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惠帝加冠(1 / 2)
一连数日,惠帝一个人安坐宣室殿,不见任何人,朝政皆由吕后出,母子二人罅隙渐深。
至此,惠帝不顾朝政,每日不穿正衣,披散头发与女宫人痛饮醇酒,让宦官作徘优供他一笑。先前惠帝宠信一个唤作闳孺的人,让他管理一些宫中琐事,闳孺此人善逢迎,长相俊朗,深得惠帝喜欢,惠帝总把一些山珍海味或者名贵珠宝赏赐给他,宫中诸人无人不晓,一些朝臣也晓得闳孺得宠于惠帝,皆不敢惹他。时逢惠帝这些日子心情不好,闳孺更是极尽所能的涂脂抹粉,颈戴海贝扮伶人唱曲、扮女子献媚与惠帝,惠帝每见闳孺小丑模样,不禁开怀大笑,立即从席间起身跑到台下拉闳孺坐在台阶上,一手挑着闳孺下巴笑道,“若你本身女子,朕必定将你宠冠后宫。”闳孺胁肩谄笑,“天家抬爱,仆下辈子便投胎女子身,到时陛下可别不认闳孺嘞。”惠帝轻拍闳孺的脸颊哈哈大笑,命人端来酒具,要与闳孺痛饮共醉。
酒具已上,惠帝倒两爵酒,递给闳孺一杯,自己则端起一杯一饮而尽,高叫着闳孺赶紧喝掉,闳孺不敢推辞也一饮而尽,如此十来回合,二人皆有醉意。惠帝醉意阑珊,神情却露怅然失意,端着酒发呆的望着黑漆漆的殿外,眼中两行热泪默然而下。闳孺‘咚咚’一声,因醉而不小心打翻了酒具。惠帝大笑,指着闳孺吓唬他,“打翻朕的东西,赔得起么?”闳孺也故作吓到一般跪在席间,向惠帝叩首,“臣赔不起,但臣可赔陛下另一样东西。”
“甚?”惠帝醉笑着问闳孺。
‘啪啪——’闳孺拍了拍手,殿后袅袅走出一位明媚宫人,宫人低着头不敢目视他们。惠帝见是一女子,叫其抬头,女子便慢慢的抬了头,惠帝见其容颜美俊,拍了拍闳孺的肩哈哈大笑了。闳孺见势退出宫去。惠帝叫女子吹灭宫灯,只留一盏,女子便如他话吹灭宫灯,殿里只有一盏宫灯跳跃着。惠帝至女子身旁,拉她的手至榻上,女子未坐稳,惠帝便将其推倒强吻,强行临幸宫人。事后,惠帝封此女为少使,隔了半日便又封其为良人。一连数日,惠帝在后宫沉溺温柔乡,且封数十个女子为美人、良人、少使之事传于吕后耳内,吕后大不悦。时逢皇后张嫣亦在长信宫陪吕后,听到皇舅之事,只替皇舅感到无奈与哀伤。吕后大叫戴青陪她去未央宫走一遭,大殿里传来的只是吕后的回声罢了。从大殿柱子旁边趋步过来一个小宫女,迎候在吕后身侧说道,“太后娘娘,奴婢日后代青姑娘侍奉您。”吕后才想过来,戴青已经不在了,吕后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看了看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宫女问道,“何名?”
“窦漪房。”
“新来的?”
“前年长信詹事选家人子,奴婢奉诏入宫,已在宫中两年。”
“戴青在时,哀家眼中看不到你们。”吕后轻拍了拍窦漪房肩膀,便招手张嫣过来,叫张嫣陪她去未央宫一遭。
吕后携张嫣至未央宫,惠帝不出来迎接,吕后径直往里去,内宫传来一男一女欢爱的嬉戏声,吕后顿觉刺耳,与张嫣尴尬的互视一眼。
“刘盈!”吕后朝里愤怒呼喊一声,内宫嬉笑声立即停止,不久惠帝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出来,郑重跪拜吕后,向其行礼。吕后见惠帝如此装束便出来行礼,胸中怒气直冲头顶,一步至刘盈身边重重的推了他肩膀一下,惠帝跌坐在地,耳旁便是吕后噼里啪啦的骂来,“看看你什么样子!白日正中,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哀家错看你了,你根本不配做皇帝!”吕后拂袖站立,怒气冲冲。
“不就白日与女人睡觉么?怎么就不配做皇帝了?”惠帝对吕后积怨已久,故有心气她。
“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吕后俯身斥责刘盈,“你为甚会变成这样?”
惠帝直视吕后,桀骜而埋怨的眼神令吕后心寒,吕后心知惠帝有许多怨仇,或许他的桀骜和埋怨是因为不屑回答她。吕后仰头闭眼,想让流出的眼泪重新回归眼眶,此时的她绝不能让惠帝看出她的软弱与无能。
“三月行弱冠礼。”吕后淡然的说罢便携张嫣出去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