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2.他沉沉睡着,她安静如小猫般依偎他的怀中。(2 / 2)
“走!”
夜魅跟上。
……
墨色身影驰骋骏马飞奔远离,良久,直到看不见后,后山的蓝眼人才长吁一口气,对着身边的人行礼道:“左护法!我没骗你吧,的确是七皇子!”
旁边,一个一身灰袍,腰间挂着一柄佩剑,带着竹斗笠,深遮住容颜的男子慢慢点头,暗垂的眸光却露出阴鸷。
蓝眼人有些气竭,愤愤道:“真不知才十五岁年纪轻轻的!怎么有那么出神入化的武功!昨夜九个兄弟都……”
“不怪你!三年前我与他曾交过一次手,这只手就是被他废的!想必现在武功更深不可测了!别说九个,就算有九十个门生,他都能屠杀干净!”
蓝眼人诧异的看了眼左护法空荡荡的左臂,奋力的咽了口口水,庆幸昨日命大!
“君凕?”灰袍人玩味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唇角勾出轻哼冷笑。“看来这次银狼王崽是要不回来了!”
“啊!那如何跟尊主交代?”蓝眼人懊恼垂头,本以为请来左护法还有办法的!这七皇子实在是……让人头大!
“福祸相依不是吗!我们找银狼王崽是为了什么!”
“为了找……”蓝眼人顿了顿,恍然大悟。“难道是……”
“尚不确定!只是你不觉得出现的很巧吗!”
蓝眼人眼底兴奋流转,想上前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踌躇道:“可她跟清风,云黔那两个老药痴在一起!不太好抓吧!”
“抓?没听到君凕的警告,再敢用非常手段,就不客气了!”
蓝眼人闷闷垂头,真是……当差这么多年,鈅穹门在哪里都是横着走,第一次吃这种瘪亏,想想都气的肾疼!
“那该如何办?”
灰袍人冷笑,快手一抬,头慢慢抬起,迎着黄昏的色泽,一张古态龙钟的老脸出现在视线内,蓝眼人惊愕的看着那骤变的模样,恍然大悟,笑道:“怎能忘了!左护法的易容术是出神入化的!”
“金耳猫抓到了吗?”灰袍人没理会他的恭维,只冷淡的吩咐着。
“抓到了!”蓝眼人急忙打开身边的竹筐,将昏睡的一只浅黄色的小猫恭恭敬敬递上去,
灰袍人淡扫了眼他手腕血淋淋的抓伤,冷嗤一笑。“看来预言是真的!穹图真的问世了!”
“此话怎讲?”
“你忘了穹图预言的第一句了?”
“原来如此!”蓝眼人眸光半阖,看向禅院的方向多了几分冷鸷的阴笑。
……
梦中,晏紫汐感觉眼前清晰无比的上演着这样的一幕,梦境中听不到话,直到灰袍男子抬眸,她心赫然一颤,坐直身子睁开眼来!
黄昏的余晖洒进窗格,给屋子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晏紫汐环顾一周,发觉君凕已经走了,而她有些饿,看到桌子上有点心,便下榻套上鞋子,走了几步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再环顾一周,发觉自己真的看的到!而且整个世界如通透的水晶琉璃,清澈的跟调整了色彩饱和度一样!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走到盆架的水盆边,朝静水内看去。
漆黑的瞳仁中金色花纹幽幽转动,宛如琉璃璀璨!
“啊!”
她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砰砰乱跳很久后,感觉视线好像在慢慢退却水晶的光透,又起身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去。
果然……眼睛恢复了往日的黑涟水波。
心赫然一怔!这难道就是上次陷入幻象中的时候,自己的独特之处?君凕警告自己不要随便拉人手看的缘故?
天呐!这也太恐怖了!上一次是因为她个子小,低着头,没有人看的到她的眼睛,可君凕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还见过?
可在她的记忆中,似乎没有哪次是看见过有关君凕的幻象!
甚至连原本“晏紫汐”的记忆里也没有!虽然她继承的记忆残缺不全的,但模糊的意识告诉她,原本的“晏紫汐”在青麟生活了整整五年,从未来过浮图!
也就是说,如果估计不错,她应该是跟君凕是第一见面人才对!
君凕是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徘徊进脑海后,好像就怎么也驱散不开。
听着门口响动声传来,她立刻闭上眼睛,手扶着盆架慢慢摸索。
门被推开……
她偏头问道:“是皇叔吗?”
云黔快步走上前,轻轻抱起她。“不是,我是云黔,我刚听到有喊叫,你怎么自己下来了?”
