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你要一直把我叫文晖(1 / 2)
到了医院,问过检查结果,竟然左前胸有一根肋骨骨折错位,幸亏到医院,如果拖延,恐怕会压迫到心脏。古北气得骂一句:简直就是畜生!
古北看文晖一直拉着他妈妈的手,默默流眼泪,那样明媚的一个少年,已经哀伤到让他不忍直视。
柳怀珍看到他,拉着儿子的手,对古北道:“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儿子,让他去你家里呆几天,等我出院了,再去接他。”
古北看她说话呼吸之间,都要停顿蹙眉,想来是错位的肋骨已经压迫到内脏,致使呼吸困难,疼痛。
古北道:“这个没问题。”看来,柳怀珍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呆在高家。事实上,古北也不放心。
文晖道:“我要在医院陪着你。”
柳怀珍道:“听话。今天太晚了,你去警察叔叔那里休息一下,明天白天再来看我。我在医院,没事的。”
古北带着文晖回家。临时把久未住人的侧卧收拾了,安排他住下。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古北自己胡乱收拾了躺下。半夜又不放心,过去隔壁看看,却见文晖蜷缩着身子,牙关紧闭,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嘶声,古北喊了他一声:“小晖。”
他没有回应。古北觉得奇怪,坐在床沿,连叫他几声,他依然没回,只是不再发出嘶嘶的声音,但是身体轻轻地抽搐着,古北拼命想要唤醒他,却无论怎样他都醒不过来。古北扶起他身子,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肩膀,在他背部重击了一下,文晖终于醒过来。茫然半天,才算终于清醒,古北问:“你怎么回事?”
文晖不做声,忽然抱住他,脸埋在他腿上,少年身上丝丝缕缕的悲伤,一点点渗透到古北身上,这一刻,他是如此脆弱无助。古北心里瞬间被怜悯和疼惜占满。他伸出手,把他孱弱的身体整个拉入自己怀里,自己顺势半躺在床上,将他脑袋搁在自己臂弯里,轻声道:“时间还早,慢慢睡。不要做噩梦。我是警察,专门对付坏人的,锄强扶弱是我的本分。我是你哥,我罩着你,我以前答应过你的。”
文晖轻轻“嗯”了一声。一会儿发出细微的呼吸声,很平和。古北仔细听了一下,确认这次他的睡眠没有问题,这才感觉十分疲倦,合上眼,慢慢沉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古北带文晖回了一趟高家,将他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带出来,高建国倒是在家里,古北在楼下等着,文晖进去收拾东西时候,高建国虎视眈眈看着他,但是也没敢再动他,眼睁睁看着他搬出高家。
文晖接着买了早餐,一并送到医院,却见文晖表姐柳玉芬和舅舅都过来了,柳玉芬正在那里讲:“姑妈,你离婚吧,这种人,有什么好留恋?这根本就不叫人!”
柳怀珍道:“现在不说这些了。小晖很快高考,再怎么样,也要撑到那个时候。”
文晖道:“咱们离开高家吧,以后我养你。”
柳玉芬道:“干吗你养啊?离婚起码分姓高的一半家产,不要就便宜他了!”
柳怀珍道:“所以,他怎么会答应离婚?他就是折磨死我,也不会跟我离婚。你们不了解这个人。总之是我瞎了眼。”
古北听她讲“就是折磨死我”,暗暗心惊。
古北回到局里,立马被叫到刘亮办公室,无非就是把他臭骂一顿,怪他昨日两次进入高家,都十分轻率。不过,刘亮大概已经看过李徽和闻纹的报告,对高建国的为人十分唾弃了一番,自然对古北开始的那番苛责,好像平反了一样,古北等他发泄完毕,悄悄溜回自己办公室,本本分分呆在局里一天,整理昨天搜集到的信息。
过两日便是春节,古北想着,柳怀珍过年怕是要呆在医院里了,想着自己陪伴着文晖,免得他伤感,便跟家里打了招呼,春节就不回家了。儿子早跟着周文娴回到她父母身边,远在外省,去年再嫁,离自己的生活,日益遥远。他如今真是闲云野鹤一只了,搁哪里十天半月,都不会有人会想起他。
除夕晚上,从他母亲病房出来,古北带着他去江边看烟火。文晖开心起来,整个人明媚到不行,古北感觉自己视线几乎无法离开他。这样纤尘不染的少年,他愿意奉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来守护他。
文晖晚上不再做噩梦。第一次在他家,发现他做噩梦会被魇到之后,古北居然神奇地安抚了他,那之后,有一次睡到半夜,他忽然跑来古北房间,跑到他这里睡觉,说:“我刚又做噩梦。”
古北掀开被子,让他躺到自己身边,文晖道:“不过好奇怪,我居然自己能从噩梦里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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