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选择与世界和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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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放暑假的中旬。

上鹤玉道训练的第十五天。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闹钟来控制时间,每当清晨四点五十时,便会蹑手蹑脚走出房门,以免吵醒熟睡中的秋田奈。

虽然跑两个小时看上去很久,不过这才是提升实力的最好途径,他的体能从68增长到71,不断的在进步。

今天又是跑过三丁目,便折转回来,途径无人便利店时,走进去买了一份现成的牛肉薄片。

上面如同霜降的纹理清晰可见,就像盛开的雪花般美丽,今早就给秋田奈做和牛饭,绝对能把她给馋哭。

回到家门。

锅里煎着牛肉,乘着它在热油里滋滋冒泡的时间中,上鹤玉道去把衣服换好,他炒着油温,然后将佐料给加了进去。

锅勺来回翻炒着,最后是出锅,盖放在白米饭上,然后淋下汤汁,便直接端向餐桌。

把秋田奈叫起来吃饭。

她大口大口扒拉着米饭,吃得满嘴是油,盘里的牛肉被她撕扯的越来越少,每吃一小块,就要消灭一大口白米饭。

上鹤玉道吃着,他看着今日份的晨间新闻,就像正在积极阅读报纸的老人。

秋田奈时不时会望向上鹤玉道,她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欧尼酱,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和平常不一样。

少年时的他,脸上染着一抹惆怅。

“该回去一趟了。”吃完,上鹤玉道望着电视,如是说。

秋田奈一边咬着牛肉,一边看着上鹤玉道:“要去一趟大阪吗,欧尼酱为什么要回去呢。”

上鹤玉道嘱咐:“在家记得听话点,冰箱里有我买好的食材,有陌生人敲门一定记得防范警惕。”

每年夏秋交接的时候,上鹤玉道有些思念大阪,秋田奈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便问他他也什么都不会说。

每一年都是,以前老爸还会特意回来,感觉就像是举行什么仪式一样古怪。

吃完饭,上鹤玉道换好衣服。

他今天显得笑容满面,就像是簇拥在脸上的鲜花,秋田奈目送着他离开家门,即便是关门告别的那一刻,依旧显得很开心。

这太古怪了。

秋田奈决定悄悄跟上去,买好去大阪的车票,反正她也知道上鹤玉道之前老家的位置。

关上门的那一刻,上鹤玉道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

他这是刻意做给秋田奈看的,今天的他并不开心,他朝着车站走去,一边又想着与他阔别六年的老家。

那里,有他最真挚的回忆。

不过每提起它,上鹤玉道的心就会像风筝般揪紧,要是任它远走的话,又不知道要飞向何方,从此那只剩一线的联系便如此断掉。

所以他害怕,在这个漫漫的夏天,所有人都没有通知,他一个人踏上旅程,反正也只是半天,傍晚会乘着新干线回来。

买好车票,坐上新干线的动车,他此刻安静得就像个小孩,等待着窗外的风景飞快后掠,茫然无措的看着消退的东京。

他以为会被时间原谅的,结果却不像他所想的那样,掩藏的越深,上鹤玉道心中的触动便越来越大。

那个曾经让他远离的故土,他又回来了。

听着电车上的播报声,上鹤玉道知道他距离故乡越来越近了,从关东地区抵达关西地区,尽头貌似是京都,不过中间会途径大阪。

“大阪府到了,大阪府到了。”

听着电车上的播报声,动车缓缓驶入月台,车门缓缓拉开,许多乘客从座位上站起,无声地朝着出口处涌去。

上鹤玉道也跟着出去,他看着久违的月台,忽然想起以前从大阪来到东京的日子。

老爸坐在候车椅上抽烟,他憔悴地点上一根又一根,脚下的烟蒂一支支落下,他的手边放着行李,是一只既大又老旧的皮箱子。

他跑过去好奇地问老爸,‘妈妈怎么没有来?是去买雪糕了吗?’

老爸摩挲着他的头,他勉强的笑着说:‘是妈妈不喜欢我们了,她说等哪天玉道变乖了,她就来找玉道了。’

‘哦,妈妈一定是想玩捉迷藏吧。’他天真的说,‘这次一定藏好一点,肯定不会被找出来。’

从此以后,妈妈再也没来找过他,他每天都希冀着妈妈能从窗户边经过,直到老爸带着一位陌生阿姨,回到这个出租小屋。

他们很快就搬进了新的住宅,那位陌生阿姨就住在里面,他看见自己的新妈妈,比他小一岁的女孩是他的妹妹。

那刻,他彻底害怕了。

他问老爸,不是说好要等待妈妈回来吗?妈妈不是说好要来找我们吗?

换来的是,所有人的沉默。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这是老爸在骗他,妈妈根本不会来找他,这里早就不是承载美好的大阪了;

它是一座冰冷的无法呼吸的城市。

......

上鹤玉道收回思绪。

虽说他现在达成了和解,不过以前不喜欢和别人相处的性格也就由此形成,他觉得一个人相处挺好,至少不会被欺骗,也不会因为交集而去相信愚蠢的谎言。

以上,是上鹤玉道一周目的性格。

同样下车的秋田奈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说着关西腔,她的目光放在前面的欧尼酱身上,悄悄的尾随。

上鹤玉道换乘,他买好一张去交野市的车票,他的耳畔似乎响起《无法抵达的尽头》的曲目,在漫漫长野上,他又回到这个地方。

电车缓缓发动。

这是上鹤玉道第一次回去,他以为只要能逃离这个地方,就能把有关这里的记忆封印在里面。

原来“思念”这个东西会穿越所谓的距离,它如同秋叶般翩翩起舞,可最终落下,却依旧在他的手心上。

倘若能与它达成和解,就这样坦然面对吧,哪怕哭着崩溃在熟悉的街头,也总比每天尽力掩藏情绪更好。

这是他以前最想做的事情,就在这个二周目,就在这个十六岁的时候,就在这个同样来到东京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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