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客栈里(1 / 2)
马路两旁,积雪高于小腿,而中间,积雪则是刚过脚踝,显然是经常有行人走动所致。店外,左右两边堆放着很多碎石,一排青石板从破阍之处直直的延通店内,青石板中间并无多少积雪,只是石板两边积雪隆起,定是有人将其上积雪扫向两边。这排石板将整个店外院落平分为两半,左边是一颗柳树,不高,却粗壮非常,约莫两三个人合抱之围。寒冬腊月,柳树早已经光秃秃的,没有了夏日里那嫩于金叶软于丝的枝条。树底下,是一石磨。石板右边则是茅草马厩,看那破旧的样子,应该是久未修葺了。顶端积雪已有数尺之厚,好似要将整个马厩压塌下来。地上三排马蹄印和两排人脚印整齐的直通马厩,很显然,今日这家店里是有生意的。
据此推算,一共有三匹马,那一来一去的两排脚印,应该是店伙计所留。至于客人,定是沿着青石板直直走进店内。
店内,估计是大雪封山致使过往人数减少的缘故,只摆两张方桌,几条长凳。离火盆近些的那张桌子上,三个人,一个书生模样,另外两个皆是虬髯大汉,分坐书生模样的两侧,刀剑平放在桌上,想必他们便是今天的客人了。方桌上一盆牛肉冒着热气,另一个盆子较大些,盛有一整个牛头,腾腾的直冒热气。左侧的汉子身材较右边高大,只见他将整只牛头抱起,大嚼大咽,并不理会旁边两人。右侧大汉看着,微笑不语。而那书生模样的似若有所思,眼睛直勾勾地盯向外面,并不理会。
店小二叫一声,“三位客官,您要的酒烫好了”。话音未落,酒便放在了桌子上,并动作熟练地将三只小碗摆在三人面前,斟满酒,道一声:“请慢用。”便匆匆走向后厨。这小二约莫十二三岁岁年纪,生的一副好模样,细嫩皮肤,浓黑的眉毛承托出几分英武。
只听那右侧汉子说道:“颜斌,先喝杯酒水暖暖身子罢!”那书生缓过神来,端起酒碗停在半空,又放了下去,呼一口气,叹道:“哎,罢了,罢了!”随即,脸色阴沉下来,接着又道:“生死上天自有定数,也许,也许她老人家早就••••••哎,自是儿子不孝,未能完成母愿。”
右侧汉子安慰道:“颜先生莫要着急,吃完酒,我们三人再去找找,她老人家定是尚在人世,说不定搬去别处也不无可能!”汉子见那书生并没理会,显然是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便接着说道:“先生也看见了,屋子陈设干净,没有灰尘,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说明她老人家定是尚在人世了。”
这时,那左边大汉停下了嘴边的牛肉,抬头看着书生,道:“对,对,她老人家定是大富大贵,洪福齐天,虎豹豺狼奈何她不得。”那先生听完,并没搭理,但脸色更加阴沉起来。右侧汉子接连向左侧汉子使眼色叫他不要再讲,左侧汉子并没理解,喝一口热酒,又要讲话。
右侧汉子急忙抢先说道:“就你多嘴!好好的吃你的肉,休要乱说。”左侧汉子啐一口,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碎碎念道:“整个山上只有能耐最大,就你一个人会说话罢了,你比军师还会说,行么?有本事和我比比拳脚,看我不打到你直叫娘!”右侧汉子站了起来,睅然怒道:“比就比,怕你?”说着,两个便将要动起手来。
那先生模样的回过神来,见两人要动手,便骂道:“你们两个痴货,下山时大哥怎生交代的?你们如此恣欲轻言,分明不将大哥的话放在心里。”右侧汉子便坐了下来,说道:“先生说的是,怪小弟太鲁莽了。”左侧汉子朝右侧汉子瞪一眼,便不再理会,抓起牛头,又吃了起来。
原来,那先生模样的,姓颜名斌,父亲早死,一年前母亲也因病逝去。他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西夏、吐蕃诸部与大宋的边界。但到了他这一代,日子没有父辈生活的那么安静,由完颜阿骨打建立的大金先是与大宋定得“海上之盟”联手灭了辽国,后又找借口与大宋决裂,逼得大宋南迁。这样一来,这个地方便失去了先前的安定,几股不同的力量频繁的在此地交锋,是原本平静的地方动荡不安。
颜母死前,将颜斌叫在身前,说:“阿斌啊,前些日子,我在集市里遇见了你姑姑,我自知行将就木,半截儿身体已经到了棺材里。等我死了,把你姑姑接进城,照顾她生活罢!毕竟那是你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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