轻柔的嗓音带着些许责备,可让人感觉体贴舒服的就宛如六月的山泉。仿佛听着这样的声音,哪怕听他念经,都愿意听下去……
她甜甜一笑。“云叔叔呀!我皇叔呢?我找我皇叔!”
“……去见念玥公主了!”云黔微微迟疑,还是选择如实相告。
“公主?”晏紫汐一下就拔高了分贝,激动的差点睁眼,真特么后悔随口问这个问题,来伪装自己小孩子的呆萌。
这下好么,萌没了,光剩呆了!
“是,临走前他吩咐魏林去府里接珠儿跟月儿过来照顾你,你可能还要在这里呆两天,这两天有事你喊我即可。”
奶奶的!把自己丢僧庙里卖冻肉,自己跑去泡妞!简直太太太太不厚道了!
瘪足的小嘴让云黔柔柔淡笑起来。“怎么?舍不得你皇叔了?”
“哪有舍不得他!”
“那怎么如此不开心?”
“哪有不开心!我只是为他的欣赏水平档次堪忧,他丢下如花似玉的我,跟清美俊秀的你,跑去见那个丑大婶,你说他是不是脑子被狗刨过,还忘了填坑?”
“噗嗤!”云黔一下子被逗笑,双肩忍不住耸动不止。“我终于明白魏林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
“为什么?”
云黔双眼眯成了一道月牙儿,抬手刮刮她翘挺的小鼻头。“除了你本身可爱的紧,还因为天底下只有你敢这么骂他!”
“不是吧!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退后,他这么傲娇,目中无人,看来都是你们惯的,为了他以后步步高升,当上皇帝,你们得多批评批评他才是!”
“那我说你可爱呢?”
“我本来就可爱!这是实事求是,做人当认清自我,在面对荣誉的时候要有当仁不让,舍我其谁的决心,才能优中择优,更大进步。”
“你呀~~”云黔彻底笑哑了声。“不过有些话可别乱讲,浮图可是立储的,是凕的二哥君枫。”
“哦,那混蛋我见过!”
“你见过?”云黔想了想,明白过来是晏家使者来那次,也为她对君家人没一个好印象的评语觉得好笑。
“嗯!目光短浅,见利忘德,做事不稳重大气,还不懂察言观色,肯定干不长久。”
云黔微微一怔,完全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女孩见人一面就将那人缺点一眼看透。
的确,二皇子君枫学识,武功都属于上上人选,可或许是因为以前的母妃是乔嫔,生母家势薄弱,性子随了母妃,养的有些小家子气。后来乔嫔过世,二皇子过继到皇后名下,天然的性格似乎已经养成,即便纠正了这么多年,仍是有些致命的伤。
颇有深意的看了晏紫汐两眼,淡笑道:“那汐儿觉得君凕呢?”
“也就那样吧!”晏紫汐听出了他的笑意
,蹙蹙小鼻头,傲娇的偏开脸。
云黔笑意更深,将她抱上榻,她立刻不满的挣挣身子。
“躺一天了,带我出去转转呼吸下新鲜空气行吗。”
“嗯,也好!”云黔抱着她走出门,对着师傅说了句两刻钟后回来吃饭,便带着她在寺院里闲逛起来。
“你为什么住这里?”熊抱的姿势给了晏紫汐最大的便利,她趴在云黔怀中,脑袋架在他肩上,错位的云黔根本看不到她的脸,偷偷睁眼四处乱瞟。
“这里是虚鸣山,后山草药颇多,我跟家师在这里采药,住持无嗔大师跟家师颇为熟稔,所以居住在此。”
“哦,你们学医的人真辛苦!”晏紫汐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寻找着她先前看到的风景。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梦中的风景很真实,而且也是在寺院旁,这让她迸发了一种求知的***,到底是不是先天性的预感呢?
“也还好了,喜欢这个就不觉得苦。”
“可你整天在深山老林溜达,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
云黔闻言,脸噌的一红,低声道:“再过几年再说吧,我不急。”
“你多大?”
“十六!”
“你说你十六不急,魏林十七不急,卫海十八不急,楚祤十四不急,就君凕个十五岁的急的要死!平时看着他也挺镇定个孩子呀,怎么一见女的就腿软了!”
“孩子?”云黔嗤嗤低笑。“你怎么会把他当孩子?”
晏紫汐颤颤唇,想说姐看你们全是孩子,最后还是憋住嘴。
的确,是中.国如今的国情使然,让她觉得十五六岁的孩子谈婚论嫁很不可思议,可想想日本,韩国,英国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俄罗斯十四,法国十五,更别说荷兰十二,伊朗九岁!
