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容倾便是琊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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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轻转,凌音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她对宗人府并不陌生。

此刻,他们就在地下审讯室内,此处只有一条小道作为出入口,而这上面也都有宫卫把守。

凡是被带到宗人府来审讯的,多以犯事的皇族与宫中人。为防止审讯时被人潜入监听,所以审讯室都设在了地下。

在这里,每间审讯室皆是一墙之隔,但透过墙壁间铁栏的缝隙处,凌音能隐约瞧见隔壁的审讯室内,有一女子正被绑在木架上,而正在近身交谈的二人似乎欲要开始审问她。

看了眼正望探旁侧审讯室的凌音,她身旁的一位监刑官催促道:“我说凌姑娘,既是宁王下令让你来领罚,那就动作麻利点吧。磐”

“趴到木板上去,这三十大板也不多,我吩咐他们打快一点,你便可以少受点罪。”

缓缓道着言语,他尖细刺心的嗓音正徐徐回荡在阴冷寒凉的审讯室内候。

一眼掠过守在门口的四名宫人,凌音见他们此刻正悉数背对着自己。想来,他们是要等自己挨完板子后,向皇后以及容倾去回禀,看来这板子是躲不过了。

心中忍不住再度对容倾一顿咒骂,凌音恨恨的咬了咬牙。

这整件事,本就是皇后想借由自己夜闯梅园一事,给皇贵妃一个下马威,以宣示其在后宫以及整个北曜的主权地位。

而这该死的始作俑者,虽在她的半威胁下最终才站出来替她解围。

但皇后在北曜根基深厚,故而他不得不在冲撞了这女子之后,给了她更为严厉的惩罚,以来缓和与皇后的关系。

毕竟现在,还不是与皇后作对的最佳时机。

身子被一旁的监刑官施力一推,凌音微微朝前倾倒之际,便听得身后的人再度催促道:“凌姑娘请吧。”

可待她裹着厚厚的裘毛斗篷趴伏在木板上时,身旁的两名行刑太监却半晌都无任何反应。

见得眼下这般情景,凌音心有疑惑的暗自猜度着,却见门口有监刑官正押着一名浑身是血,且衣裳破烂不堪似在此待了许久的人,朝隔壁的审讯室走去。

目光缓缓一聚,凌音看到他脸上竟然还刺着字。在宗人府内,但凡这些脸上刺有字迹的人,此生都绝无再从这里出去的可能。

可他究竟犯下了什么严重的罪?

霎时,凌音便听得隔壁审讯室传来了一阵凄厉惨烈的叫声,那边似乎已在对人审讯用刑。

恰在此时,她的身上也猛地挨了一板子。这般举动,惊得她微微低吟了一声。

转眸看向一旁的监刑官,凌音见他瞥了眼自己,便扬声道:“开始行刑。”他话语刚落,伴着隔壁的惨叫,第二板子很快便落在了凌音的身上。

此刻,落在她身上的板子,正打在斗篷上发出闷闷的声响。仿若是配合着隔壁审讯室内传出的哀叫声一般,板子竟是颇有规律的交替落下。

虽然两名行刑的太监并非完全是耍花腔般装模作样,但二人用上的力气恐怕却只有平日里的十分之一,可他们的神情竟像极了用尽全力的模样。

再加之她身上裹着的斗篷亦将这板子的力道削弱了不少,所以凌音并没有感到很疼。

这一切,是容倾暗中授意的吗?这念头,如烟纱薄云般,一直在凌音的心间徐徐盘绕着。

只是,宗人府乃是皇上所直接管辖的部门,更是位居六部之上。难道他安插了心腹在宗人府内?

