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梦已醒,各归位(2 / 2)
说真的,俞和见此一幕,他都有点嫉妒宁青凌了。先天至宝甫一入手,就能收进肉身之中以本命元炁温养,这说明伏羲琴已然将宁青凌认作了当代器主,只要宁青凌的神魂犹在,这件至宝就万难易主。单看那召南子费尽周折,又是对挖心姥姥施以**术,又是潜伏几十年不出,至今为止还不能发挥出东皇钟十之一二的威能,就知道一旦先天至宝认主,再想夺走能有多难。
先天至宝伏羲琴自行认主,以小宁师妹的音术道行,恐怕能挥发出此宝近半的威能,从此大可凭着一具万琴之祖横行天下,笑傲九州。难怪她一人便将十二傀儡修士杀得干干净净,莫说是那十二个跳梁小丑,就算换做魔宗十殿阎罗王出手,宁青凌也能自保无虞,全身而退。
俞和心中暗暗估摸着,在符津真人将他那套先天五行飞剑祭炼完成之前,恐怕自己真未必是师妹的对手。长钧子与柳真仙子送来伏羲琴,此物一见师妹立刻认主,这其中必定大有原委。俞和知道此时不宜多谈,且等回到五龙沟玄真观之后,再一问究竟便是。
“青凌,那一十二人的尸身何在?”
小宁师妹侧头一努嘴,俞和就见不远处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片血肉模糊的尸首。这些人身份暴露,华山仙宗的弟子也不愿意替他们成殓遗骸。俞和耐不住好奇,还是走过去细细查验了一翻,但在这一十二条尸首之中,却并没有曾他在梦里出现过的“摩明云宫范鸣”。
俞和心中又起疑惑,莫非那一段梦中所见所闻,尽是虚妄?鬼使神差之下,他把已经收回袖里乾坤的青剑又摸了出来,低头一看,却见那剑柄上赫然缠着一缕褪色的紫纱,而在紫纱的末梢,还真缀着一支裂成两半的白莲花纹银铃!
乍一见这银铃,俞和背脊生寒,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要知道这把青剑,是他在醒转之后,才随手收入袖中的,怎么再取出来时,剑柄上就莫名其妙的多了紫纱和银铃?如果摩明云宫的范鸣只是由梦境臆造出来的,那这紫纱与铃铛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会留在自己身上?而且自己方才不是在做梦么,眼前所见怎么跟梦里一般无二,紫纱系在青剑剑柄之上,银铃还真的裂成了两半?再如果见到古兽赑屃也仅仅是一场幻梦,这个神妙不凡的南帝宝铃又怎么会碎裂开来?
揣着一肚子根本没法解释的问题,俞和惴惴不安的又细细查看了那十二具尸首,确认十二个傀儡修士尽亡于此,而且其中真的没有什么“陆小溪师兄范鸣”的存在。
宁青凌见俞和神情有意,便上去询问。她留意到青剑剑柄上突兀出现的紫纱与银铃,就问俞和道:“师兄,这是何物?”
俞和看了看紫纱与银铃,将它们从剑柄上解下,在地上挖开一个土坑,把两件物事深深的埋了下去。他抬脚跺实泥土,对宁青凌道:“亦梦亦真,孰能分辨?这是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也是不该被我带走的东西,就让它们永远的留在这里吧。”
小宁师妹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上前环住了俞和的臂弯。
俞和弹出一道火符,将十二傀儡修士的尸骨烧化。他抬头望见有不少修士已经祭起遁法,正小心翼翼的朝那头顶的天光绽放之处飞去,便问道:“青凌,既然道魔两宗的修士都落到此地,那金霞老道和召南子可曾显身作恶?”
宁青凌道:“师兄若是早醒来一刻,就无有此问了。不久前,召南子在万象铜柱顶端突然显身,却是历数了他师祖金霞上人的种种罪状,说那老道被先天恶念蚀化心智,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狂徒。五岳仙宗立道大典是假,借此绝凶之地设下毒计是真,金霞老道妄图将齐聚朝阳峰顶的道魔两宗修士尽数陷杀,他便可尽揽诸派重宝于一身,天下无敌。召南子说他发觉了真相之后,毅然决定大义灭亲,他祭起东皇钟冒死偷袭,终将罪魁祸首金霞老道当场格毙。之后设法降下万象铜柱,及时镇压了涌出先天恶念的地心窍穴,让身坠于此的修士们心智重复清明,不至于相互厮杀殆尽。他言之凿凿的说,想要借此举与道魔群修重归于好,还求众人莫要牵罪于华山仙宗。”
“哦?”俞和斜眼看了看远处的卫老魔等人,低声追问道,“召南子下落如何?那些魔宗高手们,难道没有找他夺回先天至宝东皇钟?”
宁青凌道:“卫先生他们未等召南子把话说完,就纷纷冲上了万象铜柱,可没想到这召南子早有防备,投下来的不过是一道法身而已,其本尊真身不知所踪。不过那召南子也有些意思,他居然还惦记着与抱星子的情份,故而把金霞老道珍藏的诸般法宝丹药之类,统统留在了万象铜柱顶上,言明是补过那一段兄弟之情,从今往后,再见面便是陌路之人。”
俞和冷笑一声,说道:“世间人心本就难测,修道之人更是机关算尽,功利为己。所谓亲情友情,或是恩恩爱爱,在大道缘法面前,不过是一场过眼烟云。如此一场闹剧之下,甚幸我俩终于是了断了因果。”
小宁师妹听自家师兄如此说法,她轻轻咬着下唇,摇了摇头,环住俞和臂弯的双手上,又暗暗多加了几分力道。
俞和自然悟得出师妹此时的心思。他咧嘴一笑,凑到宁青凌的耳边,捏细了喉咙,小声说道:“青凌不求你怜惜,但你莫要忘了青凌,若你哪天将我当成了陌路人,我就也化作心魔,缠你一辈子!”
宁青凌闻言,突然瞪圆了双眼,涨红了脸颊,手足无措。她怔怔的望着俞和,口中喃喃说道:“师兄……你怎的知道?”
“天机不可泄露!”俞和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看着自家师妹满面嫣红的羞窘模样儿,他禁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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