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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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只觉得,热。

“If I lose myself in a world of doubt.”

如果我在这个疑窦重重的世界,失去我自己。

我已经失去我自己了,是时烨把我捡了起来。我被这世界撞成碎片,这里掉一块那里掉一块,我是散的,我唱歌的时候在飞,你们没看到吗?

“And i wonder what ’ s mine.”

我想知道什么属于我。

什么属于我?我们就属于此刻,你们的情绪是我的,就这一秒。哇,你们也会唱是吗?对啊,你们唱,你们进入了此刻,我们这一刻惺惺相惜互相理解,这一刻属于我们。

盛夏跟着音乐晃动身体,这里鼓点要起来了,快听,我们要飞起来了——

“There ’s no doubt when you kiss me the star signs.”

但毫无疑问,当你吻我,星星也会叹息。

是真的,你们听到星星叹气了吗?我就从那个星系落下来,是你们接住我,你们要把我接住哦。

“Please wake me up when the summer ends.”

夏天结束时,请叫醒我。

请叫醒我。

我太热了,我要爆炸了。

时烨有些惊讶地看着看着台下越来越躁动的观众,他分神去看盛夏,抽空看了一眼身后的肖想钟正,他们在彼此眼里看到相同的讶异。

台下的高策内心惊涛骇浪。

忽略声音的话,盛夏现在唱歌的各种小动作都让他觉得很熟悉……似曾相识,太似曾相识了……

盛夏在台上的气质比较冷淡抽离一点,声音颗粒感刚好,很有特色和辨识度……但他一上台,举手投足间小动作怎么……这么像以前的时烨?

他很自然,很放松,他住在传出来的音符里。

高策摇了摇头,不,这是盛夏,他的声音穿透了风,穿透灯光和喷出的烟火,烧起来了。

台下的人像是忘了那些偏见和不解。等一段急促的鼓点砰砰砰地响起后,人群瞬间起来,场子一下子炸了。

听完第一首后高策和牛小俊完全傻了。

盛夏微微喘气,在台上说:“真的很热,可是还有两首。委屈大家再出点汗?”

高策一脸复杂地看着面前欢呼的人群,对牛小俊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牛小俊正抬着相机录,他目光一刻不停地放在台上,说:“哥,我们要淡定点!我们只要喊牛逼牛逼就行了!”

高策摇头感叹:“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另外一个时烨。”

效果好到出乎意料,担忧范围里的状况根本就没有出现。

盛夏上台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的舞台魅力好得高策这个老江湖都挑不出刺儿。在看的时候高策一会儿觉得盛夏声音像柯本,一会儿觉得盛夏的肢体动作像大卫鲍伊,再过一会儿又感觉盛夏气质像十八岁的时烨。

他忍不住去找相似性,去分析盛夏的商业价值。

但看来看去最后只有四个字,太惊艳了。

不仅是高策震惊,台上的时烨和肖像其实也很震惊。排练的时候盛夏状态确实好,但现场比排练好了不止一倍,简直是王炸。他完全浸入了现场里,而一个好的主唱的情绪,往往能带动整个乐队的演出力度,盛夏轻描淡写地融入了乐队里,他开始掌控节奏。

到后来时烨开始走神。

他想起了盛夏对自己说的——我找到了我们的联系,我会延续你。

我会延续你。

中间的大屏幕开始放这首歌的词,还有穿插的时烨的脸、盛夏弹着键盘的手,灯光闪烁——银河飘在舞台上。

唱到后来盛夏有点想哭。

舞台太美好了,这是全世界最自由的地方。有几千人齐声高喊着你在唱的歌,盯着你跟着唱,他们还叫时烨的名字,叫自己的名字,跟着跳,跟着喊,跟这灯光流泪,跟着歌词流泪,跟着我按琴键的动作喊。摇滚多直接,多直白,它就是要让你哭让你笑,让你失控让你让你跟着尖叫——

他摘下话筒,沿着舞台开始唱。

有人高声喊:“跳水——跳水——跳水——”

肖想一边砰砰砰打着鼓,她看着盛夏走到舞台边上,探出来的手不停地喊他跳水跳水,演出效果超出想象导致她甚至忘了和音。

然后肖想就眼睁睁看着盛夏一边唱一边转身,笑着往后一躺——

人群托着盛夏。他还在唱,台下全是尖叫。

肖想打鼓的手一抖,差点打错拍子……这不是安排好的情节,第一次登台就跳水到底是有多心大?肖想扭头看了眼时烨的表情,果不其然有点难看。

这场演出,对飞行士的每个人而言都像一场梦。

唱到最后,灯光都熄灭了。全场只有中间的大屏幕亮着,画面里缓缓出现了飞行士乐队的标志。

那是一个孤单的小人,他有一双滑稽的翅膀,动作很像超人,他在飞。

时烨握着吉他的手越来越紧,他看着追光里的盛夏,在心跳声里,他忽而明白了什么。

可以的,我们可以这样唱到死,只为了此刻。

我的双手为你造梦,你飞进我的世界,我爱你为我沉醉,世界这一刻为你流汗,为你呐喊,你是盛夏,你就是夏日,你是最热的那个夏天。

盛夏微微喘着气,他满身是汗,对着台下的观众最后说:“谢谢大家。”

“鼓手,肖想。”

“贝斯,钟正。”

“吉他,时烨。”

“我叫盛夏。”他鞠了个躬,擦了一把额角的汗,“谢谢大家,我们是飞行士。”

肖想紧紧捏着鼓棒,笑着低声骂了一句:“草。”

下台后时烨一刻不停地拉着盛夏匆匆跑掉。

时烨很急,他大概自己都不知道在急什么。才谢了场,所有人就看到他满头大汗地拽着盛夏从后台离开,上了回酒店的车。

在车里他们心跳急促,都还在大口喘气,似乎都没走出刚刚的那个舞台,还在音乐里失去着自我。

你不能要求一个摇滚乐手和歌手只在台上热情,但在生活里冷静又克制,尤其是刚刚结束完一场成功的演出。

回了酒店才进房他们就开始zuo。时烨像疯了一样把盛夏……在墙上……他像在发泄什么的余热一般,没有来由,就是热,就是想亲吻,想査 入,想抱着他 社。

生活?生活是什么。

我的生活就是一首歌,是被你咬在齿间的词,你吞吐的都是我的人生。我在起伏,飘飘荡荡。我们不在台上的时候都是胆小鬼,我们活在世界的反面,讨厌整齐讨厌规律,我们都是疯子,我们唱歌弹琴打鼓把日常撞得叮叮当当响,吵得听不到世俗的嘲笑。我需要这种出口,你是我的理解,我的缪斯,我的史诗。

你延续我,我理解你,你是我在这肮脏世间……唯一的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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