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沐子益再入冷径山(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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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推搡着沐子益他们入了洞中,此洞并不大,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面贴背,肩挨肩,竟觉得有些拥挤。

不多时,从旁边小洞钻出个男子,男子身形矮小,身上穿戴却非常讲究,只见他头上戴着一顶银亮铁盔,身上贯着一副绒穿锦绣的银甲,脚蹬一双黑色软皮靴。沐子益心道:“看这穿着,这人应该官职不低,想必是个主事的。”

沐子益整了整衣袖,款步上前,躬身行礼,然后说道:“在下沐子益,奉我们于越之命,特来拜见你族族长,有事要求于他。”

这位奚族的男子,本是那奚族族长的长子。只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沐子益,见此人儒雅有度,礼数周全,刚刚的怒气便压下了三分。

沐子益复又躬身一揖,“这位是……不知在下该如何称呼?”

那男子还未作答,就有旁边的兵将上前,朝着沐子益叫嚣道:“这是我们的副统领。”

那男子看沐子益面容白净,文质彬彬,也不想叫属下太过难为他,遂出手止住了手下士兵,开口说道:“我叫奚承,你有何话可以跟我说。”

沐子益朝着他再拜了一拜,说道:“我此次上山,是想劝说你族族长,开山放行,放我们南去。我们契丹对于奚族并没有攻占之心,只是南下之路,此地是必经,还请你们开山放行,我们即刻南去,绝不叨扰。”

沐子益这一番话说得是有理有据,条理分明,那奚承差一点就被他说服。但转念一想,前些日子他们的人打上山来,令本族牺牲了不少兵将。如今奚族人躲到这冷径山,还能以守为攻,不叫他们近身,倘若要是开山放行,放他们进来,一旦这些契丹人有居心叵测,那奚族便无计可施,只能任其宰割。

奚承想到这里,不免恼怒起来,骂道:“你休要骗我,在这里巧舌如簧,昨日你契丹的将军已经攻破了我奚族的大洞,你还想狡辩你们没有不轨之心?”

沐子益一见不好,对方居然急了,稳了稳心神,沉了口气,未开口,笑先迎,继续和颜地劝道:“奚统领莫急,你且让我见一见你们的族长,我与他细细说来。”

谁知这一番话,不但没有劝住奚承,反而令他更加恼怒。抬高了声音,吼道:“我父王是你说见就见的吗?他忙的很,没有空搭理你们。”

纵使沐子益再温润如玉,温文有礼,在奚承眼里也与那些打杀他们士兵的那些契丹人无异,都是不怀好心。一抬手,四周兵士听令,“来人啊,把他们轰出去。”

奚族兵士手脚齐上,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转眼间,沐子益一行人已经被丢出了洞。

沐子益狼狈地爬起,踉跄着直起身,沾了泥土的雪白袍衣已经变了灰。

“看来此法不通,还得想个主意才行。”沐子益心里想道。

就在此时,身旁有细碎声响,引了沐子益的注意。原来是刚刚的那个姑娘。她怎么还在这里没有走?

那女孩似乎惊魂未定,仍然战兢兢地看着他们。沐子益心生不忍,面露愧疚之色,走上前来。

他躬身笑着对那女孩说道:“姑娘,我们本无恶意,只是来寻这奚族的族长。刚刚叫你受惊了,实在抱歉。”

小姑娘一见沐子益那神仙般俊容,心内的恐惧便烟消云散,又听对方温柔有礼地如此说道,便放松警惕对他们有问有答。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娇声说道:“原来你们是来找族长的啊,不巧,他今日不在。”

“不在?”刚听奚承说他父王很忙,原来是不在。

“嗯,是的,族长一早便下山了。”

“哦,你可知他为何下山?下山又是做什么?”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好像是突部的首领结婚,去喝喜酒了。”

去喝喜酒了。那这冷径山岂不是群龙无首。沐子益暗想这倒是一个好机会。这奚族人长期待在这冷径山中,闭守自居,既不明山外形势,又固执己见,有些顽固不化。

其实论起武力来,他们可谓是不堪一击,之所以对他们还有些畏惧,就因为这冷径山上的九妖十八洞确实不好破。今日他们的族长未在,倘若自己带着兵将偷偷潜出了关卡,与萧易他们来个里应外合,对奚族便可不战而破。

沐子益想着便招来随行的士兵,与大家说了心中所想,众人皆道是一妙计,于是派一名士兵下山报信,其他人便随着他朝着那冷径山的关卡走去。

心中想过很多种通过关卡的方式,没想到却用了最简单的那一种。沐子益带着这些契丹族的兵将,如履平地般大摇大摆地便过了关卡,根本无人把守。想必这些奚族人把兵力都集中在前面的冷径山中了。

远处,狼烟起,想必萧易他们已经攻上了山,族长不在,奚族兵力又弱,想罢不多时自己便能与他们会和。

正乐着,忽听两边山上喊杀声高,顿时间,人喊马嘶,乱成一团。数以百计的奚族士兵从四周冲过来,把沐子益他们团团围住。

沐子益带着的这些兵将本就轻装上阵,见此阵势皆纷纷抽出防身的短刀,护在沐子益身前,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奚族士兵。

奚承从人群中走来,两旁的士兵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他虽然个子不高,但人却精明强干,此时眉眼间更添了一分凌厉。

“你们这些契丹人着实狡猾,诡计多端,我放你出洞,你却使计暗算,告诉你吧,今日只不过损失几个洞穴罢了,想要除掉我们奚族那是不可能的,来人,把他们绑了带回去。”

沐子益听后,心内后悔极了,到底是他太过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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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易一接到沐子益的消息,便派了羽陵翌带着人马攻上了冷径山。

这是羽陵翌第二次上冷径山,轻车熟路,没一会儿便占了优势,但随后一进洞中,势头便弱了下了,慢慢地竟不分上下。

斗了两个时辰,双方一直胶着着。羽陵翌心焦起来,招来左右随从,咬了咬牙,狠声说道:“看来得给他们点厉害看看,副将听令……”

副将很快便捧了个箱子过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了大约二十来个黑色圆球,每个圆球上都有个“小尾巴”,那是浸了油的火信,而这黑色圆球就是那能够劈石斩钢的火雷。

羽陵翌拿起一枚火雷,举至眼前瞧看,旁边的副将有些担忧地踌躇着开口:“将军,这洞中地形复杂,要是咱们用这火雷,恐怕这洞受不住倒塌下来,可就不好办了。”

对于此事,羽陵翌也早有思虑,只是这战事一直胶着,他怕再耽搁些时辰,不但攻不破冷径山,只怕沐子益也会有性命之忧。

羽陵翌把火雷握在手中,权衡着利弊,两旁兵将们都注视着他,只等一声令下。

“对面的人听着!”一声高声呼喝,打断了羽陵翌的心神。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奚承押着沐子益,以刀抵颈,站在不远处。

“你们的人在我手中,给我速速退兵,不然我就让他人头落地。”

羽陵翌一怔,双手紧攒在身侧,指节咯咯作响,手中的火雷都欲捏爆。这时,副将转身问道:“将军,怎么办?”

羽陵翌看着被奚承押着的沐子益,那宽刀抵在他那白净的脖颈上,虽没用力,却也刻上了浅浅刀痕,此时还泛着血丝。

羽陵翌叹了口气,双拳慢慢松了力道,把手中火雷反手交给副将,转身走了两步后,顿身停住。背对着众人,闷声说了句,“退!”,便疾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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