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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平静,平静如风雨中的苍松;她很明白,明白像水晶一样透彻。)

霜打梧桐,秋风瑟瑟。一辆黄色的士由市区开到矿区,在柳绵家门口停了下来,车上走下江合川和栾筑,他们每人抱着一个纸箱。正在打扫卫生的柳绵妈一眼认出栾筑,笑得比东升的红日还温暖,“栾筑,这么快回来看我啊!回来就好呗!买这么多东西做啥哩!”

栾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就傻站着。

“噢,是这样,我们给你带回些东西,是柳绵的,”江合川考虑到柳绵妈的情绪,没有一次把话说完。

柳绵妈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请问你是?”

“我叫江合川,是柳绵的同事。”

“哦,原来是江所长,稀客啊!我家柳绵呢?她咋不回?”柳绵妈边问边往江合川和栾筑身后远处看,又朝还等在一边的黄色的士里面看。

“柳绵她,”江合川轻咳了一声,似在考虑用词,“她今天,不回来了!”

见江合川说话吞吞吐吐的,柳绵妈这位经常和噩运打交道的人开始有了不详的预感,“柳绵她,她,不回来了!是回不来了吗?”柳绵妈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

“对不起!阿姨,你看过电视新闻了吗?”栾筑小心地低声问。

“电视坏了一个星期了。你想告诉我什么呢?”柳绵妈定定的望着栾筑。

“阿姨,我们进屋里坐着慢慢说吧!”江合川用征询的口气说。

“不怕,说吧,阿姨还站得住。”柳绵妈的语气里有坚毅也有鼓励,看得出她很着急知道结果。

“阿姨,柳绵她昨天上午和我一起去迷人谷考察时出事了。一场大雨过后,我们驱车回返,被山石阻了路...”栾筑低着头,像坦白罪行一样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向柳绵妈原原本本地作了交代。

“哦,是这么回事。”柳绵妈听完栾筑的叙述后,并没有寻死觅活的呼天抢地,更没有拖拖扯扯地喊着要人。她很平静,平静如风雨中的苍松;她很明白,明白像水晶一样透彻。没有激烈的言词,也没有疯狂的举动。没有小说中写的,受到打击就一夜白头;也没有电影里演的,突闻变故就人事不醒。这种情形,让一直以为会天塌地陷的江合川与栾筑大吃一惊,难道她不在乎自己的女儿么?不,不会的,她把女儿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难道她不害怕孤单么?不,不是的,她多么渴望能安享天伦。但天意总是不如人意;天理总是不合常理。关于这个道理,柳绵妈有着最深的体会。仅管袖子上并没有灰尘,她还是左右手交替着拍了拍,“进屋坐吧,请将柳绵的东西搬到我房里去。”

江合川栾筑按照柳绵妈的要求,将柳绵的东西放好后,从房间里出来到客厅里落座。

“阿姨,我们帮不到柳绵了,希望我们能帮到您。”江合川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现金支票递给柳绵妈,“这里是二十万抚恤金,你拿着养老吧!如果有其它生活上的困难,就来所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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