所以,他在皇后面前替自己挡下一劫,虽也罚她杖责三十大板,可最终却以这样的方式让她免去了受刑之苦。

思及此处,凌音忽然听得隔壁的审讯室内传出了一名男子悲鸣的哀求,“左大人,你就放过我吧,不要再打了,疼死了我。”

“左大人替奴才求求主子吧,看在奴才伺候主子十多年的情分上,饶奴才一条狗命。就让奴才一辈子都呆在宗人府直到老死,奴才永远都不会将那个秘密说出去。”

此刻,趴在木板上的祝年平嘴角已溢出了鲜血,再这样受上二十大板,他半条命便去了,而继续打上三十大板这人也就死透了。

瞥了眼仅穿着一条单薄中裤的祝年平,左棠嗤笑道:“哎哟,我说祝公公,你可别害我。咱家可不敢应你的请求,虽说咱们哥俩在这冷清的宫中算是知己,可谁让你被皇上派去伺候了那个人。”

“所以你得死,认命吧。”

板子一下一下的交替而落,两旁行刑的太监已是满脸通红,却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速度。

忽的吐掉一口血水,祝年平嘶吼道:“左老兄,我是被这小丫头片子给骗了啊,她姐妹在司姑娘处当差,莫名其妙的人没了。”

“这妮子一口咬定姐妹是被人谋杀了,我也是一时心软,才着了这死丫头的道,不小心把宁王是…”

猛地俯下身子,左棠一手捂住了他的嘴,面容狰狞的咬牙道:“你可不要把那几个字说出来,死死咽回你的肚子里。”

“你不说我也听不见,咱们各自相安无事。你省着点力气,多喘几口气,不要死得太快了。”

嗓音沉鹜得犹如来自炼狱,他继续道:“张大眸子再看看这世界几眼,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当太监。”

目光转向一旁被绑在木架上的女子,他森冷的笑着,“再看看这个害死你的芹丫,记住她的长相,有仇报仇,可不要找错了人。”

话语刚落,左棠已命身旁的太监找了一块布条将祝年平的嘴给封上。

此时,在隔壁受刑的凌音,也只能听到祝年平咿咿呀呀低吼声,那字音已是一个也无法辨清。

不过,他方才求饶时的言语,分明是说他的死与容倾和司元絮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看着双眼已绯红得似要溢出鲜血的祝年平呕了几口浓血,左棠见封住他口嘴的布条已被染成了红色。

此刻,这男子的双手已被紧紧地捆绑了起来,可他却还是死死地挣扎着。而他被板子重击的部位,则是裹着粘腻的鲜血与骨肉模糊成了一团。

不再理会将死的男子,左棠迈步行至芹丫身旁,盯向了她已被吓得花容失色的脸。

猛地一惊,她转眼看向了左棠,慌乱无措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宁王回宫后,便在前段时日忽然莫名的大病了一场。”

“而这期间,一直是司姑娘衣不解带地在王爷床前整整伺候了他三天三夜。此后,伺候过王爷的宫女与太监,竟全部莫名其妙的没了。”

听着芹丫的一番言语,左棠忽的笑了起来。

抽出袖中的锦帕,他在嘴角处轻擦一许,便看向了一旁瞬间低下头的行刑太监,“你们看,这姑娘还真是老实,尚未用刑就已把不该知道的都招了。”

顺着芹丫的目光看向趴在木板上已昏死过去的祝年平,左棠微叹道:“芹丫,你既想替姐妹报仇,就应该早有赴死的打算。若是怕死,还逞什么女英雄。”

嗓音微微沉戾了几分,他继续道:“你在宫中散播有损司姑娘声誉的谣言,已是必死。更何况,你还四处打探一些不该过问的事。”

目光忽的挑向她,左棠不屑的冷哼道:“人家司姑娘是皇后娘娘的义女,你不过是区区一名宫婢,还真以为自己算个东西了?”

霎时,隔壁的审讯室便传来了一道女子的惨叫。凌音浑身一颤之际,正想着那个名唤芹丫的女子究竟如何的时候,落在她身上的板子忽然停了下来。

而她身旁的监刑官,则是扬声道:“三十大板行刑已毕。”

听到这话,凌音才反应过来,这三十大板就在她几乎毫无感知的过程中,便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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