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后过境的守信鸟（1 / 1）

　　卡尔福再次从英特立那里出来，抬头他看了看广阔的天空。这段时间卡尔福对情报的关注甚至超过了英特立，但什么新的消息也没有。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英特立如是宽慰道。

　　可是，越是没有消息卡尔福越是压抑。宽广的天空点缀着云朵，守信鸟结队翱翔。卡尔福心情好多了。回到官邸信步闲庭，恰遇儿子架鹰而归，狩猎袋里颇有收获。

　　“瞧瞧，它又挂彩了！”

　　“这次的守信鸟异常的厉害呢！”

　　“可你居然能射中它们！”卡尔福指着一只中箭的鸟说。

　　“哦我的父亲，我的箭法可是大有进步！”

　　“相比之下你的“天空之子”进步神速呢！我看这几天它肥了不少。”

　　“这到是真的，这次天空之子猎杀守信鸟的数量成倍增加。”

　　“诶我的儿子，”卡尔福说:“怎么在这些走兽身上没办法见证你神奇的箭法呢！”它注意到那些在地上跑的猎物全是被陷阱或者虎狼兽捕获的。

　　“好吧父亲，我的箭法没有进步！是那些守信鸟变蠢了！我买通了它们，然后故意让我射中的！”

　　“好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卡尔福说:“我等不及吃晚饭了。”

　　“好吧！看在您是我父亲的份儿上我原谅您了！到时候您尝尝我亲手为您打的猎物。父亲，您喜欢什么做法？”

　　“都可以的！”卡尔福说。但是他确实不爱吃守信鸟肉。

　　“又有一批守信鸟飞回来了吗？”

　　“第四批了。这两天您怎么很关心这个”

　　“哦，没什么。”

　　他的儿子耸耸肩向厨房那边走去，他想，下次一定要猎杀点什么给父亲看。

　　黄昏的时候盘若兰奥的士兵奥迪那瑞背着弓箭和他的战友正在捕猎守信鸟。因为这个时候它们会找地方栖息，所以飞得很低。

　　弓箭手奥迪那瑞箭法值得称道，他反应机敏，有的放矢，出手时机恰到好处，短短时间便有三两猎物入账。此刻他正瞄准一只树顶盘旋的守信鸟。如果没猜错它的巢在这棵树上或将要在这棵树上。奥迪那瑞瞄准那只守信鸟拉满了弓。只听咔的一声，弓被拉断了。

　　奥迪那瑞呆了一呆，然后他朝一个方向跪下开始祈祷。祈祷词很长，以感谢万能之神给予警示开头，并同样以此为结束。

　　“我不打猎了，猎物都归你吧。”

　　同伴看他跪地祈祷时就觉得奇怪，听到他这么说就问:“你这是搞什么鬼啊！”

　　“我的弓断了，这是神的警示！从今天起我得吃几天素。‘弓手断了弓，剑士断了剑，车夫断了轴，织娘断了头排线’这是神告诉你要小心了，会出不好的事情！”

　　“哪有这些讲究啊！是你的弓保养的不好吧！”说着他把奥迪那瑞的断弓拿来重新对接上，断口非常吻合，只有一处明显有个不明显的凹槽，“你看老兄，你的弓被老鼠啃了一口。”

　　奥迪那瑞有些释然，但他依然说:“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向神许愿了。从现在开始我不打猎了，猎物还是归你，如果你要继续我可以陪你。”

　　“那好吧小跟班，收拾上东西跟着我。”

　　这位伙伴弓箭不比奥迪那瑞差，他先一箭就结果了奥迪那瑞的目标猎物，继而领着奥迪那瑞继续狩猎。太阳落山不久后他们必须回到营地，所以在不久之后便踏上了回去的路。渐近营地时他们还碰上不少同样是不当值而出来狩猎的弟兄们，大家说笑打闹，把话题扯到女人身上和身体上。

　　晚上炊烟、篝火、思乡曲、和脍炙的香气充满了整个营地，坚定信仰奥迪那瑞摸摸肚子带上干粮和水主动和当值的士兵换了岗。

　　站在自己的岗台上他举目在夜色中隐约能看到敌国莫斯加尔第一道防线的哨卡，那边死寂寂的。奥迪那瑞吃了一口干粮想:那边的人吃什么呢

　　到黎明的时候，奥迪那瑞下了岗哨，他来找那个士兵换班。见到那人时奥迪那瑞有些生气的说:“早就过了换岗的时间了！我已经替你站了一晚上了！”他发现那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昨夜吃的不合适，有些闹肚子！”