连美利坚合纵国,也是大部分十八,部分十六。
虽然现代得人更崇尚科学的晚婚晚育,但不得不说,十五六岁的年龄从生理学角度来说,的确是发育成熟了!
而且这个年代的孩子无法用现代的眼光看。
这里十五岁就能顶门立户,赚钱养家,而现代十五岁的孩子都还在捧着漫画小说,吃着棒棒糖。
这个时代的孩子大多数是从小就确定人生方向,学一门手艺,或者掌握一种能力,一直钻研到老。不像现代,杂七杂八学了一大堆,二十几岁毕业了问问会什么,大多数人都一脸茫然。
君凕现在看的什么《政国要策》,《子墨兵道》,甚至还有古书《夀世保元》,别说她十五六岁看不懂,就是现在摆在她面前,她都是大眼瞪小眼。
他们谈婚论嫁,是因为他们有这个资本。对于君凕来说,有权,有钱,有势力,有相貌,最主要,他具备成人都不具有的能力,放眼整个大陆诸国,他都有傲娇的资本,的确没什么好拖的。
或许,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她才是个孩子吧!
想了想,蔫了气,趴在云黔怀中郁闷。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云黔浅笑。“怎么每次一提君凕,你要么滔滔不绝,要么就哑口?”
“因为……”晏紫汐正想回话,突然眸光一怔,看到了记忆中的山石,古老的松柏!
不开口的话让云黔想起那夜她的主动,若有所思般淡淡噙笑道。“其实说君凕是孩子也不为过,十五六岁本就是有争议的年纪,虽然是娶亲年龄,但真正要等二十岁,金冠授冕,才能算是个真正的成年男子。而且以君凕的发展,估计情丝完全成熟也得二十五岁以后,他现在对你凶只是不懂罢了,有些事……其实你们俩都还小,慢慢等等就对了!”
顿了顿,见她依然不开口,便轻声询问道:“那汐儿喜不喜欢君凕?”
“嗯,喜欢。”晏紫汐压根没听见云黔说了句什么,只半眯眸子紧盯着那个地方,心开始砰砰乱跳。
一模一样!看来自己那个不是梦境!
黛眉紧蹙,蓝眼人的再次出现让她心底萦绕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会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边,云黔噙出宛笑,果然,女孩是要比男
孩早熟一点,而眼前这个小女孩心思是玲珑剔透,不管是对事物的认知,还是对感情的领悟都颇有自己见解。相信魏林他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乐见的吧?
君凕有敏锐的直觉与判断力,对于他身边所有人事,都如帝王般牢牢掌控,但所有心思都用来运筹帷幄后,就会出现一个最大的问题,他从来不去思考他自己的感情,人生。
以至于真的碰到感情的时候,他是从零起步。
晏紫汐的出现打乱了君凕平静的心,就像在一方从未沾惹过尘埃的温床上种下了一颗种子,任由它发芽,长大,直到包裹住他全部的感情。
既然她有心,那就不需要再去点破了,一切顺其自然吧!毕竟感情的事情谁也帮不上忙,君凕也需要历练历练才能从懵懂中开窍……
回到禅房的时候,已经月动黄昏,夜垂四野。
闭着眼睛被云黔喂饭的晏紫汐好崩溃,这家伙都给自己喂了些什么!偏偏她还不能睁开眼睛自己挑菜吃!
胡萝卜!白萝卜!水萝卜!
大白菜!娃娃菜!小白菜!
靠!老娘又不是母兔子!
吃着吃着,晏紫汐突然有些想君凕了,那混蛋知道自己爱吃什么,折磨自己学习的那段时间,每天都会陪着她一起吃饭,每次都不情愿,迸出几乎掐死她的眸光,可最后都还是会把她不爱吃的夹到他自己碗中。
可那混蛋去约会了!
唉!
……
城郊的月水山庄外,自然形成的静霭湖面波光粼粼,在月色下泛着银色光泽。冬雪没有在湖面落下冰晶,两岸垂柳还未发出新芽,只坠着茫茫白雪,放眼看去,也颇是漂亮。
湖边环绕山庄的青石板路上,君凕跟穆念玥一起慢慢散着步,没有多余的随从,只有卫海一个人走在前方举着一盏灯笼,保持着一个不算遥远的距离在偷偷瘪嘴。
穆念玥红唇轻抿,多想君凕能过来拉着她的手,或者搂着她的腰。
可看着他一直背负在身后的手,只得暗叹一口气,慢慢来!
轻掩口鼻,她娇弱的咳嗽两声。“凕……”
“嗯?”他驻足侧头,冷淡的面容不起什么涟漪。
“我……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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