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华】血染（2 / 2）

“夹竹桃？”

容扶桑在书上曾见过这种花，花瓣红艳，香气扑鼻，确实有毒的，一旦触碰，轻则上吐下泻、昏迷，重则小命不保。

箭杆刷了红漆，夹竹桃的花粉也是红色的，不易看出。

“可长安是种不出夹竹桃的。”

“黑市上，只要肯出价钱，没有什么买不到的。”

白宋的手靠近了几寸，容扶桑道：“公子小心些。”

“没事，我命硬。”

白宋捻起绑在箭杆上的纸条，只有寥寥几字。

“吾知汝藏得深，知道汝身边人的不会这么轻易死了，权当在下练习箭术。”

白宋念完，将它扔到容扶桑身后的血泊中，不屑地笑了起来。

“不自量力。”

容扶桑面色呆滞，不知是喜是哀。

有人从来不把她的命当命看，把她当成一个活靶子。

“我一心想活着，为什么这么多人想我死，”容扶桑转身看着白宋，她不再畏惧那片血湖，白宋的那双眼睛还是静若止水，“公子，我可曾结过仇家？”

“他们要杀的是我，矛头对准你，是情理之中。”白宋面色凝重，他已经知道是谁做得了。

白玉在夜里找过他。

一袭黑衣，眉目间尽是惆怅。

“白宋，她会毁了你的前途的。”

“你给她起那名字为何意，你真的把她当做希望了？”

“阿玉，你管得太多了。”

白玉的笑容在月色下越发僵硬。

树影婆娑，风吹起，凉意渐浓。

从小到大，白玉都不喜欢容扶桑。

自从她来了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一家子不再和睦，他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白宋每天只陪在她身边，容扶桑一岁时白玉摇着拨浪鼓逗她，当时谁都不在他身边。

将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生灵掐死在摇篮里，谁会知道是他做的？

可他心软了，他看着那张笑容明媚的小脸蛋下不去手，最后气急败坏地将拨浪鼓扔到摇篮里，任由小扶桑在那里哭闹。

白宋在暗处看到了一切。

白玉脑子灵光，唯有这片不开窍。

不是容扶桑的到来影响了原本的祥和，这全部都是白宋的错。

一切，都在白宋的筹划之中。

“她没错。”白宋道。

“字凝霜，月亮？她不会再皎洁了，我会一点一点地将她染黑。”

“若是希望，我就毁了她。”

“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白宋现在满脑子都是白玉疯狂的话语，疯狂的笑容。

“他恨我，更恨你。”

白玉真是一个疯子，不讲道理。

也对，白宋和一个疯子怎么讲道理？

白玉对亲情的渴望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

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就想试试。

“小扶桑，有我在，你不会轻易死的，你会活着。”

“但不能好好活着，对吗？”容扶桑凄然地笑道。

“老天爷就是不想让我们活着，逼着咱们赴那黄泉，”白宋抓着容扶桑的肩膀，“我们现在就是和老天斗，唯有活着，才是胜者。”

容扶桑看着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里，都是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公子这么骄傲的人，怎么能为寇？”

“公子，小扶桑陪你活着，陪你走完这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