　　“这可不关我的事！你赶紧的，岗上空着可不行！”

　　正说着就听到噗嗤一声，紧接着就闻到一阵恶臭。好心的奥迪那瑞看看那人裤裆无奈又相当不满意的重新又去站岗。

　　白天的视野当然比晚上的好，奥迪那瑞又望望远处的哨卡。他依然无法看到那边的人，但是能看到哨卡上插着的旗。那旗随风摇呀摇的，摇的奥迪那瑞眼皮一直打架，他竟然站着就睡着了，而且居然能做梦。这是一个坏梦，奥迪那瑞梦到自己病了，病是从脚开始的，然后蔓延到全身，奥迪那瑞用尽全力也不能动。然后开始疼痛，还是从脚上疼的。真的很疼，这也太疼了！奥迪那瑞从梦中疼醒了，他低头看看脚，一只老鼠趁他睡着之际把他的鞋咬了一个洞，大脚趾也出血了。胆大的畜生！要知道这双鞋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啊！

　　奥迪那瑞新仇旧恨一并算到了这只老鼠身上，他抄起枪瞄准老鼠扎了下去。枪比弓箭难用，奥迪那瑞想。

　　终于要到换班的时候了，可来的是另一个人。

　　“那谁怎么没来”奥迪那瑞问。

　　“他呀，跑肚跑的起不来了！不能吃就别瞎吃！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说完悻悻的接了岗。

　　又吃完干粮之后他觉得应该去看看那个拉肚子的家伙，于是他来到那人的营房。

　　“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已经不跑茅厕了！这一天给我折腾的！”

　　“那就好。换班时候我们还说你太贪嘴了，竟然能吃坏肚子！”

　　“不光我，今天还有人拉肚子。”

　　“行了，你别攀扯别人。咦，怎么这么臭你是不是拉床上了”奥迪那瑞打趣，“这样省得跑茅厕了，哈哈哈。”

　　“说什么呢！”

　　“真的嘿，让我瞧瞧。”奥迪那瑞开着玩笑去掀被子。对方阻挠了一下就被奥迪那瑞掀了被子。奥迪那瑞愣了！他的玩笑开的没错。玩笑开对就不是玩笑了！所以奥迪那瑞愣愣得。

　　那人表情开始羞赧，之后疑惑，最后开始恐惧。他揪着奥迪那瑞的手叫:“我怎么没有感觉我怎么没有感觉……”

　　“你别急，我去找医生来！”奥迪那瑞挣脱那人飞跑出去……

　　卡尔福不久前又去过英特立那里。情报依然没有坏消息，部队集结的也很顺利。前几天他和儿子谈话，那小子正憋着劲儿练箭呢。第五批次的守信鸟已经飞来了，没多久就能总攻了，看来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盘若兰奥的脚步了。他回到家里研究了一下地图，又走出房间活动腰腿。儿子狩猎回来，猎物拴在一起挂在马屁股上。这家伙为了让别人看见他的成果连猎物身上的箭都没拔，箭上有他的名字，是他自己刻上去的。

　　“嗯，很好”卡尔福点点头。也许是因为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挑起毛病来话很多，但到值得肯定的时候只会点点头。这就是男人，这就是父亲。而父亲很快发现儿子并不高兴。

　　“真的很不错，看到你的进步我真的很欣慰。”父亲说

　　“天空之子死了。”儿子说，很伤心。

　　“额……”父亲终于没有说话，儿子最后抱着父亲哭了起来。

　　晚饭前，卡尔福询问当时的情况，儿子说:“这两天我的鹰好像病了的样子，我真粗心，当时没有发现。它老是打盹，今天它飞着飞着就一头栽下来了。”

　　“怎么，它不是在和守信鸟搏斗时候死的吗？”

　　“不是。不过它身上一直有伤。”

　　“别难过了孩子。来吃饭，瞧，这一桌子都是你的功劳。怎么全是守信鸟啊！”

　　“它们容易被逮到！”

　　“是吗？”

　　“是的。这次飞回来的守信鸟真的变笨了！”

　　“天哪，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不父亲，我说的是真的。它们真的变笨了，我的天空之子吃了他们的肉也变笨笨的，。”

