泪珠,低头吞声哭泣一番也不敢叫他人看见,自咐赵王乃为诸侯王爵位之主,竟叫父亲拿了枷锁一路锁着去长安?既然夫有罪,妇便要陪夫同受难。鲁元公主心内顿时来气,别过脸去抹了抹眼泪,立即转身换了一副面容,眼神如钩子一般看着眼前的张武,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一步走到他跟前儿对峙,放高声音怒道,“本宫不仅是赵王后,还是大汉唯一的鲁元公主,本宫回长安看望父皇母后,你也要拦着么?”
张武顿时哑口无言,沉默良久便对鲁元公主轻轻的做了一个揖预备退下,却被鲁元公主一把抓住手腕,“赵王乃是诸侯王爵位,请你将他手上的枷锁卸掉。”鲁元一手指着张敖双手,严厉要求张武卸掉张敖手上的枷锁。
张武仗着皇帝撑腰便也刚硬道,“不行!此乃皇帝命令,赵王不仅如此,还要押入囚车。”
鲁元公主往张武身前逼近一步,愤恨着双目几乎欲裂,挑高了声音不客气怒斥道,“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卸!”
“卸!”群臣见赵王后颇具刚毅之风,便也跟着齐声呐喊,且有逼近督邮掾吏之势。顿时,众多督邮掾吏们被赵国大臣围个水泄不通,赵国大臣个个若上战场的勇士一般令督邮掾吏有些许的畏惧,张武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了主意,互相瞧了瞧,皆有些慌张。尽管有皇帝撑腰,但一干勇士般的大臣就堵在面前,督邮掾吏们不得不将鲁元公主的话上心。张武腹内筹划半晌便向几个手下的人递了个眼色,便将赵王张敖双手上的枷锁卸掉,张武冷淡淡的说,“赵王殿下,一路漫漫,走吧。”
还未出殿,殿外迎面趋步进来一干人,这些人髡发束脖,双手被反绑于背后,脚上也被链子束约,迈着步子艰难的走进来,十来个人齐齐来到赵王跟前儿跪下,领头的便是贯高,贯高跪着挪步到赵王脚边抑制不住激动大哭道,“赵王,赵午……”刚说赵午二字,贯高便满脸愤恨激动不已,话未成句便没了下文,良久贯高又道,“臣等陪您赴长安。”原来,当日赵午受到贯高斥责后,面子上不好较劲于贯高便暂且答应贯高同意到长安将行刺一事说清楚。入夜,赵午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自咐自身已是花甲之年且又深知皇帝秉性,当初韩王信燕王臧荼叛变没有经过半分查访就被皇帝发兵平叛,如今自身又是参与过行刺皇帝的人,到了长安真的能说清此事么?皇帝方在怒头上,怎会听进真话?且皇帝历来瞧不起赵王,只怕自身一到长安便被处以腰斩之刑。如此想着便将赵午吓得浑身冒出冷汗,直至天明竟未合上一眼,经过彻夜长思,与其到长安被腰斩不如死在家中更好,且能留个全尸,赵午深知贯高比自己血性刚正,有他为赵王辩白,即使不成功也能留个全尸。如此思来想去,赵午便未作家中安排,自挂于正门房梁上。家人来叫餐便发现赵午已死,赵午府邸乱作一团,慌忙将此消息告诉给贯高,此时贯高正髡发束勃往宫内而去,半路上听闻赵午自挂房梁,顿时贯高愤恨不已,对赵午家仆没做多少理会便急急的赶来了赵王宫,殊不知一路上他的心里却如刀割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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