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篇(一)爱有多沉多重多放不下,时间为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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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沉重,力道很深。

终于站定,啪嗒,休息室门打开——

年慕尧满眼深邃撞上门内商商泪痕交错,她在哭,一双澄澈黑眸被层凝重水汽包裹,面无表情的眼泪直掉。

一眼,他从她眼底读出很多不好情绪。

难以置信的,彷徨的,无助的……

伸手想将她拥进怀里好好安抚,可手才伸出,一半,商商刺猬一样竖起满身防备,而后满脸惊恐后退,“你别过来!”

这么多天没吃东西,靠营养液维系,她体力大概不支。

年慕尧被她嗓音里的排斥吼的愣住,又读出她眼底反感,明白她可能一下难以承受所有的事情,但他等不及了,不想再同她不断不断陌路。

商商脚下一阵踉跄,脑袋里晕眩感加重,眼前阵阵发黑。

后退,不受控的趔趄,而后身子一歪,彻底晕死。

回神,年慕尧低咒一声,连忙上前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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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无助绝望交叉充斥着,一遍又一遍碰撞-击打在她此刻尤其脆弱绷紧的痛觉神经上。

从前只见模糊轮廓的画面,如今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那两张脸,熟悉又令人绝望。

她和那个男人,全是他们两个。

是真的,她哥哥说的全都是真的?

怎么会?

为什么是这样?

不是二十岁,她的另一个人生……

那么小的时候开始就喜欢上的男人,一眼万年了一样,爱的深-入骨髓,一点一点不断靠近,终于描绘出属于他们两个的爱情模样,但转瞬,却又决裂。

有过一个爱情结晶,但终究还是没能守住。

她太没用,梦里梦外总是有绝望如影随形。

即便是再梦一遍,那时候灵堂里的绝望仍旧深刻无比清晰。

她开车自杀,只为追随有他的那个世界……

四年前的一切,种种,想起就像是又死过一遍。

回忆里没有半点甜蜜……

不想再做回从前的傅商商,厌了也倦了。

凭什么他想死就死想生就生?

她就活该受尽折磨,对吗?

做了四年的商商,有喜欢的秦时,有和睦的家人,一切全都那么完美,现在才告诉她是南柯一梦,醒的过来?

不是的,全都不是真的。

只是做了个噩梦,就是这样。

很努力的睁开眼睛,对上一室敞亮,一时分不清是在什么地方。

仍旧没有什么力气,挣扎着起身,环顾一周,偌大卧室是她全然陌生的冷色调布局,视线重又转了转,顿住。

一整面墙,是她的照片。

穿婚纱,在笑,眼底有喜悦幸福像是快要溢出来一样。

仔细看,能看到繁复婚纱之下她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那时候她的宝宝还在……

脑袋里又冲进来不好的画面,那时候车祸醒来,宝宝没了,结果呢,他一出现就是冰冷的质问,把他们的孩子怎么了。

她能把孩子怎么了?

那时候就体味过最深切的绝望。

可之后的葬礼上……

沈听荷的话彻底颠覆她的所有认知,恨自己,恨到开车自杀。

够不够?

过往谁也解释不清楚,谁也没有错,但本该平行的两个人,硬是有了交集,那时候开始可能就是最大的错误吧。

房里没人,她拔了手背还在输液的针头,起身。

到卫生间简单梳洗了下,期间对着里头的半身镜看了又看,苦笑,这张脸,二十五岁了,一梦,苍白无比。

装什么嫩?

曾经在那人面前叫嚣着二十的时候,他什么感受?

她真正的二十岁,在干嘛?

那时候刚大一,他还和宋雅礼在一起,她有了交往的男朋友,一切全都打了死结一样,解不开,所有人都在努力维系平静,不让底层的暗流汹涌倾巢而出。

用力拍了拍僵硬脸颊,跨步离开。

可商商没想到,打开-房门会迎面撞上端着托盘进来的人,转瞬,鼻腔间食物香气浓郁,她眼底有层不受控的酸涩膨胀。

极力试图平静,但无果。

“醒了?”还是年慕尧开口打破沉默。

可惜氛围依旧僵硬。

她高度刚到他肩膀那块,年慕尧眸光低垂着,努力压抑住底下的翻涌情绪,捏在托盘上的手紧了紧,指节雪白一片。

侧身进去,将托盘摆在茶几上,才又继续,“过来吃东西。”

她会晕倒,一是因为绝食引起的营养不-良,再来,可能当时刺激受大了,一时难以接受,想到当时,年慕尧视线在她身上落定。

所以她这会已经缓过来了,并且也接受了?