　　“呵呵，那我可要尝尝这些笨鸟的肉了。”说着就尝了一口皱眉问道:“厨房换人了？”

　　旁边有随人接口说:“是的先生，厨房师傅今天有些不舒服。”

　　“我们不是有三位厨师吗？”

　　“是的先生，他们这两天陆续都生病了。”

　　“怎么会这样”卡尔福觉得奇怪，:“他们病的厉害吗？”

　　“据我所知还不要紧。”

　　“那么症状一样吗？”卡尔福问。

　　“是的先生，虽然程度不同，但都反应头晕，鼻子出血。”

　　“我亲爱的儿子，你最近几餐享用过你的猎物吗？”

　　“没有，我非常想和您一起用餐，但您太忙了。所以我也没有吃过。”

　　“我们的厨师很明显食物中毒了，”卡尔福对儿子说道:“还有你的鹰。你记得有多少守信鸟飞回来了吗？”

　　“第六批了吧！”

　　“还有救。”卡尔福说着起了身，“我有些急事儿，晚饭不吃了。你们想吃的话要重新做。最好吃素。非要吃荤腥的话也千万不要吃守信鸟！”说完从餐盘里取了样，“我得找人验一下。”

　　卡尔福把食物的样品留给检测的相关人员，他没有去等结果，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之后匆匆来找英特立。其时英特立拿着一份类似情报的纸张沉思，他眉头索着，竟然没有发现卡尔福的到来。

　　“英特立先生，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英特立头都没有抬，而是用手虚空朝卡尔福按了一下，意思是你先别打扰我。

　　“我猜你遇到麻烦了。”

　　英特立依然看着手里的纸，只是皱了一下眉，显示出不耐烦的神情。

　　“好吧，我猜你最近收到一些消息，是关于国民健康状况的。或者说，有人中毒了。”

　　英特立抬起了头。

　　“被我说中了？”

　　“第一份情报半天前到的。之后陆续有一些情报送来，你说的没有错，国内很多地方的人集中生了病。应该是轻微中毒的情况，当然也有死亡报告。我手里这份是刚刚从边境军营送来的。那里情况还要糟一些。可是老伙计，你是怎么知道的？”

　　“别着急，我有一份情报马上就到。”

　　“老伙计，你竟然自己组建情报网，而且效率如此之高，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呵呵，吓到你了”

　　正说着，卡尔福送去的食物样本的检验结果送到了。他看了一眼递给英特立。上面说从守信鸟的肉里提取出了一种植物毒素，检验结果中提到了很多专业术语，跳过这些复杂的术语和作用机理他俩知道了这种毒素能让人反应迟钝并造成出血。毒素摄入过多会导致死亡。结合这份结果，卡尔福详述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我怀疑莫斯加尔利用中毒的守信鸟攻击我们。”

　　“太好了！”英特立一拍大腿。

　　“什么”

　　“我是说我想你帮盘若兰奥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而且非常及时。只是我有两个疑问，他们是怎么做的”

　　“这应该不是很难，他们可以在守信鸟聚集地事先投放有毒素污染它们的食物，而且我猜他们一定捕获了大批守信鸟在它们身上做文章。所以如果我没猜错，中毒者无论从症状还是程度都不一样。他们不可能捕获所有的守信鸟。”

　　“你又猜对了！所以我要问，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我们没有掩饰我们的战略目的，调动部队不是很隐秘，我们要在莫斯加尔最忙乱的时候让他们更加慌乱。因为我们算准了莫斯加尔没有足够的反制时间。但现在看来莫斯加尔的时间充足的不得了！他们可以未卜先知吗？”英特立问。

　　“唉！这个世界上的人时时刻刻都在为战争做准备。也许莫斯加尔把他们国内的麻烦第一时间算到了我们头上，也许在这之前他们就在行动了。两种情况都不乐观。”

　　“怎么讲”

　　“第一种情况，莫斯加尔的流行病虽然是从伊色那边开始蔓延的，但与我们这边接壤的地区情况却最严重！如果有第三个国家参与其中，那么它一定旨在挑起盘若兰奥和莫斯加尔的战争；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就是莫斯加尔准备向我们挑起战争了！不论是谁要挑起战争，他们一定有所依仗和图谋。而我们直接或间接的被卷入了其中。也许不是我们准备的早，而是我们准备的最晚！”

　　“我没有问题了！走吧。”英特立说。

　　“去哪里”

