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有口难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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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瀚本就不是个莽夫,他只是不屑心有城府,又烦于那些诡计阴谋。故而他那斩钉截铁的推测虽破绽重重,但个中关键却依旧让云季尧与苏逸之萌生其他想法。

玲珑阁之所以名扬于江湖,不仅因为它囊括天下珍宝的下落,更因为其独一无二的剑法。其中,天龙灵剑又是沈卫与秣云海自创的最为上层的剑法。故而此剑法非玲珑阁嫡传弟子练不得,换而言之整个玲珑阁唯沈冰与沈君瀚方才懂得。

天龙灵剑的精妙归为一字即为“快”,所以如果不是本身懂得这剑法之人根本看不出它的剑锋走向,更猜不到它的路数与门派,这也就是当初就连苏逸之都要请教于沈冰的原因。

为此,沈君瀚是唯一一个真真正正与鬼修交过手的人,而他的武功之高恐怕也只有像沈君瀚这样的人才能逼他使出真正的武功。

云季尧虽然毫无武功,但对玲珑阁依旧颇为了解,断然说:“这不可能!当年云海的尸体,是皇上与你爹亲手所埋葬,断然无存活的可能。”

沈君瀚的脸瞬时间便闷闷不乐起来,虽然他明白云季尧说得话定然有所依据,但他依旧有些不服气。

就在此时,苏逸之却看着云季尧说:“但是君翰说的话,却让我想到另外一件事!看来,我们只有找沈伯伯确认才行。”

苏逸之眉眼间有着挥之不去的沉闷,这让云季尧心有不安。毕竟聪明如他,时至今日又如何看不出所有人的欲言又止与有心隐瞒。他踟蹰片刻后,便打算与他一同去找沈卫,却在此时留意到他与沈君瀚之间默契的动作,也配合着不问不语。

果不其然,片刻后琳琅与耶律宏便出现在转角的地方,她绝艳一笑,提出了北帝耶律宏想进玲珑阁找妙手的事情。

沈君瀚自然认得北帝,但玲珑阁本就是江湖门派,堂堂的一国之君又是为了什么非要去玲珑阁不可,故而倒也直接的问:“我玲珑阁做的是买卖自然不假,只不过……你?堂堂北帝,坐拥北国江山,又是为了什么?”

耶律宏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对沈君瀚这带有三分挑衅的话倒也毫无所谓,直接说:“找人!”

沈君瀚见耶律宏居然一点也不生气,素来爱玩的他有些意兴阑珊的说:“无聊!我玲珑阁不做人的买卖!”

此话一出,众人有些哭笑不得,耶律宏倒也不客气的嘴角轻扬,笑得没有一丝遮掩。

沈君瀚这才明白自己的失言,颇为没面子,有些烦躁的说:“这破衣服,气得我!走走走,我管你是谁!今天都什么事、乱七八糟的,琳琅,我们回去!”

“白公子交代,要等姑娘醒来才好。”

沈君瀚气得直跺脚,说:“怎么这么麻烦!苏麻袋,我先走一步,究竟怎么样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才是!你要知道,那人留不得!”

耶律宏还来不及多说一句话,沈君瀚自顾自话的说完后便消失不见,而究竟许与不许他去玲珑阁也没个说法。

琳琅宠溺一笑,便俯身行礼说:“我家少阁主,本就这样的性子,还请北帝见谅才是!”

说完她也转身回到方才林星宿的院子里,硬是让耶律宏矗立在那不明所以。他奇怪的是他耶律宏何时开始竟变得如此好应对,而那个名震天下的玲珑阁竟也这般胡来。

他不可思议的问苏逸之:“这……他们……什么意思?”

云季尧唯恐就连苏逸之也忘记了眼前的人是何身份,刻意轻声的提醒,唤了一声:“逸之!”

苏逸之虽然明知其意,但还是不改原话与原意,说:“还请老师与北帝先去玲珑阁,学生还有些事,怕会晚些再过去与你们汇合。”

说完,他便拿出玲珑玉哨,精巧的玉哨放在唇边,声音却似有似无。约莫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一名白衣蒙面女子从屋檐上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恭敬的跪着说:“公子!”

云季尧不曾想苏逸之竟这般信任北帝,甚至丝毫不避忌的在他面前表露他在玲珑阁非同一般的地位,再次压抑着声音提醒。

却听苏逸之淡淡的说:“老师,学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云季尧有些许不悦,却听他继续说:“你带着太傅与耶律公子前往玲珑阁,告诉沈冰他们,是我的意思!”

耶律宏也不负苏逸之的信任,由始至终他从未问过他与玲珑阁的关系,只不过是在擦肩而过之时,收起他的居高临下,说了句:“多谢!”

