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零四章 这就叫斗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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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这些事都安排妥当,过了年,三月份两淮那边的好消息不断传来的时候,大顺朝廷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改元了。

皇帝活着就改元,这在明太祖之后,实在是第一次见到,一元一世都已经成了一种潜规则。

但李淦还是要求改元,改元惟新。

改元这种事,其实在明之前也挺正常的。但明之后,改元就有些“力乱怪神”的意思。

很多只是巧合,只是巧合的多了,就有点谶纬宿命的感觉了。

比如永乐皇帝的年号,也不知道是自黑、自嘲还是咋的。

永乐,是方腊教主称帝时候的年号,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反贼年号。

比如天顺。

那是蒙元阿速吉八的年号,然后来了个两都之战,虽然夺门之变没有两都之战的规模,但往内里说也实在差毬不多。

比如正德。

那是西夏李乾顺的年号。

再加上明末崇祯的两个骚操作,更添了许多宿命论。

比如继位时候,选年号,一共四个,排第一的是永昌、然后才是崇贞。

比如修宛平城,西门叫永昌门、东门叫顺治门。

在前朝这些骚操作之下,虽然都说什么不语乱力怪神,但总感觉年号这玩意儿能不瞎折腾就别瞎鸡儿折腾。

但既改了,就难免让人多琢磨琢磨。

看上去,更像是皇帝的一个“政治宣言”。

惟新二字,不难解释。

语出《大雅·文王》:周虽旧邦,其命惟新。

而皇帝真正的用意,则是因为当年唐太宗的改元诏书中,用了“万国来庭,长世之术既宏,惟新之命方始”这句话。

按照旧时规矩,用历朝改元诏书里出现的连词,算是对那个朝代的一种钦佩和追慕。

改元嘛,无非几种。

要么青龙现世、凤凰来仪,各种祥瑞。

要么借用前朝或者祖宗的年号,以示尊重和继承。

要么就是从古籍里挑字。

要么就是夺回朔方、堵塞黄河之类的治国功绩。

再一个就是武则天那种,纯改名恨不得三天一换的既视感。

大顺这一次改元,既有彰显皇帝改革决心的意思,也有一点和前朝划清界限,表示自己是李唐继承人的那种感觉。

既然前朝一元一世,本朝偏不。

反正都已经把六部改成六政府、兵备道改防御使、巡抚改节度使了,也不差这点形式了,形式主义要做全套嘛。

皇帝本来觉得自己至今为止最大的功绩,是复西域、拿下了南洋这个新西域。

甭管怎么看,纵向还是横向,俩“西域”总有一个是真的,这个也算是自己唯一不心虚的地方。

按说要追也该追首开西域都护府的孝宣皇帝,但一来夹着一个霍光权臣、二来人家姓刘。

想着追一追李治吧,后面有“牝鸡司晨”的乱事儿,不吉利;追开元盛世,后面更恶心,更不吉利。

到唐太宗这,就不好意思追超了,只能慕了,是以从改元诏书里挑了这么个词。

本来一开始礼政府那边还给了几个备选,比如有一个是从《尧典》里挑的,原句是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

但被皇帝给否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点冥冥中自有天意的意思,亦或者说好容易改元也得对得起名副其实这个词,改元后不久,便真的有那么点“惟新”的意思了。

农历三月初。

大顺改元惟新元年。

农历四月初五。

科学院献祥瑞于朝廷,纯粹用钱、硝石、鸟粪石矿堆出来的冬小麦,亩产九百斤,皇帝亲自前往科学院的试验田搞了个声势浩大的开镰仪式。

祥瑞献毕,一场真正对得起“惟新”这个年号的改革,在川南、苏北、湖广等地,正式铺开。

…………

改革的第一炮,是在川南敲开的。

淮河修完,还要等大约半个多月。

今年运盐,要等着枯水期结束,才是开始今年的盐引销运。

而在川南,风尘仆仆来到叙州府的一票官员,很快接管了川南的大小政务。

之前川盐入黔的消息已经传开,各种风声传的真真假假,但没有朝廷正式的命令之前,谁也不敢说这事就是真的。

大量的陕西商人云集川南,刚建立的西秦会馆,甚至已经有些容纳不下忽然间涌入的这么多“老乡”。

大量的四川商人,也携带资本,从各处赶来。

新到任的叙州府尹牛从昀,到了这边第一件事,就是来到了盐井区,查看这里的情况。

工商部那边的人也已经过来,两边虽然互不统属,但毕竟在苏南都见过面,也都配合过。

牛从昀和工商部那边的人一起先来到了一家陕西人开办的盐井,抓了一把色泽如雪的好盐,看着那些赤膊的雇工在那劳作,不免感觉到有些熟悉。

不管之前是在台湾还是在鲸海,类似这样的工场,牛从昀都是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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