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对峙(1 / 2)
宁升忽然好奇这汉子是怎么与那孩童遇上的,于是问道:“能否说说你是怎么遇到你的……儿子的?”
汉子回想片刻后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汉子本是雷震城的一位打更人,跟随城中一位德高望重的拳师习武。虽然没有天赋成为练气士,却能极快领悟武道术法,能有一眼记住师父演练的拳谱。
这一夜的云很厚,就连月光都穿不透这层壁垒,将它的皎洁洒向大地,以至于整个雷震城很黑,犹如被蒙上一层黑布,伸手不见五指,行人只能打着灯笼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月黑风高杀人夜。
城中东南角哀声震天,却无一人敢前去搭救。
这座府邸之上挂着“朱”字牌匾,其内火光通天,卷起阵阵热浪荡向四周,引得周围人纷纷驻足观望,却无人敢进入其中救火。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城主的示意,谁让这座朱府的主人得罪了城主?
打更人裴檀赶至此处时,大半个府邸都被熊熊烈火吞噬,哀嚎声此起彼伏,其内的人竭力想要逃出这座火海,却被一层禁制挡在门外。
裴檀看着门口一双双央求的目光,心中那份正义感爆发,举起拳头就要砸碎那层禁制,却被赶来的师父拦下,“城主下令,朱家乃心生叛逆之心,想要投敌,火烧朱家所有人,这是朝廷下的命令,你若是搭救,那就是在干预朝廷执法,也是要掉脑袋的!”
裴檀闻言,神色痛苦地闭上了烟,想要做到眼不见心不烦,但是阵阵惨叫声如同一把锥子,不断刺激着自己的耳膜,让自己的心跟着一起颤动,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良心。
一方面是朱家数百条人命,另一边是自己的前途,裴檀不知如何选择,自己因为天赋不够,并未被人善待过,若不是遇到师父,此刻说不定早就成了路边的一具饿死鬼。
但正因为自己从未被善待过,他看到这些不平事才更能感同身受。师父想将其拉至一边,但裴檀抬起头眼神鉴定道:“师父,我心中有决定了!”
说完跪在地上对师父三叩六拜后,开口道:“多谢师父的培育之恩,但弟子不肖,不能将您的武学发扬光大,请师父原谅我这一次,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欺骗不了我的良心!”
裴檀再度起身,眼中没有任何杂念,只想着救人。
他持刀慢慢走近朱府,尚在一旁的城卫军见其有所动作,纷纷亮出灵器,警告道:“官府斩杀逆贼,任何人不得靠近!”
裴檀没有多语,一刀挥舞过去,三位城卫军士卒顷刻间身首异处。“我不想滥杀无辜,但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
其余城卫军见壮汉胆敢出手,组成阵法将裴檀困入其中,再度警告道:“不要做困兽之斗,放下武器,倘若不在负隅顽抗,城主会谅在你打更人的苦劳上,考虑从轻处罚的!”
裴檀冷笑道:“从轻处罚?这种话你们是怎么说的出口的,倘若我进了城主府的那座骨牢,便只有死!”
见再无缓和之境,为首士卒振臂一呼道:“结阵,杀敌!”
近五十士卒组成的军阵几乎滴水不漏,丝毫没有破绽,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一力降十会,以蛮力强行冲阵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裴檀始终竭力抵抗,但每位士卒都不与自己正面碰撞,往往都是刺出一枪之后便移形换位,如同一只只泥鳅,根本触摸不到半点。
那位师父一边叹气,一边打出道道拳罡,八境修为彻底爆发,因为军阵对内不对外,众人并不知晓这位拳师会出拳,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近十人全部死在其一拳之威下。
说到这,裴檀叹气一声道:“师父的死是我一生的遗憾。”
宁升问道:“没想到你之前竟然也这么有正义感。”
裴檀道:“为何莲花被称为君子?是因为它出淤泥而不染,能做到这点的修士,真的不多。”
宁升又问道:“之后如何?你赶紧接着说下去!”
此处的动静惊动了正在闭关的城主,当他得知城中那位八境拳师竟然胆敢忤逆自己,怒不可遏的他御风赶来,仅是挥舞袖袍,这位在城中颇有威望的拳师就此殒命。
在城主赶来的这短暂时间里,裴檀硬生生用自己的拳头打碎了门口的禁制,但因为抵御城卫军耗费了太多时间,整个朱府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四周都是焦炭。
裴檀心如死灰,正要与师父共同逃走雷震城,远走他乡,却在这时听到孩童的哭喊声。他顺着声音寻找,发现竟是一位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还不满岁的孩童却格外强壮,比起一岁的孩童还要有力,仿佛是天生神力,始终握着裴檀的食指不放。
师父倒在血珀之中,只为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裴檀很想冲上前与那位心狠手辣的城主决一死战,既为失去的师父报仇,也为整座朱府逝去的生灵讨要一个说法,但现实告诉他这根本不可能实现,倘若不走,师父就白死了,而自己怀中婴儿刚获得的一份生机也将烟消云散。
宁升打断问道:“这位城主现在还在雷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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