苏逸之也来到了院子之中,白铭虽疲惫的靠在长廊上守护着屋里的一切,但他的笑容却依旧自信。

白铭说:“若飞在这边的客房,琳琅在那照顾着!”

如今他依旧能够心如明镜,猜出苏逸之的心中所想。对于这份豁达,苏逸之心中居然有些烦闷,即便他依旧相信白铭。他说:“带她离开吧!”

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却被不漏痕迹的掩盖,白铭对自己无奈一笑,说:“你在那,她便在那!这就是她对我说的话,当初的药王谷、吴南,如今的南国、皇宫!我根本带不走她!”

苏逸之心中感慨,其实他又如何舍得,那份牵挂至药王谷或者更早开始,他便明白再也难以放下,亦或者这一生都再也放不下。

但正因为放不下,所以明白。明白云若飞的性子,她虽然外表娇弱,但骨子里却比任何人都倔强,在一些地方的执着甚至超出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人。但这样的性子,只怕会被鬼修利用,到时候只怕会适得其反。

白铭见他低头沉思,便笑着说:“除非,你和他一起走!”

苏逸之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极为诚挚,话中也绝无一丝的儿戏,而这一切又谈何容易。

一起留下不可能,一起离开更加不可能。南帝信任他赌上了南国的一切,萧允言信任他赌上了储君之命,还有苏坊上下的信任以及长公主之子的身份,他如何能够放下这一切。

一身厚重的叹息,有别于他苏逸之素来的温润如玉,他说:“她那般相信你,你说的话,她一定听得进去。”

白铭笑着摇了摇头,说:“那是因为我从来不骗她,尤其是你的事。”

“我爹放在玲珑阁的东西,如果没有猜错,或许与朱雀圣女有关!”苏逸之有些无奈的说:“鬼修一直想要的就是破解当年预言的答案,找白灵风也好,要七星手环也罢,都是为了当年的预言,他要的本就是四国大乱。”

白铭不置可否,虽然他可以预知未来,纵然他如何读心善查,也不会明白当年苏钧天心中所想。但此时,他却可以肯定他与苏逸之的想法早已不谋而合。

偏偏他们二人猜测至此的事,是萧允明知道的,云若飞不愿知道的,苏逸之想知道的。或许所谓的天意弄人偏偏就是如此,一个人隐瞒,一个人逃避,而一个人却极力找寻。

白铭笑着说:“为何如此肯定?”

“还未眼见实物,又如何算得上肯定?!”苏逸之虽然这般说,但句里行间却满是确定,那是种他与生俱来的直觉,亦是他绝世公子本的才智无双。

白灵风既然可预知未来,断然不可能看不到朱雀圣女的未来。而他与苏钧天刻意将屠龙令延缓3月,救得虽然是南渝国人,但不可否认却与云家一家提前逃出吴南禁界有一定的关系。

藏于玲珑阁的东西,沈卫不可能不知道。既然沈卫可以知道,为什么要瞒着同样是师兄弟的云季尧。各种蹊跷,唯有云若飞朱雀圣女身份才得以解释得通。

打从一开始,鬼修口口声声要找白灵风破解七星手滑之谜,倘若这是为了得知朱雀圣女的消息。那苏钧天藏于玲珑阁的东西,定然也与当年那预言有关。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与复国。

白铭明白他已从许多的蛛丝马迹之中查出那些被人极力隐瞒的真相,他笑得轻松,说:“说的也是!这么说,接下去你想去玲珑阁找沈老阁主要回苏家的东西,对吗?”

“这只是其一!”

“怎么说?”白铭依旧还是笑着,即便双眼已成弯月,宛如狐狸。

“鬼修一定更加急于找到我爹藏在玲珑阁的东西,特别是他知道了若飞的身份后,他更加急于破解预言,达到祸乱四国的目的。”苏逸之说:“所以……”

“所以你要我带她走?!”白铭站了起来,即便面色依旧极为惨白,却也笑着说:“你是怕她当真乱了这天下,还是怕她成为四国死敌?”

苏逸之沉默不语,只是再次说:“带她走吧。”

白铭笑着说:“不用你苏逸之,我们七子也能保住圣女!她要留,我就陪着她,她要走,我便带她走。”

白铭说完便朝着云若飞的房间走去,此时苏逸之再也无法不闻不问,说出了长期萦绕在他心中的疑惑,说:“你们和允明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帮着他,他又为什么要帮着我,你们所有人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恰在此时,白铭眼前的房门早已打开,云若飞双眼红肿的站在他们二人的面前,她看着苏逸之,即便中间隔着白铭,她却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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