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36.
方三尺不知在学谁,应该是在学我,他把头发也整成三七分头,弄得潇潇洒洒,配着高挺的鼻梁和金丝边眼镜,像个流浪的悲情诗人,不过,如此油腻又骚鸭的发型在他的脑袋上竟显得那么正直,我捂着乱糟糟、糊成一团的头发说不出来话。
他倒是首先注意到我的发型了(我就说他一定是在学我),他笑着问我,诶,陆老师这是什么新发型?很时髦嘛。
什么发型,狗屁发型,是大病初愈后的发型,乱糟糟一团,这个狗家伙一定是在取笑我。
因为柳天下躲在我的身后,因此被方三尺第二个发现,他的目光留在了柳天下的身上,我猜他一定是和我一样,那蠢蠢欲动的心思,过来人看破不说破,他的目光轻轻扫过柳天下紧绷的脸蛋,又不带一点墨彩地扫过柳天下的胸部,我们都在看那个地方,只是看,从没有人敢动手摸过,最终他瞧见了柳天下受伤的手掌,他皱起眉头,抬头对上柳天下慌张失措的目光,问道,小柳同志,你的手怎么了?
“清理遍地开花的鹅屎时,受伤了。”我抢先回答,我真的蛮喜欢抢答的,尤其隔在柳天下和方三尺之间回答问题,爽得很。
方三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用严肃的语气对我们所有人说,光用纱布裹着不行的!要消毒!他的语气非常正经,让我不得不想起什么爱民如子开大会时的场景。
方三尺的话就像一杆旗,就像一支枪,指向哪里,哪里就要赶快动一动,听到方三尺的话,宋二全家人赶紧动起来,就连他的大女儿——今天的新娘子也快速地动了起来,那一抹扎眼的大红色在屋里不停的翻找,没人怪罪方三尺,别人大婚之日还要听从他的命令忙忙乎乎、忙里忙外,没关系,大家都宠着他,不管是在县里还是在村里,年轻的小干部就得哄着才能长大。
小干部这时投出一汪温柔的春水对准柳天下的大眼睛,我突然成了个摆设,我成了那种被老婆绿上头的中年男人,啥都没有了,只有不值钱的卑贱空想,假如老婆还爱着我呢,不爱也没关系,假如还有一丝丝怀念呢,方三尺真是狗东西,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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