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阿婆的故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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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亮,打斗的嘈杂之声已然全无,只听得一个女人低声啜泣,是凌芳蕤。她抱着端木康,“阿康,阿康”的轻声叫喊,像是在叫喊熟睡的孩提起床做功课,和天下慈父慈母一般。

有人点着了院内那个装满粮草的马车,院落被照的如同白昼,可以看得清,端木康连胜血色全无,脸已经开始发黑,呼吸微弱,不省人事。

尹京平不停的将真气注入端木康身体,心内愧疚万分,端木康是在他的怀抱里被人打伤的,此时,心如刀绞。

鸡峰寨三人默默不语,他们知道,此时劝解伤心之人,毫无用处。

阮冰走近凌芳蕤母子,低声道:“姑娘,让我看看。”

凌芳蕤侧身让一位置,阮冰阮冰把把端木康手腕脉络,摇摇头,道:“阿康所中之毒尚有解,但••••••”最后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凌芳蕤听得阿康中毒可解,顿时精神起来。

阮冰起身从袖口取出一个瓶子,将其中药丸倒在手心,向众人道:“这是解药,大家服下罢!”

因为端木康的事情,几人先前没注意,此时相互看看,才发现对方的脸已经发黑,戴虎也发现自己被打伤胳膊,疼痛难忍。而马厩里,因为张洪山之毒,群马也已经翻倒。

凌芳蕤取过药丸,正欲送进端木康嘴里,不料被那阮冰拦了下来。

阮冰阮冰道:“这解药阿康不能服用。”凌芳蕤忙停下手来。

阮冰指指鸡峰寨颜斌,解释道:“阿康虽和鸡峰寨这位先生一样没有内功,但阿康受那姓张的一掌,受内伤了,服用此药会导致经脉错乱,很可能就此死去的。”

凌芳蕤听得阮冰这般说,心内刚刚萌生的希望又被压了下去,不语,自己也不服用解药,只是流泪。

服过解药的鸡峰债三人,觉得胸口不再沉闷,脸上的黑色也已淡去。

阮冰看看端木康,想起这些天和端木康一起的日子,心生爱怜,道:“姑娘,你先把解药服下罢!我知道一人,可能有本事治好阿康的。”

凌芳蕤听阿婆如此说,喜从天降,立即询问救治端木康之人详细。阮冰道:“不急,你先把解药服下再说给你听,也不迟,不然的话,你待会儿会中毒更深,想听都听不到了。”

凌芳蕤依言将解药送人口中,尹京平也将手中解药服用。原来,因为自责,尹京平先前并没有和鸡峰寨三人一起服用解药。

阮冰道:“黄裳。”指指前方,继续道:“就住在前面那座山上,等天亮你们就看得见了。”

众人明白,“黄裳”自然就是张洪山口中的“小情郎”了,但也不好想问两人之间关系,只等阮冰自己想说便说了。

阮冰继续道:“一把年纪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那姓张的小子说得没错,黄裳先前曾和我私定连理,答应我,等自己博取功名之后变回来娶我,这一走,便二十多年音讯全无,后来听说终于考取了功名,我算了一下,考中那年,他也将近四十岁了。后来,知道他早已经做官,娶妻生子。我当时很绝望,毕竟自己已经三十好几的人的,想到他说的什么‘相似终不负,功成来取侬’之类的话,一气之下,答应嫁给了父亲早已中意的大弟子,这其中缘由也不便细说,终究,我误会他了,事情远不是我听到的那样。反正,阿康只有他救得了!”

戴虎口直心快,问道:“既然双方各已成家,互不打扰该是最好不过了。”

阮冰听得这话,有些踌躇,又似伤心,道:“没错,要不是继续做官,他也学不到如今那般本事。”

凌芳蕤道:“阿婆,既然他考取功名做得官,怎么后来又居此处?”

阮冰继续道:“你知道徽宗皇帝最喜欢什么吗?”

颜斌不假思索,道:“字画。”

阮冰道:“对,是喜欢字画。但他最喜欢的,我想,应该是字画。”坐下来,换个舒服姿势,继续道:“政和年间,徽宗皇帝派人搜集天下道学书籍,雕版印行。啧啧,其书之多,共五千四倍八十一卷,称为《万寿道藏》。而负责校录刻是之人,就是他,黄裳,那时候,他还是文官。但,长达四年,每天校对,刻书,再校对。他参透了其中道和理,不知不觉就成了武林高手。那年,以方腊为首的明教终成匪患猖獗,皇帝命他带兵去剿灭,最终吃了败仗。尽管,但还是击毙匪患多人,但自己也是胜负重伤,躲在农家疗养了些日子,回去交差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已经被朝廷通报战死了。在城里呆了数日,终于想通了,在朝廷当差多年了,真有些厌烦。这时,他想到了我,一路边打听边走,就到了这里。”

凌芳蕤道:“阿婆,那你们是有好多年没见了,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但他就此离走,家眷怎么办?”

阮冰凄笑,道:“既然很多年已经不想见,双方都已成家,自然是不见的好。至于家眷嘛,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没有家眷。”

凌芳蕤惊道:“怎么,阿婆没见他么?”颜斌插口道:“他做得那么大的官,竟然没有家眷,想必,他做官时候也并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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