商商站在原地有些发憷,同他目光有过一秒的相撞,但受不住他眸底温度灼人,脑袋瞬间低垂下去,做了很大错事一样的手足无措。

嗯,可不就是做了错事。

年慕尧淡淡想着,忘掉他,四年。

“要我过去请你?”她不来,他耐心所剩无几。

商商咬了咬唇,慢吞吞挪过去。

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开口,“我们谈谈。”

年慕尧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着,倪她一眼,眼底温度降下去些,眉心成了‘川’字,“先吃东西,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拽毛拽?

商商忍不住朝他白眼直翻,可在他面前的确翻不出什么花样,在他面前,骨子里那份乖顺深刻,果真坐下来,端起瓷白小碗。

白粥配清淡咸菜,没什么味道,加上她吃的本就心不在焉,一碗见底,没什么感觉。

不过胃里暖和了些,整个人也跟着舒服不少。

放下碗,对面的人腿上摊了本财经杂志在翻,刚刚吃东西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没事可做了,沉默着直叫人尴尬不已。

“那个……”商商犹豫了半天没想好应该怎么称呼,“现在可以和我谈了么?”

闻言,对面的人抬眸,而后啪一声合上杂志,那一眼参杂了太多不悦。

商商突兀有些不安。

四年,他们两个之间的食物链关系始终没变。

她看透了,她就是最底层的那个,根本懒得再做改变!

“要不要和我谈?”急了,当她时间很多?

年慕尧瞧一眼她小脸皱巴成一团,很不开心的模样,极力表达自己的不满,他不大在意,却是开口,“叫老公。”

商商,“……”

叫你妹!

很想甩手走人不干,但在他地盘上,她一时撒不了野。

转瞬,微微笑开,“年先生,我们两个好像不熟。”

“是么?”

他反问一句,一样的不怒反笑,可商商突兀生出种小巫见大巫的错觉,说他笑里藏刀、藏大炮也一点都不为过。

商商觉得,后头肯定是有大招。

果不其然,他变戏法一样,她根本没看清他是怎样的动作,掌心多了样东西,而后啪嗒掉在茶几上,伴随着他含笑嗓音,“有时间,可以慢慢熟悉。”

商商看一眼茶几,想死。

两本红本本,一样的内容,封面上三个字刺得人眼眶发疼,他和她的结婚证!

这东西是他们之间关系捆绑的最好证明。

商商脸上神色一僵,眉心死死拧紧。

还是夫妻?

可是那又怎样?

“年先生,我国婚姻法规定,夫妻因感情不和分居两年以上,可以起诉离婚。”她无所谓耸耸肩,“换句话说,这俩本本如今半点含金量没有。”

她如今并非孤立无援。

生活了四年的那个家,所有的家人,即便其中纠缠隔了一层她的自欺欺人,但她相信,如果她想离婚,他们仍会帮她。

年慕尧脑袋里只剩她轻飘飘的离婚俩字。

他等了四年,也盼了四年,就为了她这两个字?

“感情不和,分居?”他嗓音间温度一点一点抽离开去,只剩冰冷,“年太太,外头摄像为证,昨晚咱们同进这间别墅,同chuang共枕而眠。”

“你无耻!”

“对,是很无耻。”他倏地起身,双手撑在茶几上,整个人靠过来,那一眼冰冷倾轧,竟叫人不自觉干咽几口口水。

商商下意识后退,但后头就是靠背,无路,僵直了身子。

“傅商商,随你怎么说。”再开口,他情绪缓和了些,“就算无耻又怎样,我浑浑噩噩想你四年,始终难以接受你已经入土为安。”

商商愣住,读出他嗓音间重重压抑的翻滚情绪,指甲死死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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