　　“去见国王。即便是他睡了，我们也有足够的理由叫醒他。功劳是你的，我可不会抢。”

　　卡尔福摇摇头说:“你去觐见吧，可以不用提我的！”

　　英特立想了一下说:“这可是大功一件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我”

　　“我能有什么事情呢？只要能常来你这里坐坐我就满意了。”

　　“我可是管情报的，你老来我这里就不怕人家怀疑你是奸细吗？”

　　“算我没说，你可以说是我的功劳。可你也知道我前怕狼后怕虎的毛病，你说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快太多了”

　　英特立一本正经，“我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当第八批次的鸟飞过之后前线的奥迪那瑞终于过了他的斋戒期。这段时间，军队里爆发了一次疫情，有很多人病倒了，也有人死去。他的队友就是个可怜的人，仅仅是腹泻就要了他的命。奥迪那瑞既悲伤又庆幸。

　　不久军队里下了一道命令禁止他们私自捕猎，尤其是守信鸟。所以，奥迪那瑞想解馋的想法泡汤了。疫情渐渐平息，影响不算很大，随着时间的推移奥迪那瑞心渐渐有些痒了。他也有时间一个人出去，每当看到猎物总是情不自禁拉满了弓。弓没有再断过。奥迪那瑞心想，等下一批守信鸟再飞来的时候，他一定要把箭搭在弦上好歹也射它出去。

　　莫斯加尔王正和艾丁说着话。

　　“我收到情报，正如你说的。他们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他们成功的解决了麻烦。情报说盘若兰奥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我觉得你的计划失败了！”莫斯加尔王说:“不过，那的确是个了不起的计划。”

　　“放心吧国王陛下，我没指望盘若兰奥都是傻瓜。虽说他们的动作比我预想的快了一天，但也在范围之内。人就是这样，一旦猜到了前因后果他们就会认为那就是前因后果。这正是我想要的。如果盘若兰奥此刻正在解决守信鸟的问题的话，您不久就会收到好消息的。”艾丁说。

　　“哦！”莫斯加尔王有些意外，“这一次还对我保密吗？”

　　“对不起陛下，为了绝对的安全我还是不能对你说。况且，我事先说过整个计划对您保密，而这仅仅是一部分而已。”

　　“那么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今夜又是奥迪那瑞的班，他一个人站在岗哨里百无聊赖。深夜的时候正是偷懒打盹的好时候，可是奥迪那瑞是个好青年，他才不干偷懒打盹的事情呢。于是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开小差，原因是他看到一只守信鸟飞来。

　　这只鸟不属于前一批，也不是后一批，它因该是掉队了。孤孤单单，而且在黑夜里飞行。如果这时把它射下来，一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箭在弦上，弓如满月，飞箭离弦，其势破空！没射中！天太黑了。奥迪那瑞等它又飞近了一些才又抬手把它射了下来。

　　奥迪那瑞回顾四下，估摸着没人看到，他就偷偷下了岗哨摸黑朝箭矢的落点搜索而去。费了一些功夫他终于找到了猎物。借着一点点夜色，奥迪那瑞拔了箭在土里蹭干血迹用衣角擦干净收入箭囊。提猎物时才发现在守信鸟腿上绑了东西！这引起了奥迪那瑞强烈的好奇心。

　　他把东西解下来，是一个纸筒。打开来里面有两张折好的纸。武功秘籍吗？奥迪那瑞意淫着拆了封漆展开来。一张有标记的纸上什么也没有，另一张是一张缉捕通告。匆匆看了一眼，奥迪那瑞把东西放入怀里正要回去。突然他听到了刺耳的警报。糟糕！军队里的一级警报。

　　奥迪那瑞立刻朝营地狂奔。不一会儿，他看到漫山遍野的老鼠。

　　黑夜里，老鼠像漆黑的洪水一样涌入了盘若兰奥的军营。奥迪那瑞想回去却根本没有办法，弓箭全无用武之地。这些老鼠太多太可怕了！奥迪那瑞远远望去，营房像过镰的稻草一样成片地倒下去，人的叫喊声清晰可闻。

　　毁灭静止了奥迪那瑞。他的眼瞳里反映了他所见过的地狱。火。奥迪那瑞向地域之火走过去，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走，跑。他向那里过去……

　　当他终于过到那里之后，天早已经亮了。

　　站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间，奥迪那瑞呕吐不止。

　　最后的守信鸟飞过奥迪那瑞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